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木轮子压在杂石和野草的地面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木头片经过压制而成的轮子,笨重的大弩车在士兵的推动下朝着丹麦人的营地走去,他们在走到距离丹麦人的营地外三百码的位置的时候停止了下,丹麦人并没有发现这一支小队伍,小规模的一两百人的战斗才会被禀报到丹麦王那里,而数十人规模的战斗一般由首领们自行解决,可是很明显今天的这位值日的首领压根就没想出动的打算,要是一遇到三三两两的梅森人出动,就要派兵战斗实在是很麻烦的事情。
“停下,派恩你看这个距离如何?”罗恩爵士对九个指头的派恩询问道,几名负责操作的工匠也加入到了这一支冒险小队中,他们被士兵们包围在中央,那一架珍贵的大弩也在中间,而它的那柄大弩矢瞄准着维京武士们的营地。
“我不知道,这取决于您需要它射向那个方向。”九个指头的派恩对罗恩爵士说道。
“很好,那就让我们找一个好的目标吧。”罗恩爵士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嘴唇,骑士之间的战争通常不会使用这种武器,不过现在是对付异教徒,为了主的荣耀任何手段都是被允许的,不过这一片的营地被灌木覆盖着,只能隐约间看见维京武士的影子,如果发射弩矢也许会打中维京武士,不过也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普通士兵。
“别担心爵爷,我们有这个。”九个指头的派恩拿出了另一个铁弩矢。这个弩矢的前端用粗亚麻布包裹着,里面似乎包裹着某种黑色的东西,工匠们将这一支弩矢换下来,原来大弩的弩矢有两种,一种是普通的铁弩矢,另一种是裹着与喷火器内相同液体的物质,当用火把点燃后可以把这火弩矢射入敌人的建筑中。
“又是伯爵大人的秘密武器吧。”罗恩爵士点点头,他知道就算是问也从工匠们那里问不出什么,这些来自冶炼基地的工匠们似乎同阿若德有过保密的协议,工匠们用遂火石将火弩矢点燃。此时这一支弩矢燃烧着变成了一柄火箭。大弩对准了维京武士的营地,尤其是他们的帐篷,幸亏的是这些维京武士的帐篷在森林中到处都是。
“发射~~~。”罗恩爵士看着那架大弩被调准好,缓缓的拔出自己的佩剑。对准维京武士的帐篷方向命令道。
“嗡~~~。”工匠们抓住大弩的木柄开始转动起来。坚韧的牛皮制作的绳索带子逐渐的紧绷起来。工匠们需要把木柄转动到无法再转动为止,收缩起来的牛皮的势能越来越大,直到工匠们无法再转动木柄为止。接着他们将木柄固定住,然后再用木锤猛的击打固定木柄的装置,一瞬间牛皮绳索积累的势能释放出来,燃烧的火弩矢弹射出去,划过一道弧线准确的落在了一座维京武士的帐篷上,并且让帐篷燃烧起来,不过这点小火并不会引起大灾难。
“就这样,这就完了?”罗恩爵士满心的以为这件武器也会同阿若德其他的武器一般,给敌人带来毁灭性的灾难,可是那支火箭只是将一座帐篷的一角烧起来而已,这让充满期待的罗恩爵士感到了失望。
“救火,着火了。”在维京武士的帐篷着火的时候,营地中的维京武士们也发现了,一些维京武士开始拿起木桶从小溪中打水,然后跑到燃烧的帐篷旁,用力将木桶中的水泼了过去,当着火的时候用水来熄灭这是常识,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当水浇到火上的时候,不但没有熄灭火焰,却好像是把油浇到上面般,火苗蹿的更高了。
“出什么事情了?”丹麦王巴努克从自己的帐篷中跑出来,他看向混乱的营地方向,抓住一名从他身旁急匆匆跑过去的维京武士,大声的询问道。
