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珊珊见明珠只是笑,由不得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明珠很可恶地弹了弹袖子:“没笑什么,就是觉得好玩。”
江珊珊冷笑一声:“果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她已经完全舍弃了尊称,态度十分的嚣张,就好像她真的抓到了什么了不起的破绽似的:“要么合作,要么鱼死网破,你选一条。”
“若是合作,要怎么合作呢?”明珠施施然一笑,觉得逗逗这种患了癔症的人玩玩也蛮不错。
“让我进英王府。”江珊珊语气轻松地说道:“看在咱们俩是同一种人的份上,我原谅你之前对我做的那些事了。我也不和你争抢,你还做你的英王正妃,我做侧妃,咱们俩联手,还怕没有好日子过吗?”
江珊珊凭什么会认为,知道了那个什么塔吉锅的秘密,就和她是同一种人?明珠认定江珊珊所谓的那些才气聪慧应该并不是真实的,然而她怎么也想不到江珊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这个事情不在她的关注范围内,她只想把江珊珊一步一步地逼进死路。
这个人怎会这样执着于做宇文初的小妾啊!明珠真是想不通:“你还真会想!别说做侧妃,就是让你进英王府做个倒夜香的我也不会答应!趁早死了这条心!”
江珊珊不能从明珠脸上看到任何心虚之态,看到的只有轻蔑和嘲笑,她控制不住地怒了:“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秘密告诉宇文初吗?”
“你去告诉他啊!”明珠笑得十分轻慢,“我就在这等着!你快去!正好我也对你的秘密很感兴趣啊。”江珊珊明摆着就是来威胁她的嘛,自己心里没有鬼会觉得造出一个塔吉锅来就有大问题吗?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来指责她一定是偷了塔吉锅的图嘛!大家互相恐吓好了,看谁胆子大。
满脸都是小人得志的嚣张可恶模样,江珊珊活了两辈子,从未像此刻这样痛恨过一个人。凭什么!都是穿越而来,傅明珠就能投生到比长兴侯府更好的傅相府做了唯一的老来独女,轻轻松松做了太皇太后最疼爱的侄女,皇子任由她挑选,喜新厌旧,不想要宇文佑了就一脚蹬掉,再轻轻松松得了宇文初的宠爱?
凭什么!她苦心经营那么久,却被一步一步逼得走投无路?她实验了好多次,好不容易才和工匠一起制出精美的玻璃制品和肥皂,却被傅明珠靠着强权巧取豪夺,栽赃陷害,害她失去了苦心经营多年的美名,损失大量的钱财,自此处于被动的状态。
凭什么!她就算是弄个塔吉锅赚点零花钱,傅明珠也不肯放过她,非得算尽算绝,逼她声名尽毁,被家人厌弃,还引起了宇文佑的觊觎和胁迫。
有的人靠的是实力,有的人靠的是运气,她就不信有实力的人赢不了靠运气的人!
江珊珊愤恨地看向明珠的小腹,明珠是头胎,怀得紧实,加之月份不大,尚且什么都看不出来,然而江珊珊就是觉得那里分外碍眼。倘若不是傅明珠,倘若这世上没有傅明珠,宇文初就该是她的,英王正妃的位子就该是她的,这个孩子也该是她的。
邪恶的念头一旦生成,就再也停不下来,江珊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你确定不走我给你选的第一条路?”
明珠很严肃地回答道:“路是各人走的,脚底下的泡也是自己走的,我自己选的路,哪怕就是跪着爬着也要走完,此外,任何人都不能替我选路。所以你只管放马过来,看我怕不怕你。”
看来谈判是破裂了。
江珊珊凭着从前的经验,很敏锐地意识到,最坏的情况出现了,傅明珠不怕她胁迫,也不被她诱惑,而是要和她斗争到底,仇恨到底。
她笑了笑:“看来咱们俩是有缘无分了,真是可惜。你真的不肯再考虑考虑了吗?”
明珠觉得江珊珊好烦:“好啰嗦,要走就走了,烦不烦。就算是拖到天黑,我也不会留你吃饭的。”
“那行。”江珊珊站起身来,走到明珠跟前伸出手去拉明珠:“看在老乡的份上,你不送送我吗?”
她的手上戴着一个戒指,戒指上有一个小得几乎看不见的尖刺,尖刺里藏了一种慢性毒药,只要刺破皮,就会沿着血液和神经蔓延至全身,母体无碍,腹中的胎儿却会死去或者成为畸胎。伤口小得几乎看不见,等到发现不妥,伤口早就愈合了,死无对证。
江珊珊的动作飞快,然而明珠的动作更快,明珠稳稳地坐在椅子上,抢在江珊珊的手伸过来的同时,迅速把手臂抬起来对着江珊珊。
她的手臂上绑着那个精工细作的袖箭,闪着幽光的箭头正好对着江珊珊的面门,“滚远点!”她轻声说道,手臂纹丝不动:“你信不信我把你射成箭垛?”
江珊珊的瞳孔缩到不能再小,那一瞬间,她居然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她站着一动也不敢动,僵硬地道:“有话好好说。”
“我听说你很能干,身手也很好。”明珠胖而白嫩的手指按在袖箭的机括上,随时准备往下按:“从前你身边有个侍女叫牧笛,原本可以逃生,但是你嫌她拖累,亲自刺了她一刀,再把她掀翻在马背下,又指使侍卫杀了她。像你这样的好身手,这样恶毒癫狂的性子,没有万全的准备我怎么敢单独和你说话?你也别想呼救,在她们进来之前我就先把你射杀了,我就说,你想刺杀我。”
“不要冲动。我对你没有恶意,至少现在没有,我没有这么蠢。”江珊珊挤出一个笑容,动了动两条手臂,想让明珠看到她手里真的没有什么武器。
“不许动!”明珠现在看她全身都有问题,“把你的袖子挽起来,再把手举起来,对,就是戴着戒指的那只手!”
江珊珊立刻照办了,她不信这么隐蔽精巧的东西明珠能看得出问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