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郡由秦国设立,秦武烈王在草原之上击败匈奴人,将匈奴王庭一举歼灭之后,草原之上的匈奴人就此成了一盘散沙,而当时的秦人为了集中力量经略中原,不愿在广袤的大草原之上与匈奴人纠缠,因此设立了山南郡,在这里常驻了一支部队用以监控草原,一来是防止匈奴残兵再度搔扰秦国北部,二来也是防备匈奴再度坐大的意思。
秦国人这一战略性的放弃大草原,在现在看来,当然是极其错误的,因为这给了当时在积石城的高远以最好的机会侵吞,蚕食匈奴人,结果便是高远用了数年时间,将匈奴人整合到了当年的征东军旗下,使得征东军实力以此猛然澎涨,牢牢地控制住了草原。
后来为了争夺山南郡,高远与秦人之间爆发多次冲突,山南郡也几度易手,双方都在这里损失了自己不少的将领和军队,最终在李信,王逍当年的入侵之后,秦军再度入主,这一次,秦人在这里驻扎了重兵,加固城墙,而汉军这个时候也已经强壮得让人难地撼动,秦人虽然占了山南郡,但却再也对大汉不能形成多大的威胁,汉军便也没有再度出兵争夺。
但是当大汉平灭了这片大陆之上除开秦国所有的国家之后,兵锋再度指向秦国的时候,山南郡便又成了争夺的重点。
拿下山南郡,便打开了进军秦国北部的大门,汉军可以从南北两个方向上对秦国发动进攻。当山南郡的重要性再度凸显出来的时候,秦人却发现,他们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增援山南郡。
王长勇出关之时,带走了山南郡一半驻军,就此一去不返。现在万余人要防守山南郡,不得不说是一个非常沉重的任务。
这几年,随着汉国的强势崛起。秦国在战场之上的屡屡失败,山南郡郡城也在一次次的得到加固。加高,秦人每打一次败仗,山南郡便会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升级整修。现在的山南郡比起当年路超在这里镇守之时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了。
从最初的土坯泥墙变成青砖包墙,到现在重新用钢筋水泥重新构筑的外墙,为山南郡城包上了一层厚厚的坚实的壳,即便是汉军的火炮,也只是在上面击打出一个个浅坑,而无法钻透。轰塌他厚实的城墙。
不过墙体够结实,城墙之上的建筑却没有这以牢靠,炮弹落在城墙之上,摧毁了上面的城楼,炸塌了其中的藏兵洞,掀翻了一台台床弩,引燃了无数的擂木,轰飞了一堆堆本来准备用来在汉军攻城之时砸敌的石头,城墙之上大火熊熊,哀嚎之声一片。
这是山南郡郡守范漳第一次经历被如此多的火炮攻击。要不是他的亲兵手脚快,这位山南郡的最高长官在第一波轰炸之中,便会随着倒塌的城楼一齐被埋葬。从而成为有史以来死得最快的防守长官。
数轮轰炸过后,神经高度紧张的山南郡城官兵却发现没有了下文,汉军并没有让他们的步兵在这一时刻发动攻击,似乎他们也还没有做好攻城的准备。
这让范漳松了一口气,在炮击停止之后,他开始组织人手清理一片狼藉的城头,城墙之上大部分的防御设施都被摧毁了,处处都是断壁残垣,受伤的士兵躺在废墟之中哀声惨嚎。而废墟之中,随处可见在这一轮火炮袭击之中丧生的士兵的遗体。
唯一让范漳感到欣喜的是。山南郡城的主城墙体在炮火的袭击之下仍然傲然挺立,并没有遭到太大的破坏。
城外。贺兰雄正在召见他的工兵部队的指挥官和火炮营的指挥官。
“司令官,根据刚刚火炮匠轰击,我们可以判断出,山南郡城的主墙外体是使用钢筋水泥结构铸造的一个整体,强度极高,凭借我们现在的火炮,无法对其造成太大的损害,而使用工兵去破坏墙体,更是不太可能,根本挖不动,而且还要顶着城上敌人的反击去破坏墙体,这完全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那么工兵能为我做什么?”贺兰雄皱着眉头问道。
“司令官,我们只能为您建造更大的,更坚固的攻城楼车,云梯等物,拿下山南郡城,恐怕是最后还得依靠步兵了。”工兵指挥官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们能为步兵提供数量足够多的攻城楼车。这里靠近霍兰山,木料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我们可以源源不断地打造攻城器材。”
“不能造攻城栈道车吗?”
