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婆,你分明就是相信了,还假装什么?傅紫霏不敢和太皇太后对着干,附和着她说道:“是啊,孙媳也是这样想的。m.乐文移动网”
太皇太后闭上眼睛,极慢极慢地说了一句:“这是上天给大夏的警示啊。”
警示?傅紫霏不懂。打败仗会是什么警示?
太皇太后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愚笨又心坏的狗东西。明珠虽然不聪明,却胜在心思纯正,这姑娘真是个天资不够,恶毒补上的坏东西。
傅紫霏收到太皇太后鄙视的眼神,心里鬼火一阵一阵地冒,不敢做出来,又生怕表情会泄露,便转换了话题:“陛下刚才又把姬慧叫过去了。”
太皇太后微微一笑:“皇帝挺喜欢姬慧的吧?”
傅紫霏颇有些不是滋味儿:“可不是么?”又假装大度:“姬慧挺好的,就连孙媳也非常喜欢她。”
太皇太后突然道:“临安王妃腿伤痊愈后,还没进过宫吧?”
傅紫霏想起这件事来就觉得牙痒痒,精心布置那么久,好不容易撺掇得乌孙郡主豁出去闹了一场,谁知一点用都没有,反倒使得乌孙郡主好像对她生了怀疑。
知道乌孙郡主受伤,她第一时间遣人去探伤送药送,乌孙郡主都是不冷不热的。养了这么久,腿伤早好了,她有心重新启用乌孙郡主这把好枪,便让她的母亲在淮阴侯府办个赏花会,特意给乌孙郡主下了帖子,乌孙郡主也推病未去。她又再三使人给乌孙郡主示好,乌孙郡主居然也没入宫来谢恩。
这不是防着她、怨怪她还是怎么地?
太皇太后淡淡地道:“告诉你父亲,该走第三步棋了。”
傅紫霏一凛,该走第三步棋了,那么第一步和第二步棋是什么?她怎么都不知道的?有心要问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却已经背转了身子,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傅紫霏只好悻悻地应了一声,低着头乖巧地走了出去。
揽胜阁里一片肃穆悲愤,管事的太监把明珠领进厢房里,上了热茶:“殿下此刻正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空见王妃。殿下吩咐了,王妃若是等不及,就先回去吧。”
明珠摇摇头:“我等得起。”
她这一等就等了两个时辰,外头的人来来去去,始终不停,在她等得心急火燎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傅明达,于是赶紧跑出去:“长兄。”
傅明达从外面匆匆而来,见到明珠在这里,微微有些吃惊,随即无声叹息:“你都知道了?”
明珠哽咽着点头:“二哥他……”
傅明达的眉头紧紧皱着,欲言又止:“消息还不确定,也许还活着吧。”
明珠看到傅明达的样子,隐然有种十分不妙的感觉,就好像长兄隐瞒了她什么要紧的事。她想起前世时傅明昭的死,忍不住一阵胆寒:“为什么会这样?分明我们的床弩比他们更强。”
江珊珊当初虽然把床弩图和火药、火器配方什么的给了宇文聪,但是他们这边同样也在加紧研发,床弩图是占了先机和沾了半剪的光,所以是走在前面的,火药和火器的确是差了一着,但宇文初和她说过,那个东西成本高,只能关键时刻和偶尔用一用,并不是所有的战役中都适用的,按理说,他们不至于惨败到如此地步。
傅明达苦笑着安慰她:“战争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并不是武器精良就能打赢的。”他看着远处的宫墙,轻声道:“人心才是最可怕,最难防的。”
明珠沉默下来:“长兄去吧,殿下想必等您等得急了。”
“不要多想,万事都有我们。你二哥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傅明达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转身往里走。
明珠刚要走回去,就见梅雨西领着姬慧从崇政殿的方向往这边来,便站住了,静候着。
梅雨西走过来,先就规规矩矩地给明珠行了个礼:“奴婢见过摄政王妃。”
他自从帮着宇文初登上摄政王位之后,就被调到宇文初身边当差,明珠不常到这边来,倒是许久不见他了。因为记着他当初从毒馒头手里救了她的命,对他自来都是要更多几分和气尊重的:“梅总管不必多礼,辛苦了。”将目光落到不声不响跟着行礼下去的姬慧身上,和声道:“姬慧姑娘快起身,你们这是要往哪里去?”
姬慧站起身来,不温不火地道:“陛下传召。”
梅雨西补充:“有几件事,陛下和殿下需要详细问一下姬慧姑娘。”
“那就别耽搁了,快去吧。”明珠当然是相信宇文初的,他不是那样的人,何况正当国难,他怎么都不可能生出那种闲情雅致来。再说,大哥也还在里面,能怎样啊?
姬慧又行了一个礼,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月白色的纱裙就像淡淡的云朵一样从地面逶迤而过,当真是闲淡极了。明珠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想起这些日子的事情来。
姬慧很想和她交好,她是知道的,但是出于某些原因,她一直对姬慧都很客气,既不怠慢,也不亲近。姬慧渐渐地也就明白了她的态度,不再主动拿音律和书画上的事情去问她,除非得她主动招呼,轻易是不往她面前凑了。
冬蕙轻声道:“姬慧是个很聪明的人,她好像很知道北地的事情。”
明珠看着姬慧浅色的裙裾消失在宇文初那间书房的门口,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冬蕙突然道:“王妃,若是殿下要亲自领兵去打仗,您怎么办呢?”
明珠有些愣神,她从未想过宇文初会离开京城去亲自领兵打仗,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好像不排除这种可能。她轻声问冬蕙:“你是听说什么了?”
冬蕙摇头:“属下没听说什么,只是依稀记得,早年殿下是很羡慕那些领兵打仗的大将军的,也很喜欢推演军事。”
明珠想起早年她去追赶宇文雪,想要破坏宇文雪和亲乌孙的事,然后和宇文初同车,他就着茶水在桌上画的那幅堪舆图。当真是丝毫不差,若不是看了千百遍,又怎会信手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