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情愿,“那个,我还有事……”
“你要爷过来拉你,还是自己过来?”权容莲桀骜不驯的打断她。
韩小野知道他的性格,挪动了过去。阎胥和顾情深不由自主的绷紧了神经,关注着他们那里。尹爵似笑非笑的拉过顾情深握紧拳头的手,轻轻扳开她的手指,凑到她身边耳语,“不用担心,容莲就是伤害他自己,也不会伤害小泥鳅。”
顾情深挑眉,不给面子的反驳他,“谁说我担心了?”绷紧的身体却诚实的放松了下来。
尹爵早就习惯了她嘴硬心软的脾气,不置可否的没跟她争。趁着她注意力都放在韩小野身上,趁机把玩起她的手来。
韩素素也发现了阎胥在担心,神色焦虑不安,又烦躁不堪。好几次轻声的安慰身边的男人,但她发现阎胥压根没有听到她说话。这一认知,更让她不舒服极了。
韩小野终于挪动到了沙发边,站的笔直笔直的不肯坐下来。
权容莲没强求她,桃花眼迷离不驯,玫瑰薄唇翘起个愉悦的弧度,懒洋洋,“你还懂日本文化?”
看过几张日本爱情动作片算吗?会说两句雅蠛蝶算吗?
“懂一些。”
“喜欢雕花艺术?”
“……喜欢。”她更喜欢动作艺术。
权容莲不急不缓,“木雕、石雕、牙雕、骨雕、漆雕、贝雕、根雕、冰雕你喜欢哪一种?”
“啥?”韩小野傻眼了。
他换了一种说法,“圆雕、浮雕和透雕你喜欢哪种表现手法?”
“……”
权容莲见小女人沉默了,嗤笑一声,“你不是跟爷说你喜欢雕花艺术吗?怎么连最基本的雕刻种类和表现手法都不知道?”
“我要喜欢玛丽莲梦露,是不是还要把她屁股哪个地方长了一颗痣,她吃纳豆的时候喜欢鸡蛋还是葱花都搞明白?”韩小野最擅长的就是嘴皮子功夫,越是心虚,她嘴皮子上的功夫越是厉害,颠倒黑白,反咬一口什么的,完全不是事儿。关键是,她还最喜欢诡辩,一肚子的歪理,搞的别人都不知道怎么的反驳。
“我喜欢玛丽莲梦露,喜欢她最漂亮在舞台上的一面不就可以了。难道这种喜欢就不算喜欢?非要成了专家才叫喜欢?同理可证,我喜欢日本雕花艺术,只要喜欢做出来的精美成品就可以了,不需要知道它们是怎么做出来的。我又不是要去当雕刻家!”
这反应迅速,古怪精灵的,简直够了。
权容莲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看了几秒钟,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她手腕,把她扯向了自个儿。
韩小野猝不及防倒向了他,幸好反应不慢,撑住了一旁的沙发后背。才没有撞上去。饶是如此,还是吓得她背脊一身冷汗。
“你干什么!”她声音严厉起来,吓了雅间里其他人一跳。
她居然当众吼了权二少?!
太惊悚了!
要知道这位太子爷可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捉摸不定。脾气又偏纯爷们,有些大男人主义,平时对女人出了名的没有好态度。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竟然当众吼了这为主,找死吧?
韩小野不知道别人觉得她找死,她这会儿都快气炸了。无比庆幸自己眼疾手快的同时,心里又气又怒。
刚才亏她反应快才没有撞上去,要是撞上去把小包子撞个三长两短怎么办?她岂不是要以死谢罪?
越想越觉得后怕,越想越觉得生气。
她用力的甩脱男人抓着她手腕的大手,怒不可遏,“放开!我要走了!”
“爷要是不放呢?”权容莲虽然不知道她在生气什么,但下意识的抓住了她的手。
韩小野磨牙霍霍,视线从他棱角分明的俊脸游离到了他两腿之间,跟个小流氓似得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知道男人有种状态叫‘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吗?”
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雅间里的人齐齐一楞,顾情深反应最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王维好好一首诗从她嘴巴里冒出来,怎么就成了形象生动的形容男人不举了呢?
绝了!
她一笑,尹爵跟着反应过来。
嘴角没忍住,第一次笑的有点收不住。
其他人陆陆续续反应过来,都憋着一肚子笑,没敢刺激脸色铁青的男人。
权容莲是真的脸色青的发紫!他就没见过这么雅俗并存的女人!说她没文化粗俗吧,她还晓得用诗句,说她有内涵吧,好好的诗句从她嘴里说出来,死了几千年的作者都想从棺材里爬出来掐死她。
“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爷不知道,你解释一下呢?”
韩小野犟起来傅止言都惹不起,那胆子肥的,上房揭瓦都算轻的。所以她完全没有带怕的,直接给他顶回去,“你让我解释我就解释,你让我****,我是不是要去****啊?”
“放手!”
她又挣脱了下,甩不开她直接用手扳!
她手劲儿挺大,权容莲有一根手指被她扳开了,她立马用女子防狼十八式里的一招,把男人的手指往后一撇!
她这举动太出人意料了,权容莲痛的闷哼一声,眉头皱的打结。
“放开!不然我用力了!”韩小野再生气也不到失去理智的程度,她门清着呢,下手分得清楚轻重,绝对没有对权容莲下狠手。不过两军交战,干仗不是主线,主线是先嚎嚎,撂下点狠话吓唬吓唬对方。
“爷要是不放呢?”权容莲眯起桃花眼,深邃专注,“我要是放不下,放不了呢?”
韩小野心头咯噔一跳,在他的注视下,竟然有点不敢看他眼睛。她默默的松开了抓着男人手指的手,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权容莲,我怀孕了。恭喜我吧。”
——怀孕了,恭喜我吧。
——怀孕了。
——怀孕。
原本钳制着她的大手蓦然松开,漂亮苍劲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桀骜的男人仿佛极力隐忍,才忍住骤然被点燃的火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