工兵指挥摇摇头:“司令官,山南郡城现在高度太高了,角度太大,骑兵很难在上面发动冲锋,即便造出来,靠上墙去,守军也极易防守,他们能利用大的陡角对我们的骑兵造成大量杀伤的。”
“我,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按你说的,为我们的士兵打造更多的攻城楼城,记住,你们造得越坚固,我们的士兵就会减少伤亡,而你们工兵存在的意义便在于此。”
“末将会竭尽全力!”工兵指挥官躬身而退。
贺兰雄的目光转向炮兵指挥官:“火炮当真炸不塌这该死的城墙?”
“是的。”炮兵指挥官点头道:“整个山南郡城的外墙体是一个整体,钢筋水泥结构赋予了它人极强的抗破坏力,秦人也舍得下血本,居然将整个墙面构建成了一个整体,而且足够厚实,实心弹很难对他造成太大的破坏。司令官,我建议,炮兵接下来的主要任务,就是对守城秦军造成杀伤。并对步兵攻城提供炮火掩护。”
“从现在开始,炮兵随时随地都可以对郡城进行攻击,目的就是破坏,杀伤。”贺兰雄站了起来,在大帐里来回踱了几步,“杀伤敌人,毁坏敌人的防御设施,最大程度的摧毁敌人的勇气和意志。使他们生出无可抵抗之感。”
“末将明白了。”
“不必在意炮弹的损失。现在整个大汉还在打仗的军队只剩下我们一家,其它的都在修整了,后勤物资会满足供应,就怕你消耗不完。”贺兰雄微笑道:“这也是你练练你的炮兵的好机会,咱们第三军区的炮兵比不得第一第二军区,实战机会少,这一战,让你的炮兵好好练练准头,明年便能让他们大显身手。”
“是!”炮兵指挥官喜形于色。于他而言,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炮兵的炮打得准,光说不练那完全就是一些假把式了,一个好的炮手,有经验的炮手,那完全是用炮弹喂出来的,第三军区并不是主力战区,炮兵实弹演习的机会实在不多。现在以战代练,不愁弹药,可是绝无仅有的好机会。
炮兵指挥官喜滋滋的离去了。贺兰捷快步走了进来。“司令官,这山南郡城的乌龟壳真硬。”
“是够硬,既然砸不破龟壳,咱们就只能直接去砍脑袋了。”贺兰雄笑道:“阿捷,带领你的部队给我修筑雪台。距离什么的,你应当很清楚吧?”
“雪台?高台滑雪?”贺兰捷怔了怔,突然明白过来。“你这是要飞过去?”
“地上爬,天上飞,我还不信山南郡城当真是固若金汤。”贺兰雄冷笑道。“咱们第三军区的特色,这一仗可得打出来。”
炮声隆隆,每日不定时地响起,城楼之上的秦军没有任何的安全感和相对安全的时间点,因为下面的炮击完全没有任何规律。零星的炮击从来没有停止过,偶尔还会来一次上百门火炮的齐射。好不容易刚刚构建起来的一些防御设施便在这样的炮击之中,一次次被毁于一旦。更要命的是,城墙上的士兵发现对方的火炮打得越来越准,起初的零星炮击,往往火炮打得不知所谓,除了听响,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但三天时间过去,也不知挨了多少次轰炸的秦军发现,那些零星的炮击,准头也开始变得吓人起来了。
这让秦军士兵心丧所死,费心费力把沙炮一个个的扛上城墙,刚刚垒好,几发炮弹飞来,便被炸得稀乱,一个不好,还得搭上几条人命,既然如此,还搭个屁啊!士兵们不愿再在城墙之上露面,他们宁可窝在城下,反正汉军也没有冲上来攻城的意思,谁也不愿意爬到城墙之上白白送死。
而更让范漳焦虑的是,出现在城外的汉军攻城楼车越来越多,三天时间,这样的攻城车已经多达百余架。这些攻城楼车的高度与城墙平齐,一旦让他们靠上城墙,后果不堪设想。而更让他感到不解的是,汉军在城外用雪筑高台,眼看着那些高台一天比一天更高,已经远远超出了城墙的高度,而这些高台的后方,还修建了长长的坡道。因为汉军夜以继已的炮击,城上并没有足够的反击措施,竟然眼睁眼地看着这些雪台被一点点修到了距离城墙只有一百多米的地方。
这样下去不行,再这样熬下去,汉军不用打,秦军在这样的压力之下,自己都会崩溃。
范漳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先打上一仗,提振一下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