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抿着嘴笑,一手扶住宇文初的头,一手端茶杯,喂他喝茶。
宇文初喝够了茶,才朝她勾了勾手指,明珠立刻扑过去:“殿下不会是在这附近专门设了个厨房吧?”
“是啊,我们家刚好在这附近有个宅子,前几天我就让他们过来安排了,专为王妃今天能吃上一口热菜。”宇文初低头看着她笑,“刚才你想问四舅兄什么问题?说来我听听,也许我能给你解答。”
明珠本想直接问他那个据说是闵世兴私生女的丫头怎样了,然而因为这事儿是她瞒着他办的,天然就带了几分心虚,便拐了个弯:“刚才闵宝云啊,她被我泼了一脸的汤,哭得好惨。”
宇文初笑道:“我知道啊,你还打了闵宝锦的脸,把闵夫人骂得死去活来,实在是很威风。”
明珠有点不好意思:“殿下会不会觉得我太泼太横了?”
宇文初颇为认真地道:“是有一点。”
明珠虽然觉得自己的确有点蛮横泼辣,但是绝对不想要宇文初认为自己蛮横泼辣,按照正常套路,他应该和平时一样很温柔地说:“怎么会呢,本王觉得刚刚好。”谁知他居然这样说,她心里立刻不舒服了,忘记了娇羞,十分气愤地指责道:“不是你教我这样做的吗?还是你最先让他们家抬肩舆给我坐的呢!也不知道是谁非得让我自带茶点餐具,给我送饭菜的,这会儿却嫌我泼?虚伪!”
宇文初瞟她一眼,慢条斯理地道:“你的确是很泼很横啊,你不能让我睁着眼睛说瞎话,是不是?”
明珠脸都气红了,恶形恶状地道:“我是很泼,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但你一直这么装,一直这么虚伪,你以为又很好,很值得人喜欢吗?”
宇文初见她脸都气红了,忍不住笑了,双手抓住她的胳膊,说道:“你很泼,但我并不是就不喜欢了啊。”他注视着她的眼睛,轻声道:“我喜欢你,傅明珠。很喜欢,你再泼再横,我也还是很喜欢。”
他的眼睛既黑且亮,专注而认真,明珠被他看得心跳漏了半拍,期期艾艾地小声道:“好吧,就算是你很装,很虚伪,我也还是喜欢你。”说完这个话,恨不得把脸藏进他怀里去,真是奇了怪了,从前厚脸皮地追着宇文佑也没觉得有多害羞,这会儿老夫老妻的了,居然还害羞上了。
这说明什么?明珠恼羞成怒,捶了宇文初两下:“干嘛这样看着我!又不是没见过!”
宇文初被她逗得大笑起来,笑够了才贴在她耳边轻声道:“每天醒来见到你,本王都觉得是第一次见到你,既美丽又讨喜。”
明珠没话说了,要论甜言蜜语,她永远都是说不过宇文初的。因此只好低着头,哼哧了一会儿才理直气壮地道:“那正说明你没有把我放在心上,睡一觉起来就忘了,不然怎会觉得是第一次见到。”
她狡辩有理,宇文初一时竟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会儿,决定不要再就这个问题和她继续扯下去了,不然只怕越扯越扯不清了,因此干脆利落地把话题转回去:“闵宝云这个皇后大概是不能做了。”
明珠这才想起自己刚才跑题了,连忙道:“我听人说,来了个女刺客,刺杀闵世兴不成,然后就说自己是闵世兴的私生女儿?到底怎么回事啊?后来是怎么收的场?”
“也没什么,无非是闵世兴早年外放时的荒唐恶毒事儿,他看上的是良家女子,当然不能给他做妾的,他就伪造婚书骗了人家,后来被闵夫人知道了,划烂了那女子的脸把人打个半死,再把那女子生的孩子扔进马桶里溺死,那女子不忿,自尽了,她娘家来闹,夫妻俩为了掩盖罪行,又把那女子的娘家害得家破人亡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谁知早就被人知道了首尾,拿捏在手中隐忍不发,只等这一刻呢。”
宇文初并没有明指就是傅氏的手笔,只道:“这天下间,只要做过的事就会留下蛛丝马迹,只要有心人去查,就一定能找出问题来。”
难怪了,父亲拿捏着闵氏这么大一个把柄,前世时却一直不曾爆发出来,原因就是两家人没有撕破脸,等到最后不行了,已经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布置了;现在,因为自己不遗余力地破坏颠覆两家人的关系,早早就闹得撕破了脸,所以父亲才把这件事揭了出来。
明珠叹了一声,疑惑地问道:“既然那个孩子已经被溺死了,又怎会出现在这里呢?”那个貌不惊人的小丫头,真的是闵世兴的私生女?
“溺死了这个说法,还可以是下手的人不忍心残害一条无辜的生命,所以手下留情,让她活下来了嘛。这个女子究竟是不是闵世兴的私生女并不重要,关键的是她把这件事揭了出来。这是要为难闵氏的手段,并不是要让他们认回一个女儿。”宇文初很好地担当着先生的角色,再替明珠解答了最后一个疑问:“那女子刺杀不成,再当众诉说冤情,及时取出了早就写好的状子,递交给大理寺卿了。因此,她当然是跟着大理寺卿走了。”
大理寺卿啊,大理寺卿夫人经常都爱往相府里蹿的,同时四哥也在大理寺任职,闵氏就是想要杀人灭口,来个死无对证也很困难,所以闵氏这个屎盆子扣上了就别想摘下来了。明珠笑了起来:“该啊,叫他这样坏!”
宇文初朝她勾手指:“好了,你问我的问题,我都尽数解答了,现在该你来回答我的问题了。”
明珠立时心虚起来:“什么啊?我这么笨,哪里能回答殿下的问题?就算是回答了也只会是错的,误导了殿下就不好了。”
还真是直白,明晃晃地告诉他,就算是回答了也只会是错的!宇文初给她气得笑了:“意思是说,你拿定主意不说实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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