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止言一路风驰电掣赶到军区医院,车一停在医院门口,他立马下车疾步往里面冲。
andy跟在他的身后,抱着文件噤声一句话也不敢说。
“韩小野。”他一眼看到坐在手术室外抱着膝盖蜷缩的小女人,疾步走过去。
韩小野每一秒都度秒如年,她一个人坐在外面等着,每一秒脑子里都有无数的念头一闪而过。忽然她听到了有人喊她,她猛的抬起头,看到来人,眼眶一下子红了。哇的一声,扑进了男人的怀抱!
“小舅舅,怎么办?冯姨还没有出来。”
“刚刚又进去了几个医生,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秦医生叫来的人。我想问,又害怕打扰他们手术。”
“要是冯姨的手术不成功怎么办?你会不会怪我自作主张的签字?呜呜……不对,乌鸦嘴!冯姨的手术肯定会成功,一定会成功的。我发现冯姨的时候,已经照着百度上教的急救方法做了一遍,一定会没事的。对吧,小舅舅?”
她红着眼睛,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傅止言心疼的抱紧她,“不要担心,会没事的。”
“嗯。”
韩小野嘴上应着,心里怎么可能不担心。她焦躁的和傅止言一起等待着手术结束。
不一会儿,傅枭和莫夏夏一起来了。
傅枭明显是匆忙赶来的,身上的军装都没脱,一星一杠的笔挺军装穿在他身上,英俊的让人移不开眼睛。而莫夏夏则背着个大帆布包包,站在傅枭的身边,就跟个大学生似得。两人这组合,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莫夏夏一走拢,立刻望向韩小野解释,“我在路上碰到了他,搭了个顺风车。小野,妈怎么样了?”
韩小野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在电话里跟我说医生说妈可能是突发性脑淤血,确诊了吗?”莫夏夏神色焦急,脸色有点白。
韩小野咬紧下唇,“确诊了。”
莫夏夏好像大受打击,踉跄的退了一步,双手捂脸,“怎么会?我前天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就……”
傅枭比较冷静,坚毅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气场逼兀,“现在是什么情况,这里面已经开始动手术了?”
“……我想这种突发性的急病,抓紧时间手术应该成功率会大一点,所以我……”
“胡闹!”傅枭心情不好,口气重了点,“主刀的是谁?跟他们院长联系了吗?专家呢?到位没?”
“……我……”韩小野被质问的慌乱之极。
她没有想那么多,她就想着快点手术,多一分成功率。她也不认识什么院长,没有院长的电话,唯一能想到的只有秦放,她给秦放打电话了,秦放也说交给他来办,可具体的刚刚进去那几个医生里有没有这方面的专家,她完全不知道。
韩小野本来就不安,被傅枭严厉的质问的更加不安了,嘴巴动了好几次,愣是不知道怎么解释当时的情况。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一个俊挺的身影挡在了她面前。傅止言面沉如水,和傅枭面对面对视,鹰隼的眸子狠戾之极。盯了傅枭大概三秒,果断出手,一把拎住傅枭的衣领,一拳揍过去!
“啊!打架了!”
“快看,那边打架了!”
医院走廊一阵骚动。
他速度太快,一连揍了两拳,一把将猝不及防的男人抵在了墙上,鹰眸狠辣,“你有什么资格质问?别忘记了,妈会这样是谁的错。你心情不好,别人心情也不见得好,没谁有义务当你的出气筒。”
“……”傅枭擦了下嘴角的血迹,没吭声。
傅止言放开他衣领,冷峻的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强势倨傲的说,“手术前她给我打过电话,我同意她在手术书上签字的,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
傅枭皱紧眉头,坚毅的下颌绷紧,“你同意的?你知不知道这种手术风险很大?没有一流专家主刀,你知道成功率多少吗?”
“我知道。”
傅枭压抑着怒火,“你知道你还敢同意?”
“不同意等你吗?”傅止言反问。
“你可以等我来,我认识一个脑科专家,这方面的手术他非常有经验,如果他在……”
傅止言打断他,“那位脑科专家人在哪儿?”
“他在京市,我可以去接他,也可以让他开车过来。不管怎么样,也不能随便同意这么重要的手术。如果出错了,谁负的起责任?!”
韩小野心里难受极了,好像有一双手扼住了她的呼吸一样,她脸色苍白,喃喃的句,“不要吵了,是我非要签字的,冯姨要是有事,我……我……”
她能怎么负责?总不能赔一条命给冯雅琴吧?就算她肯赔,她肚子里还有个小包子,总不能让小包子和她一起赔吧?
莫夏夏看出她神色不对,又脸色苍白,终于忍不住了。走到傅枭面前,蓦然扯住他衣服,把一米八几的男人扯的弯下腰,直视他的眼睛,冷冰冰的问,“我负责行了吧?”
“夏夏,不要闹!”
“不是我在闹,是你在闹!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妈还在手术台上做手术,你在做什么?已经想着不成功把责任推给别人。到底是谁该负责,你心里不清楚吗?”莫夏夏洋娃娃一样漂亮精致的脸庞沉痛,一字一顿,“小野做的很好了,如果换做是我在这里,我未必敢冒着风险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为什么?因为怕你这种蛮不讲理的人把责任算在我头上!傅枭,真正该负责的是我们,我有错,你也有错。要不是我们,妈不会心情不好,更不会突发性脑淤血。你难道不知道什么是突发性吗?啊?”
傅枭抵住额头,仿佛整个人都颓废了。
莫夏夏说的这些,他当然知道。但最近一连串的打击太快太突兀了,他刚才有点失控,没有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把小侄女吓到了。
该死的!
傅枭心里比谁都难受,他亏欠的看了韩小野一眼,想说对不起,又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