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过崖上,天空愈加明朗。
凌子桓抹尽嘴角的血渍,站起身来,让清晨的凉风徐徐吹了过来,有一阵彻骨的清凉。
刚刚胸口还有些大闷,现在顿时觉得好多了。
凌子桓心里知道,这段时间有不少的机缘和巧合,虽没有钟雨生那般幸运,但也确实历练了一番。
不仅增长了不少见识,有了些实战经验,而且在本门道法的修炼中更上一层楼。
虽是如此,凌子桓还是有些诧异。他没想到,今日竟也这般顺利。
他只用了一个时辰,便将凝气境突破到了灵清阶段!
如此一来,他便可以试着修炼玄清宗的至高法诀《九天奔雷咒》了,想想倒也高兴。
正当凌子桓这样想着,崖边忽有一道白芒闪过,似乎是从不远处的一座阁楼飞来,速度极快,如电掣一般。
“嗖”的一声,黑影落地。不用猜也知道,这人肯定是墨迟。
果然,只见他笑呵呵地走了过来,手提一只肥肥的大白兔。
凌子桓看到墨迟,想着这老头子还真是个馋鬼,昨日下午才吃的,现在又提了一只野味,来到思过崖。
不过还好,凌子桓一人寂寞,有个人跟自己说说话,倒也挺不错的。
“见过师伯!”凌子桓拱了拱手,恭敬地问候了一句。
墨迟甩了甩手,笑着说:“客气什么,赶紧把这兔子剥了!”
凌子桓闻言后,脸上的笑意忽地一滞,转而露出一丝无奈。没办法,谁让他受了别人的恩惠呢。
要说起来,一百只野味,甚至一千只野味都抵不过一本《九天奔雷咒》。
凌子桓知道这其中的好处,便也没说什么,拿起地上的肥兔,三两下就清除了皮毛和内脏,只剩下白嫩嫩的兔肉。
墨迟嘴馋得不行,想早点吃到凌子桓独家秘制的美味。
“我来给你生火!”
说完,只见墨迟拾来一堆干柴,然后内力驱动,右手一指,虚空中涌起一股热流。
呼!
顿时,这堆干柴便在墨迟的内力下,升起了团团火焰。
“哇,可以啊!”凌子桓见墨迟只是用手一指,便能在眨眼间生出火来,着实有些敬佩。
“嘿嘿,羡慕吧。”
凌子桓一边用龙渊剑插入白嫩的野兔中,一边对墨迟说:“羡慕,当然羡慕啦!”
“小子,想学吗?”
凌子桓一听,立马就乐了,迫不及待地说:“真的吗,可以教我?”
墨迟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看着凌子桓,“不教!”
“切,我才不稀罕呢。”
墨迟的脸上重现出之前的笑容,悠然地说:“告诉你,类似这种法术,在玄清宗是学不到的。”
“你这么说,好像是这样……”
墨迟又准备给凌子桓普及知识了,笑着说:“这片大陆广袤无垠,不仅中原高手如云,在北狄、南疆、东海、西戎四大荒地,更有千奇百怪的招数。”
“跟我说也没用,反正我又没去过。”凌子桓手握着龙渊剑的剑柄,熟练地烧制着野兔。
“呵呵,”墨迟沧桑的脸上笑意浮动,看了凌子桓一眼,“你还年轻,机会多着呢!”
这时,凌子桓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师伯,你昨天不是说给我带好东西的吗?”
墨迟一听,顿时更乐了,而且嘴角还浮现一丝难以隐藏的猥琐。不过凌子桓一直在盯着烧鸡,没怎么看身旁的墨迟。
“对对对,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
说着,墨迟从腰间拿出一个葫芦,摇了摇,依稀可以听到液体晃动的声音。
“猜猜这是啥?”
凌子桓听到声音后,朝墨迟的手中看了一眼,随后继续盯着微微泛着香气的烧兔子。
“这还用猜,是酒吧?”闪动的火焰亮光映在凌子桓的脸上。
墨迟没有做出回答,只是拔出木塞,拿起葫芦,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
“爽啊……”
凌子桓轻哼了一声,不屑地说:“原来这就是你说的好东西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
墨迟一听,反而乐呵呵的,将额头的白发撩到了耳后,忙忙从胸口拿出一本小册。
凌子桓用余光瞅了一眼,想着肯定又是一本功法秘籍,心中不由一阵欢喜。修为没有止境,两本功法一起修炼,未尝不可。
凌子桓心中暗想:“想不到《九天奔雷咒》还没开始练,又来了一本,这老头子对我还真是不错!”
为了让墨迟能真心实意地再送一本功法,凌子桓便收敛了方才那般的不屑,面露微笑,带着一丝恭敬。
“师伯,这本又是什么功法啊?”
墨迟听后,扑哧一笑,后又忙忙捂住了嘴,又看了一眼凌子桓那副得意的面容,只觉得好笑,于是再次笑出声来。
凌子桓听到笑声,看了过来,迷惑地说:“师伯,你笑什么?难道这本不是功法秘籍吗?”
