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道夫的眼睛被浓烟熏的几乎睁不开,他极力的睁开眼睛,所见的是一副地狱般的景象,他手下的士兵们变成了一团团的火焰,在火焰中翻腾着变为焦土,而那些还未死的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即使是作为敌对方的瑞士人看了也不由的感到恐怖。
“这,也太恐怖了一点。”朱利安脸上也露出了可怖的表情,即使是帮助阿若德亲自将沥青灌入的他,也觉得自己是否做了可怕的事情,不由自主的用手指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架,向上帝忏悔自己的罪业。
“唔,干的是有点过了。”阿若德的眉头皱起来,可是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和方法,如果是对方的话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使用沥青这种武器,想到这里阿若德打起精神向朱利安示意,可以对日耳曼佣兵们发动最后的一击,不过朱利安有些失神,在阿若德出声后才回过神,他将自己手中的弓箭放在脚边,然后将插在地上的旗帜高高举起,用力的挥舞着,看见挥动的旗帜,撤退到安全地方的瑞士人拿起武器,发出呐喊声向着几乎已经丧失了战斗力的日耳曼佣兵们冲锋,这种捡便宜的事情谁都不会错过的。
“呜,该下地狱的家伙们。”鲁道夫的脸被火焰熏的漆黑,骄傲的胡须被火苗烧的光秃秃的,在地下的火焰窜出来的时候,幸亏他及时的躲避到火不集中的地方,可即使是这样身上也粘上了燃烧的沥青,好不容易才扑打灭了火焰。当他回过神来企图指挥残余部队的时候,却看见对面的瑞士人端着长枪嗷嗷叫着冲上来,将自己已经丧失了抵抗力的弟兄们捅倒在地,并且那些恶毒的瑞士人即使是对待投降的敌人也毫不手软,一律将其杀死当场,这让鲁道夫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
“这些瑞士人在干什么?他们把那些投降的俘虏都宰了?“阿若德看见瑞士人将很明显的已经放下武器的敌人捅死,这让他十分的不解。要知道俘虏也是一笔很大的财富,无论是卖给奴隶商人,还是卖给矿井和海船成为劳动力都能够赚一笔。
“这似乎是瑞士人的传统,他们不留俘虏。”朱利安向阿若德解释道。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阿若德一拍大腿无可奈何的看着下面屠宰场一样的战场,一笔财富就这样消失在了执着的瑞士人手中,就是把这些日耳曼佣兵当成强壮的劳动力也好啊。来到这个时代阿若德才明白欧洲人是多缺乏劳动力。
就在阿若德还在郁闷不已的时候,日耳曼佣兵的头领的头领已经被串在了瑞士人的长枪上,鲁道夫队长是被四名瑞士佣兵围攻下战死的,即使他狂怒如狮子也无法挽回死亡的命运,一支长枪首先捅入他左侧的大腿,乘着他分神的一瞬间。另一支长枪刺入了他的背部,另外两只从他的胸部插入,四名瑞士长枪士兵用枪将这位强壮的佣兵头领挑起来,在鲁道夫的喉咙发出咳咳的喷血声中吞下了最后一口气,他的双眼瞪的如铜铃一般,似乎死的极为不甘心,约翰伯格队长走上前用自己的剑快速的砍断他的脖子。然后将他的头颅插在枪头竖起,看见自己队长的人头被插在枪尖上,残余的还在抵抗的日耳曼佣兵们彻底崩溃了,能够逃走的都四处寻找逃生之路,逃不走的认命的死在瑞士人的枪下。
“这不可能,为什么会这样?”罗伯特并没有进入野猪嘴谷地深处,他只是骑着马在自己随从的包围下,在一处较高位置的岩石上观看了整个过程。当火焰从地面下升起的时候,他一度以为自己的行为遭到了天谴,虽然身着修士袍子,但是却根本对信仰从内心深处嗤之以鼻的他,也不由的捏紧十字架,口中喃喃的祈祷着,不过很快当看见阿若德的旗帜舞动并且瑞士人端起枪冲锋的时候。他立即明白过来这是敌人的一种秘密武器,可是此时已经晚了,他辛辛苦苦用大量金钱喂养的佣兵们就这样毁灭在了火焰之上,看着溃不成军的日耳曼佣兵。还有被插在枪头上的鲁道夫队长,他明白自己的失败已经注定。
“院长阁下我们该怎么办,撤回修道院吗?”这时候从他的身后,那个总是隐藏在阴影中的独眼大汉,向他询问道。