“禀报陛下,着火了。”那名被丹麦王巴努克抓住的维京武士,结结巴巴的对他禀报道。
“我们受到袭击了?还是意外?如果是意外那就用水去浇灭就好了,你们到底在慌什么?”看着手下人慌慌张张的摸样,丹麦王巴努克恼怒的责骂道。
“可是陛下,我们用水浇了,但是那火实在是太古怪了,不但没有熄灭反而越来越大,好像地下世界的业火一般可怕。”维京武士挣脱了丹麦王巴努克,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跑掉了,只留下还没消化完这句话意思的丹麦王巴努克,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火势已经开始向半个营地蔓延。
“快,快救火。”丹麦王巴努克也不由的动容,他立即大声的呼喊道,指挥着丹麦人救火,可就在丹麦人努力的控制火势的时候,却从营地外有一支梅森人组成的三十多人部队趁乱突然冲了进来,杀伤了许多措手不及的丹麦人,救火声和兵器交战的声音混合在一起,使得丹麦王巴努克的营地混乱不堪,如果此时梅森人能够大举进攻的话,一定会打败丹麦人的,可是埃布尔公爵深怕这是丹麦王巴努克的诡计,于是只是按兵不动的进行观望。
“该死的梅森人。”当火势终于被控制下来的时候,丹麦王巴努克一脸的烟尘灰,自己最骄傲的发辫胡须末梢都被烤的焦黄,进攻的梅森人也乘机撤退,但是他们取得了杀伤一倍敌人的战绩,当罗恩爵士带着德意志佣兵团士兵返回的梅森人营地的时候,梅森人营地中响起了胜利的欢呼声,在栅栏之间人头涌动,每一个人都想见识一下凭借三十几名士兵便勇敢进攻维京武士营地的英雄,罗恩爵士的大名也在梅森士兵们中间传播开来,人们都叫他“勇敢者”罗恩爵士。贵族们也纷纷向罗恩爵士发出邀请,希望他能够一同参加贵族的晚餐,可以说这一场小战役却带给了罗恩爵士很高的威望,不过人们并不清楚罗恩爵士能够趁着维京武士的混乱进攻,完全是靠了阿若德的新式武器的缘故。
“效果不错。”阿若德站在高处用手中的单孔望远镜全程观看了战斗,当火焰在维京武士的营地中肆虐的时候,可以看到那些维京武士惊慌失措的如同野兽般四处乱窜,不能够被水扑灭的火焰完全超越了他们的头脑,丹麦王巴努克在恐惧和迷信中找来自己的祭祀,希望凭借祭祀的超凡能力熄灭这些火焰。可是异教徒祭祀在火焰面前又蹦又跳。却丝毫无法阻止火焰的肆虐,盛怒之下的巴努克一脚将祭祀踢入火场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就没有人告诉我吗?”气急败坏的丹麦王巴努克疲惫不堪的坐在草地上,满脸的烟尘和不解。围绕在他身边的维京武士首领们都面面相觑。他们是勇猛无畏的战士。面前这诡异的一幕不应该是由他们来解释的,就连公认能够沟通神灵的祭祀都束手无策葬身火场。
“陛下,我觉得这是希腊火。”就在此时。站在一旁手捧着丹麦王的水壶,被当成仆人使用的盎格鲁撒克逊修道士却出声说道。
“哦,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丹麦王巴努克的双眼一亮,他连忙示意修道士继续说下去。
“是的,我在当撰写修士的时候,曾经从一本来自东罗马帝国流通过来的书籍中看到过只言片语,那是一本最新的书籍,藏在威尔士国王的王家图书馆,有着精美的封面和秀丽的拉丁文撰写体,是一本不可多得的珍品。”修道士回忆着说道,这让他有些怀念宁静而有意义的撰写生涯,鹅毛管碰触着羊皮纸,发出沙沙的声音,眼和手似乎融为一体,将知识通过拉丁文记录下来。
“快告诉我们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别扯什么书籍,那种既不能够吃有不能用的东西,我可没少烧掉。”一名维京武士首领不耐烦的说道。
