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前迟老师在布置前场直接任意球防守时要求,如果对方罚球点离球门不远,可以选择兜弧线绕过人墙,则需要人墙尽量的跳的更高,因为想要任意球直接得分,弧线不能兜的太大,弧线太长就没有下坠的距离去打进门框范围内,而人墙的起跳,逼得罚球队员必须尽可能的把弧度拉大,这样能直接威胁球门的可能性就相对较小。
而对这次这种远距离的任意球,迟老师则要求在对手罚出皮球的霎那,人墙要第一时间向前顶出去。因为远距离任意球一般都不会选择兜弧线射门,而一般都是大力直线轰门,或者把球挑入禁区,由禁区内的队友争抢射门。
华山对野狼5号的判断是,这人的脚法不能说太细腻,应该不会把球开进禁区,让同伴在禁区内在选择机会。从他的踢球方式以及触球的脚法来看,此人很有可能会选择大力轰门。
大力轰门如果想从人墙上方越过,需要射出极其困难的电梯球,野狼5号这种大线条球员显然很难做到,那么他的选择很可能是贴地的地滚球。
如果对方选择地滚球射门,那么如果人墙起跳,就会像华山刚才的进球一样,在地面给皮球留下一道空隙。皮球就很可能从下面穿越人墙进入禁区,这样就算不能直接得分,也会在禁区内形成十分复杂的局面。
在全场的瞩目中,野狼5号终于在长距离助跑后,面对皮球,抡圆了大腿,一脚劲射。足球如出膛炮弹一样,发出“嘭”的一声巨响,然后擦着草坪,飞火流星般冲向人群。
一中的人墙也似乎被炸开了一样,一时间没有形成统一的步调。有的人不自觉的本能起跳高高跃起,有的人则似乎害怕被皮球击倒一样护住要害将身子侧身躲避开来。
人墙中只有华山猜到了对方的意图,在野狼5号脚背和皮球接触的瞬间,华山也启动了。只不过因为人墙和罚球点有足够9。15米的距离,所以足球能射出的角度也很大,华山一个人所能阻挡的面就变得十分狭小。虽然华山没有浪费一毫秒的时间,但速度还是没有飞奔的足球来得快,皮球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在离华山足有一米远的一侧驶向禁区,目标是球门。
只是华山毕竟提前预判了皮球的运行轨迹,在足球试图擦身而过的刹那,华山有意识的伸出了自己的长腿,一个类似劈叉的高难度危险动作。但是,还是稍稍晚了一步,华山伸出的脚尖,在离皮球肉眼几乎查看不到的距离,鞭长莫及。
养源上品的华山已经能娴熟而不露痕迹的合理使用自己的真气,这一次有备而来的拦截自然也不会仅仅是伸出一脚而已,一股威力不大,却足以改变足球轨迹的真气,也随着伸出的那一刻,贯通整条腿后从脚尖急速射出。
足球在被华山所踢出的真气阻击后,只是从旁人的角度看,好似被华山的脚尖勾到一样,本来贴地飞行,现在受到外力高高的蹦了起来,但这股力量华山掌握的非常小心,毕竟这只是凡人世界的运动,不能太超出常规,如果使出修真世界的全部力量,恐怕这股真气不仅会使足球粉身碎骨,整片球场上一切的存在都将遭受巨大破坏。
再说皮球受有限的真气所阻挠后,不可能在按照它原先的预定那样再贴地飞行,而是高高弹起后,继续用一种不常见的弧线蹭入禁区而去。
禁区内此刻已经乱作一团,各种卡位拼抢,凶狠的到处都是人仰马翻。足球在蹭入禁区内后,被一中的防守球员争抢到第一点,乱军之中又被顶出了禁区外。
罚球后还在为皮球被华山阻截而烦恼的野狼5号,这时候还留在禁区外沿,被顶出的皮球竟然鬼使神差的又回到了他的脚下。这家伙也是毫不含糊,一看机会又一次砸到自己头上,依旧迅速又果断的一脚大力轰门,他可不管禁区里到底还有多少双腿在互相纠缠,似乎对自己射门的力度十分的自信。
足球还是如钻地鼠一样贴着地面钻进满是杂七杂八各种不分彼此的腿的禁区里。皮球在钻入禁区内后,竟犹如撞球一样,在不同的小腿上来回的弹撞,谁也没法完全控制住它,当然,这个时候想去控制住皮球是不明智也不现实的。
对防守方来说,最主要的是要把这该死的皮球狠狠的踢飞,离自己的球门越远越好,试图去控制,一个弄不好就为对手做了嫁衣。
对进攻方来说,一有机会就要快速打门,对方是绝不会给你来调整角度的时间和空间的,试图控制皮球的结果只会是被远远的踢飞。
“啾……”
一声突兀的哨声响一声鬼魅的惊叫,打破了球场上空凝固的气氛。
场上的攻守双方都被裁判这一声意外的哨声所惊愕。谁都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这次拼抢中,大家就像迷失在梦境中的小孩,忘记了痛苦和快乐,也忘记了自己那一刻的境遇,内心只有一个念头,不是把皮球射进那该死的球门,就是把它踢到九霄云外去。
