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开元坐在竹楼之上,心烦意乱,到刹罗洞已经三天了,孟均建每日好酒好肉一脸笑意招待着,但就是语焉不详,态度模糊,如果不是刹罗洞地位较为重要,秦开元早就拂袖而去了。莫非孟均建认真不怀好意?若不是黄裳拦着,好几次秦开元准备下令让陈波突袭刹罗洞,控制孟均建了。
"世子殿下,我家洞主有请!"一名羌族长老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向着竹楼之上的秦开元抱拳喊道。
"莫不是又喝酒吃肉,单是这些的话,请长老回复洞主,就说我已经睡下了。"秦开元不高兴地道,"我秦某人到刹罗洞来,可不是来蹭吃蹭喝的。"
"世子殿下说笑了!"这名长老干笑了几声,"今天洞主有请,可是有正事相商。"
回过头来,秦开元低声问道:"黄裳,他这是什么意思?"
"世子,如果说孟均建在两头下注,待价而沽的话,这几天只怕已经有了注意,要投下手中的筹马了。另外一方肯定是开价了。"黄裳道。
秦开元点颔首,"我去,你留在这里,找机会潜出寨去与陈波会合,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产生的话,你们立即打进寨子来。"
"是!"
秦开元整整衣衫,缓缓走下竹楼。
"咦,世子,你那个伴当呢?怎么不见他?"来相请的长老奇怪地问道。
"哦,先前他多喝了几杯,此时却已沉沉睡去,就不消叫他了。"秦开元漫不经心地答着。"我们走吧。是去前寨主厅么?"
"不,不是!"长老笑道,"这一次却是孟洞主要自家后堂相请。"
听说是孟均建家后堂,秦开元心底一宽,看来不会有什么大的转变了。
后宅。孟均建正陪着一名女子说话。
"大侄女儿啊,你也不要怪叔叔们那时不帮你啊,心有余而力不逮啊,宁王这么多人涌进山来,人多力量大,再加上马洪等人一门心思地跟着宁王,我这刹罗洞如果敢出头,早就被灭了,也只能委曲求全嘛!"
"爹爹死得极惨。侄女竟是连尸体也没有见着一面,这仇比天高,比海深,我是非报不成的,叔叔那时处境艰难,侄女也是知道的。但时过境迁,今日情状大不相同,只要叔叔愿意,即可以助侄女一臂之力,如果爹爹在泉下有知。也定会感谢叔叔的。"马兰花站起身来,双膝一弯,便欲跪下。
"哎哟哟,这可使不得。"孟均建赶紧扶住马兰花,"塔罗寨一直即是我们十万大山的首领家族,马族长已去。你是马族长的独女,即是塔罗寨的固然继承人,等你重回塔罗寨,我可即是你的下属了,这礼是万万当不起的。"
马兰花微微一笑,心中其实也是不肯意的,顺势站起。
两人重新落坐,孟均建笑问道:"听说侄女获得了定州的大力支援,如今是兵强马壮,不知什么时候会脱手呢?"
马兰花道:"不瞒叔叔说。如今我手上聚集了约二万军力,其中约有四千定州精锐步兵,正枕戈待旦,随时可以策动攻击,只不过想到如果贸然打起来。有很多我族寨子首当其冲,都是我部族民,兰花却是不肯如此。所以才希望叔叔相助一臂之力,叔叔年高德劭。振臂一呼之下,必定会有更多的族民免受宁王蒙蔽。也大大地减少了我部族民的伤亡啊!"
听到马兰花麾下居然聚集了四千定州精锐,孟均建心中一阵狂跳。如果真是如此,马兰花的实力那可是极强,与定州军两边夹击,马兰花手下又多是熟悉十万大山的族民,这一仗,却是定州军占了极大优势了。
马兰花手中真有这么多的人么?孟均建垂头喝着茶,脑子里却闪电般的思索着,如果马兰花只是空言虚吓,自己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那可就要成笑话了,但如果对方真有呢?
一位羌族长老走了进来,对关孟均建示了一个眼色,孟均建微微一笑,"侄女来这一趟不容易,恰好我这里还有一个客人,说不定你倒想是见上一见?"
马兰花放下手中茶杯,"是秦开元么?我倒真想见上一见他?"
