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秋雨,雨点打在窗纸上“啪啪”作响,可怜的床板不堪重负,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明珠觉得她快要被宇文初给弄疯了,有一种说不出的力量和冲动在她体内咆哮,任由她怎么压制都压不住,它疯狂地要冲出来,不肯被她压制。她索性就不再压制了,放纵着它,任由它去。
油灯里的油烧尽了,火焰虚晃了几下便熄灭了,屋子里一片黑暗,两个人都没有出声,静悄悄地在黑暗里依偎着。明珠有种奇怪的错觉,仿佛她会和他这样互相依偎着一直到老似的。她很想知道,他是不是也和她有一样的感觉。
“在想什么?”宇文初摸了摸她的脸颊。
明珠握住他的手,将脸贴在他手上,轻声道:“我在想,你对我可真好。”
宇文初愉快地笑了起来,细心地把她裸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塞回被子里去,轻声道:“我不对你好那是要对谁好呢?”
明珠抓紧他的手:“我要睡了。”
“睡吧。”宇文初起身坐了起来。
明珠忙道:“你还要去哪里?”
宇文初一边穿衣一边道:“我去叫魏天德弄点热水来。”这里不比在家里方便,穷乡僻壤的,要啥没啥,明珠在家是娇滴滴的养着的,就算她不说,他也知道她的习惯。没有侍女可叫,也不可能叫其他人进来,只有他自己上了。
要洗他自己洗,反正她暂时是不洗的,她要生儿子!明珠放心地躺回去,听着宇文初的脚步声朝着外间去了,就将头埋到他的枕头上,嗅着那悠长甘凉的沉水香,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因为太累,等到宇文初拿了水和蜡烛回来,她已经睡着了。
宇文初把蜡烛放在桌上,不小心绊倒了一只茶杯,茶杯叽里咕噜地滚下去,在落地之前他抢先接住了,回头看一眼明珠,明珠已经被惊醒了,她眯着眼看着他,像只猫似的,慵懒又迷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着他时,起床气已经没有了,顶多就是不满地哼哼几声,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懒洋洋迷瞪瞪地看着他。宇文初颇有些得意:“既然醒了就起来洗洗再睡吧。”
明珠语气十分坚决:“我不。”
“嗯?”宇文初不明白她又要做什么,见明珠目光闪烁、神情躲闪地不肯和他对视,突然明白过来,这是想要有孕啊,于是开怀地笑了起来。明珠知道他懂了,更被他笑得恼羞成怒,恶声恶气地道:“不许笑!”
宇文初压根不理她,笑够了才吹灭了蜡烛。
第二天早上,明珠还睡得昏天黑地的,就被宇文初给摇醒了,她还想睡,一头扎进被窝里去坚决不肯起。
宇文初十分无奈:“这里不比家中,什么时候做什么事都是有数的。你再不起来,等会儿没人给你做早饭,你就只能饿着你儿子了。”
明珠趴在被窝里不说话。听他继续唠叨:“人家昨天就看我带了个小白脸在身边,只当你是和魏天德一样贴身伺候我的,你再不早起,还不知道话要传得多难听呢。”
明珠勾起唇角来,小白脸,他说她是小白脸,那他是什么?以为他自己就是大黑脸啊。
宇文初见她不为所动,不由急了,扑上去呵她的痒痒:“快起来!再不起来下次就不带你出来了。”
这个威胁是很有效的,明珠立刻翻了个身,勾住他的脖子娇媚地朝他笑了笑,噘着嘴去亲他:“呜哇!”
宇文初给她亲得肝都颤了一下,仍然是很坚决地抵制住了诱惑:“我不是为了女色可以放弃原则的人。你必须起。”
“别动。”明珠很是认真地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眼角擦了擦:“有眼屎。”
“……”宇文初僵立片刻,暴吼一声:“傅明珠!”
明珠哈哈地笑着,跳下床去,兴高采烈地洗漱去了。
吃过早饭,宇文初把魏天德和一个看上去很是清秀干净的少年郎留给她:“让他们陪着你四处走走,不许走远,吃过午饭我们就要回去了。”
明珠老老实实地应了,等到宇文初走了,就问那少年郎:“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郎微带了些鄙夷,好奇地看着她道:“张堃。”说不上不礼貌,却也没什么尊重的意思在里面。
魏天德惯常会看人脸色的,一瞧这样子就火大,使劲打了张堃的头一下,骂道:“到处乱看什么呢?”
张堃不服气地低下头去,却不敢再表现出什么来了。
明珠知道他应该就是把她当成宇文初所说的小白脸了,也懒得解释,直接下命令:“你带我去找半剪。”
张堃默默地把她带到村落中间,指着一排房子正中那间道:“那就是半剪师傅的住处。”
房舍前面有个水井,几个彪形大汉裸着上身在井台周围做事,一时见了明珠三人,就好奇地打量起来,目光胶着在明珠身上不肯放松,有人问张堃:“小堃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魏天德觉得自家主子吃大亏了,赶紧跑到明珠跟前去替她挡住了,尖声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
那些人认得他是宇文初的近侍,不愿意招惹他引起宇文初不愉快,便含着笑把头转过去了。
半剪在屋里听到声音就走出来,恭恭敬敬地把明珠请了进去。明珠没管张堃,只让魏天德在门前守着,她自己大喇喇地走进去,也不关门,就在桌前坐下来,问半剪道:“这些人平时都是做什么的?”
半剪忙着去箱子里翻东西,撅着个屁股含糊不清地道:“都是保护我的,一般我到哪里他们就到哪里,周围的房子也是他们在住。”
明珠就问:“我们家伺候你的人呢?”
半剪讨好地道:“我看王妃这次是微服出行,怕他们认出您来,特意把他们给支使开了。”边说边拿了一个床弩的模型上来:“这是按您的吩咐做的。”他的手指灵巧地翻动了几下,模型便被他拆成了几个更加小巧的床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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