“不,修道院内已经没有士兵把守了,并且那些企图反对我的懦夫们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将我交出去,以换取温德尔家族的谅解,现在回去肯定是死路一条。我们要离开这里,我知道该去哪了,我有一份大礼送给我的新庇护人。”罗伯特的心中立即作出了判断,他拨转马头狠狠的用马鞭抽打着,坐骑如箭一般飞出,而原圣方索修道院的院长阁下头也不会的逃离了战场。
“胜利了。”阿若德看着那柄代表罗伯特的家族的纹章旗帜逃离战场,而逃离的方向竟然不是修道院的方向,看来这位聪明的修道院院长阁下明智的放弃了自己的修道院,而选择了逃亡的生涯。
“胜利,胜利~~~。”阿若德一方的战胜者们,不由的发出了胜利的欢呼声,他们高举着自己的武器,毫不掩饰对胜利的喜悦,而作为战场上的勇士他们值得享受这一刻,当欢呼之后,剩下的就是打扫战场,救回受伤的同伴,还有埋葬死难者的尸体。
阿若德迈步走在瑞士佣兵们临时搭建的营地,帐篷中竟是发出痛苦"shenyin"的伤兵,而死去获得安宁的人被埋葬在了野猪嘴谷地附近,守护着这片他们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虔诚的瑞士人让唯一放过的一名逃跑时候跌落的修士,为这些死去的同胞做了临终祈祷,当修士专业的临终祈祷声音响起的时候,即使是阿若德也不由的有些动容。
可是更让他动容的是那些瑞士人竟然找了一棵大树,他们在大树的枝干上用亚麻绳子打成结,落下来的时候阿若德看明白了,这分明是一个个绞死人的绳索,可是他们为何要在树上绑起绞索呢,能够杀死的敌人已经杀光了,只剩下一个还在为他们的同胞做临终祈祷的修士,可是吊死一个修士需要这么多绞索吗?
“把他们带上来。”约翰伯格双手插着腰,他的眉头拧成一股,面容极为严肃冷峻,只见还能够动弹的瑞士人都围在了大树周围,他们拄着自己的长枪相互交谈着,面容同样的冷峻,在约翰伯格的一声令下下,几名瑞士人被带了上来,他们被除下了武器,脸上均沮丧不堪,有一个年轻的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瑞士佣兵,抽抽搭搭的掉着眼泪。
“队长,请仁慈,放过我,看在上帝份上。”有的人跪倒在地,不顾身旁两名强壮的瑞士同胞的押送,向约翰伯格百般乞求道。
“你应该懂得规矩。”可是约翰伯格却看也不看他一眼,他用冰冷的目光看着地上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伴,这里每一个人他都认识,是他的邻居、从小到大的玩伴、甚至还有是自己的亲戚,但是在规矩面前这些都无济于事,他深信只有在规矩的约束下他和他的佣兵们才能够存活在这战乱频繁的时代。
“哦唔,不。”几名佣兵被强行拖到了绞索上,他们的头上被套上绞索,脚下踩着摇摇欲坠的麦芽酒桶,即使再发出哀嚎和乞求,周围的瑞士同胞们也沉默不语。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阿若德吃惊的看着这些自相残杀的瑞士人,他转过头向比较了解瑞士人的朱利安问道。
“那些是战场上的逃兵,在瑞士人的乡规中,在战场上抛弃同胞逃走的人,要被当众绞死示众,任凭同胞们的唾弃。”朱利安耸耸肩膀,对阿若德说道,即使是他了解瑞士人,也对这种严苛的规定感到无法理解,在整个欧罗巴的佣兵队中很少有这样严苛的规矩,杀死一个佣兵就等于消弱了佣兵队的力量,并且在战斗时候逃离也是很正常的情况,通常的佣兵队最多是抓回来鞭打一番。
“唔,这是杀一儆百呀,据说罗马人在战时吃紧的时候,会用十抽杀一法,严肃军队纪律,这些瑞士人如此坚韧好战,看来还是这些严苛的规矩起的作用。”阿若德不禁对这些瑞士人刮目相看,只是竟然连十几岁的孩子都不放过,这有点太过于严厉了,可是这是瑞士佣兵们的内部事务,作为雇主他根本无权过问。
只听一声踢倒木桶的声音,绳索发出咯吱的让人牙酸的声音,被吊在绳索上的佣兵身体在半空中悬挂着挺动了数下,然后便不再动弹,晃晃悠悠的在树枝之间摇摆着,而观看的瑞士人此时发出欢呼的声音,叛徒已经被绞死,从今往后他们可以放心的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同伴。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