这声哨响惊醒了他们的梦境,随之而来的是担忧,到底这次吹罚针对的是谁。
野狼队不想失去这难得的一次对对方球门极具危险的进攻,而一中队员心里更是紧张,禁区内被处罚,可是致命一击啊。
裁判此刻就如冷面法官一样,无论是在原告还是被告眼里,都显得那么冷峻可怕。
吹响哨声后的裁判在众人的惊诧中跑进禁区,用手掌尖果断的指向了点球点。
一中队员用匪夷所思的眼神惊恐的看着裁判这个动作,好多人都双手抱头不可想象,甚至委屈的想要流出眼泪。
而几个老队员更是在震惊之余快速跑向裁判,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裁判还是那么冷峻,只是坚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胳膊,意思是说,一中队手球了。禁区内手球的结果就是足球场上的极刑——点球。
同样不知所措的野狼队员从一开始的迷惘到狂喜,天上真的掉馅饼,砸在了自己的头上。说实话,野狼队自己都没有人去在意到底皮球有没有碰到对手的手部,当时的情形,谁也无暇去顾及这种细节。
有几个高兴的野狼队员兴奋的高高跃起,而更多的人则弹冠相庆。至于这个点球到底怎么来的,是否存在,他们不关心,也不需要关心,球场上,裁判的判罚就是真理。
替补席上的野狼队员们则欢快的像刚刚放学的小学生,又蹦又跳又唱,好像他们已经赢得了比赛一样。
只有那中年沉默的肥胖教练,还是稳坐教练席,只是嘴角泛起一丝察觉不到的笑意。
顾西影这时候在干嘛?
她在笑,对着愤怒的莫小棋在笑,莫小棋这时候虽然压根都没有看她一眼,但不妨碍她用那种幸灾乐祸气死你的笑来反击莫小棋刚才的嚣张。
莫小棋这时候则是一边气愤的摔打着她那顶时常戴在头上的棒球帽,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的,就像一头被同伴抢走了食物的暴躁小狮子。
不是一只小狮子在暴怒,而是一群小狮子在暴跳如雷,虽然他们只是一群学生球员,也虽然可能他们对比赛的规则没那么深刻的理解,但像这种禁区内的乱战,就算有手部接触皮球,也完全是无意识的,就此判罚点球,实在是令人气愤又无奈。
暴躁是会传染的,全场数千名观众这时候已然忘记自己的球队还2-0领先,也忘记了前一刻他们还是高声欢快的歌唱,这时候他们的嘴里只有一个词语蹦出来,那就是——
“黑哨”
但是,无论是场上队员的当面质问,还是球场边一中工作人员的强烈质疑,甚至看台上观众众口一词的怒骂声,都改变不了裁判已经做出的判罚。
球场上的裁判,就是黑衣法官,拥有绝对权威,他做出的结论,就是最终的结果。
连一向冷静理性,脾气温和著称的一中队队长陈剑锋,都被这次无厘头的判罚气的情绪激动不能自控。他将双手紧紧的反绑在身后,用几乎已经贴着裁判的胸膛紧紧的逼近裁判,鼻子都快磨蹭到裁判的鼻子,然后用带着强烈颤抖的声音不停的要求裁判重新判罚,取消点球的决定。
裁判被陈剑锋顶的连连后退,一个踉跄差点向后摔倒。作为球场的绝对话语者,裁判的权威绝不能亵渎。站稳后的裁判不顾陈剑锋的步步紧逼,强硬的站住脚跟,用手指往后猛地一指,口中叫到,“后退!”
然而已经失去理智的陈剑锋,这时候脑海里或许只有一个念头:我是队长,我是队长,我要为自己的球队据理力争。
眼看警告无效,裁判再次将手伸入口袋,将红黄牌猛的掏了出来。也许是一时激动,也许是一时手软,掏牌的手竟然没有拿稳红黄牌,那张刺目的红牌从指尖掉入,跌落到地坪上。
这一下可把一中队员吓坏了,眼见自己的队长似乎着了魔一样还是不依不饶,心急的高岳翔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一把抱住陈剑锋,用力往后拽开,而其他球员也迅速抢步上前,挤入裁判和陈剑锋的中间,将两人隔离开来。
生气的裁判捡起红牌,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中,将红牌重新放入衣服口袋,然后对着还在不停嘟囔的陈剑锋高举起黄牌。
呼……
一中队员都深深呼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出现最坏的结果。
而野狼队员们则在一边起哄,显然,都盼着裁判能继续强硬下去,把陈剑锋驱赶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