夏倾城起身,对他们道:“你们先休息吧,晚饭会有人送过来,明日我再过来。”
说了那么多,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
其实谁又能真的接受呢
很多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永远没有办法感同身受那种痛苦。
就像是当年的绫儿,用十根带血的手指,亲手埋掉她的父亲的时候,就像她对他说,我这一生都不会原谅你的时候,他知道她一定是痛到了极致,也恨到了极致,只是他却永远也体会不了那种心境。
所以他能做的,只是看着她离开,在那个时候,任何的解释,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谁对谁错呢这个真的说不清楚。
若是当时他没有一时心软去救她,让她死在那场灾难里,也就没有了后来她的痛到极致,又因着自己的命,竟是父亲拿命求来的那种想死又不能死让父亲泉下不宁的不安。
可他身为夏氏一族的族长,每个族人都是他的责任,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族人死在自己面前,能救却不救。
所以是非对错,又有谁说得清楚
只是苦了那些无辜受牵连的人。
夏倾城离开之后很长时间,寒镜他们都没有说一句话。
倒不是因为听了夏姬的故事,就对她产生了恻隐之心,而是没有想到,在夏姬的身上,居然发生过那样的事情。
寒镜自认为,换成是她,也未必能承受。
相依为命的父亲就那么死了,当时的夏姬,一定也是痛不欲生吧。
打个不是比方的比方,若是知道夙摇筝拿命去求别人救她,自己却死了的话,她大概也会恨死了那个救她的人,的确是不如死了干脆。她也绝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绝对会发疯。
但不管怎样,她不会变态到去虐待自己的孩子就是了。
夏姬的确是可怜,可正因为她可怜,也是如此的可恨。
寒镜并不同情她,只是觉得,真的是造化弄人,他们上一辈人的恩怨,为什么最后受牵连的,却是最无辜的夙聿。
蓝陵自觉的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寒镜和夙聿两个人。
寒镜抱住了夙聿的胳膊,把头伸过去靠在他的大腿上,仰头看着他:“你会不会难过”
夙聿习惯性的拿手指把玩着她的头发:“难过什么”
寒镜
“也没什么。”
“呵,”夙聿低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你是想说,让我不要难过,自己原本是个不应该存在的人吗毕竟如果没有我,夏姬也许离开之后寻找到了新的人生乐趣,不会看着我就想起发生过的事情,最后心理扭曲到那种地步还是让我不要难过,我是真的爹不疼娘不爱的,就是个错误呢”
寒镜
夙聿叹了口气:“我的确是挺难过的。”
寒镜正想心软的安慰他两句,可是她该从哪儿安慰呢还没想好,夙聿就先开了口。
“所以镜儿安慰一下我可好”夙聿目光柔和的看着寒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