“不,你说的不对,我曾经用撕下来的书页擦屁股,感觉很不错,你也应该试试。”另一名维京武士首领大笑着说道。
“哈哈,是吗?早知道我就不烧掉了。”两人嘻嘻哈哈的说道,不过看见丹麦王巴努克沉下来的面孔,连忙停止了大笑声低头不语。
“是的诸位大人们,那是一种叫希腊火的东西,据说为东罗马帝国的皇室所有的秘密武器,关于这件武器在欧罗巴大陆各国都有过传言,可是亲眼见到倒是第一次。”
“希腊火?”丹麦王巴努克的眉头拧成了一团,他想起了在海面上的那一场海战,那将海面烧的沸腾起来的火焰,至今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现在这一幕又出现了,难道东罗马帝国也在背后推波助澜?可是为何要将触手伸到这偏远的地区,巴努克绝非不知道拜占庭的存在,相反维京武士们中有人曾经经商到那里去,他们带回了许多珍贵的物品和故事,高大厚实的城墙,麾下军队雄壮的皇帝,这绝非是维京人能够抵抗的强敌,所以维京武士们在这个时代前往拜占庭都是正规商人。
“管他是谁,如果想要进攻我们,就得尝尝战斧的滋味。”其他的维京武士们并不清楚这些,他们大大咧咧的说道,而巴努克也不希望在此时动摇军心,于是解散了临时的会议,只留下了克雷泽和修道士。
“克雷泽你作为佣兵游历在整个南方国度,告诉我东法兰克国王是什么样的人,人们是怎么评价他的?”丹麦王巴努克此时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梅森公国而已,他现在要面对的是一个东法兰克国王,也许还有强大的拜占庭帝国,这让他感到了极大的压力,这不是凭借勇气就能够战胜的,再加上那个神鬼莫测的梅克伦堡伯爵,使得他心中隐隐感到不妙。
“人们都叫他捕鸟者亨利,因为当他成为萨克森公爵的时候正在捕捉金丝雀。”克雷泽想了想对巴努克回答道。
“金丝雀?”巴努克诧异的说道,作为国王他也打猎,不过他更喜欢捕猎熊或者是狼,而不是柔弱的金丝雀,所以脸上带着点不屑的表情。
“陛下,您见过如何捕捉金丝雀吗?”这时候,盎格鲁撒克逊修道士看出了丹麦王巴努克的不屑,于是对他问道。
“呃,没有,我们维京人不喜欢这种柔弱的鸟,更何况这里也没有,寒冷的维堪半岛只有猛禽才能够存活。”丹麦王巴努克摇了摇头,现在他对这位博学的修道士已经完全改观了,所以决定多听听这个天主教修士的建议。
“首先要侦查清楚金丝雀经常出没的地方,以及它所喜欢的食物,然后用稻草设置巧妙的陷阱,接着要耐心的在一旁等待,直到金丝雀踏入陷阱,而这个过程是十分漫长而考验耐心的。”修道士如此对丹麦王巴努克说道,而巴努克也是一位十分聪明的统治者,他立即听出来修道士的言外之意。
“你的意思是,他是一位十分有耐心而狡猾的猎人。”
“没错,当亨利陛下刚成为公爵的时候,便抓住康拉德国王的弱点联合其他的公爵们将法兰克尼亚人打败,又用讨好其他公爵的方式使他们推举自己为国王,而根据最近几年的消息看来,那些曾经推举过亨利的公爵势力正在受到挤压,公爵们却敢怒不敢行动,就像一群被关在金丝雀笼子中的金丝雀。”修道士继续进言道。
“这么说来,这一次我们面临的是十分危险的局面,奥丁在上,诸神在上,难道我的王位到头了吗?”丹麦王巴努克叹了一口气,一夕之间往日的羔羊们变得比狼还要凶悍,现在他们终于要群起而攻击自己,可是他却已经感到了岁月的摧残,双臂不在如同过去办孔武有力,手下的维京武士首领们也不是那么驯服了。
“不用气馁陛下,如果您愿意听我的建议,我一定会让您转危为安的。”可是修道士的嘴角却露出了微笑,危机往往是转机的开始,也许他没听过这句话,但是这位雄心勃勃的修道士却知道机会来了。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