孟均建心中一跳,马兰花什么都知道,看来倒真是下了很多功夫。
门被两边打开,秦开元呈现在门口,屋内,马兰花站了起来,凝视着门口呈现的这个男人,心情极其复杂。
正是这个男子,伙同他的父亲,将自己的爹爹置于了死地,是这个男人,从自己的身边夺走了爱子,将自己囚禁了起来,但却也是这个男人,在本应当一刀杀了自己,干净利落地杀了自己永绝后患的时候,却又留了自己一条性命,一时之间,酸甜苦辣都涌上心头。
秦开元起初注意力放在孟均建身上,并没有仔细去看另一边的马兰花,下意识地还以为这是孟均建家的女眷,一只脚踏进门,一只脚还在门外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整个人马上僵在那里,艰难地转过头,看向明灭不定的灯光之下,那张曾经熟悉之极的的俏脸。
马兰花。
"世子殿下,请,请!"孟均健笑容可掬。
黄裳潜出寨子,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南军军营,陈波看到对方狼狈的模样,大吃一惊,"出什么事了?世子呢?"
黄裳喘着气摆摆手,"世子没事,让我来通知你,作好准备,事情一旦有变,需要陈将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孟均健,陈将军,你有掌控吗?"
陈波点颔首,"既是如此,我们便要早作准备了,在牛角寨失守,孟均健意态不明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从我们这里孟均健所在不过五里地,我们先悄悄地潜过去,一旦脱手,即可以抢得先机。"
"人手够么,你这里可只有一千余人!"
"兵不在多而在精,我手下虽然只有一千余人,但却都是从南军之中精选出来的,其战斗力,装备都不是羌兵能比的,只要打敌手一个出其不料,便能抢在对方援军达到之前控制住孟均健,抓住了他,一切便成定局了。"
"好,陈将军早有策划,我便安心了。"黄裳点颔首,却又惴惴不安地转头看向寨子,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夜色之中,一支军队正快速地通过山间小道,向着刹罗洞迅速靠近,沿途的明岗暗哨在监察院特勤的眼中,简直就跟大痴人一般无二,轻而易举地便一一革除,这是以苏护为首的定州军,夹着马珍儿子马林所率领的锰突洞一干精锐,他们打着与陈波一样的算盘,那就是一旦事有不谐,便立即突袭刹罗洞,拿下孟均健。
"苏将军!苏将军!"一名特勤从烟暗之中冒出来,"前面呈现了一个特殊情况!"
"什么事?"苏护皱着眉问道。
"前面探路的弟兄发现驻扎在刹罗洞的南军千余官兵也在悄悄地向着孟均健的寨子移动,看他们的样子鬼鬼祟祟的,倒像是打着与我们一般无二的主意!"特勤低声道。
"我们很鬼祟吗?"苏护失笑道:"好家伙,倒真是想到一块去了。来人,拿信鸽来,给马小姐传信。"
"那我们怎么办?突袭刹罗洞的最佳道路已被这些该死的南军占住了。"特勤道。
"有什么欠好办的,他们想打刹罗洞孟均健,我们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先收拾他们。先给马小姐去信,看小姐怎么说?"苏护借着微弱的火光,仓促地写了一封短信,装进竹管里,绑在鸽子腿上,两手一抛,鸽子展翅而起。
"来人啊,传我的命令,咱们先将这些南军包起来再说,只等老子一声令下,便收拾了他们。"苏护摩拳擦掌。
刹罗洞,孟均健笑眯眯地看着秦开元与马兰花,双方的条件都摆在了桌面之上,曾经的夫妻现在是怒目相对,各不相让,就条件而言,自然是秦开元的更为优厚,但关键是宁王还有没有兑现的能力,马兰花所开出的条件只能算是一般,自己不会有大损失,也不会有大收获,最大的好处即是可以在战后不受清算,这让孟均健自然不太满意。
也许,还该在两人之间点上一把火呢?孟均健暗自想道。
马尔干仓促地奔了进来,将一个竹管递给马兰花,马兰花也不避人,打开竹管,当着两人的面就读了起来,眉梢一挑,眼中却是露出笑意,将短信递给孟均健,"孟叔叔,你瞧瞧吧!"
孟均健有些奇怪地接过短信,仓促扫了一眼,脸色却是大变,看向秦开元的眼神已经变得凶狠起来。
"世子殿下,我好心好意地请你来谈一谈,你背后却准备下烟手?"孟均健伸手抓起一边的腰刀,冷冷地道。
"孟洞主这是何意?"秦开元心中一惊,站了起来。
"你的军队此时已经到了我寨子前面不远了,只等你一声令下,便会破门而入吧?"孟均健怒道。
"不成能!"秦开元决然否认。
"是与不是,我们一试便知!"马兰花笑吟吟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