“呃……”
墨迟见凌子桓看向了自己,便赶紧将目光移到了别处,面无表情,故作淡定。
他默然了会儿,淡淡地说:“其实呢,应该也算是一本功法吧,练好了一样厉害,啊哈哈!”
凌子桓见墨迟神经兮兮的,愈发觉得不对劲,便从墨迟的手中赫然抽出那本薄薄的绿皮小册。
他将这本绿皮小册拿到眼前,才发现封面空白,什么都没有写,更让凌子桓感到好奇了。
“这到底是什么?我来看看……”
说着,凌子桓翻开第一页,顿时心神一颤!
“啊……”
仅仅是看了一眼,凌子桓顿时面红耳赤,羞愧难当,赶紧把这本小册合上,试着避开了墨迟的目光。
“啊哈哈哈……”
墨迟看到凌子桓的这副羞涩的神情,大笑起来,似乎在看一只梁上小丑。
原来刚刚凌子桓所看到的那页,没有文字,只有一幅黑白画图,画的是一男一女两人,一丝不挂,在床上颠鸾倒凤的情景。
这哪里是本功法秘籍,分明就是一本桃色春宫图!
此刻,凌子桓的脑中还浮现着刚刚那一页的景象,不由让他耳根红热,脸颊滚烫滚烫的。
凌子桓现今十六岁,到了娶妻的年纪,且对男女之事还是知道一些的。
可如此看到这样的一幕,还是第一次!
墨迟继续大笑着,看凌子桓这副模样,不由平添几分喜爱,继续打着趣儿说:“小子,感觉怎么样?如果喜欢的话,就送你了,抽空可要好好练练哦!”
“啊哈哈哈……”
凌子桓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说:“亏我还叫你一声师伯,竟然把这种东西……”
“傻小子……”
就在这时,阮柒雪的嗓音陡然传到他们二人的耳中。
凌子桓扭过头,定眼一看,正是阮柒雪的身影出现在眼帘之中,迈着小碎步朝他们走来。
顿时,凌子桓的脑中似乎被闪电击中,身躯随之猛地动了起来。
“完了完了,阮柒雪来了,这东西可不能让她看到!”
说着,凌子桓如同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跳,心神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而墨迟只顾得在那儿哈哈大笑,什么话都没说,惬意地看着凌子桓。
当凌子桓看到前方的火堆时,心中一喜,“有了,有了!”
正当凌子桓准备把那本害人害己的绿皮小册,扔到火中时,墨迟立马反应过来,见凌子桓要烧掉这么宝贵的东西,也急了起来。
“喂喂喂,你要干嘛?这可是好东西啊,你……你……”
话还没说完,已经来不及了。
当阮柒雪踱到他们跟前的时候,那本绿皮小册已经安然地躺在火中,静静地焚烧着。
阮柒雪好奇心突起,问道:“你们在干嘛?什么完了完了,又是什么有了有了?”
凌子桓一时哑然,舌头仿佛在打结,不知如何解释。
墨迟也是一声不吭,一脸的淡然,跟阮柒雪一眼,死死瞅着凌子桓,好像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突然,一阵烧焦的糊味儿扑向他们三人的鼻孔。闻到这个味道,三人同时反应过来。
“啊,烤糊了!”
接着,凌子桓赶紧把烧兔子从火中取出,拿到眼前一看,然而好好的一只肥兔子已经烧成了黑炭。
阮柒雪埋怨道:“喂,傻小子,你怎么回事啊?烧得这么糊,怎么吃啊?”
墨迟也随之跟着附和道:“就是,我一个老人家,吃一口肉,容易吗?”
听到阮柒雪的话,倒没什么。但是听到墨迟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跟着阮柒雪后面落井下石,顿时就不爽了。
于是,凌子桓偷偷白了墨迟一眼,想来这糟老头哪是玄清宗的长辈啊,分明就是一个好吃好喝,好酒好色的无耻之徒!
与此同时,阮柒雪往身边的火堆那里,看了一眼。当她看到那本快要燃烧殆尽的绿皮小册时,眉头一皱。
阮柒雪“咦”了一声,问道:“那柴火下面是何物?好像是本书吧。”
这么一问,凌子桓又哑然了。
半饷,凌子桓灵机一动,苦笑地说:“呃,那什么……刚刚我们烧兔子的时候,火候不够,就随便拿本书引火了,嘿嘿!”
阮柒雪半信半疑地“切”了一声,“哼,神经兮兮的……”
凌子桓赶紧朝墨迟使了个眼神,希望他能帮忙说几句。若是让阮柒雪知道那是本春宫图卷,说破了嘴也道不明白。
墨迟看到凌子桓着急的样儿,乐得如同孩童一般。
“小雪,子桓说的是真的,这兔子是我带过来的,所以烧兔子的时候,我都一边看着呢。”
“所以那本春……”
“哦,不……那本破书的确是拿来引火的,咳咳!”
阮柒雪一听,长舒了口气说:“连师伯都这么说,那我就信了。”
凌子桓重重地叹了口气,见阮柒雪终于相信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