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林晚的马突然受惊,立即暴躁起来,差点将毫无准备的贺林晚甩下马背。
树下那几人看见了,有一人立即骑马往这边跑来。
贺林晚刚刚在马上稳住身形,谭轻鸢又是一鞭子甩了过来,这一次却是冲着贺林晚来的,贺林晚身体往后倒,背部紧贴马背夺过了这一鞭。
“好!”谭轻鸢叫了一声好手却不停,朝着贺林晚又是狠狠一鞭子。
这一鞭子堵住了贺林晚所有的退路,贺林晚若是想要躲开只有从正暴躁着的马背上跳下去。
贺林晚不由得也有些恼了,这次她没有再躲避,直接扬起了手中的马鞭抽过去,将自己的马鞭缠绕在了谭轻鸢的马鞭上挡住了攻势,然后朝着自己身前狠狠一扯,谭轻鸢被拉得也失去了平衡差点栽下马,不过她很快就用脚勾住了脚蹬,利用自己的腰力又坐稳了。
“不错嘛!”谭轻鸢看着贺林晚勾唇一笑,“接下来我就不留手了,你看好了!”
话音刚落,谭轻鸢单手撑住马背,身体悬空而起,双腿直接朝着贺林晚踢了过来,她说不留手就真的是不留手,贺林晚感觉到迎面而来的力道足以踢断成年男子的肋骨。
贺林晚侧身闪避,然后一鞭子抽在了谭轻鸢的马身上,马受疼扬起了前腿,若是常人肯定就摔下马了,谭轻鸢却单手勾住了马脖子整个人挂在了马上,动作十分的帅气利落。
“轻鸢好厉害!”跑在后面的姑娘们这会儿追了上来,看见这一幕不由得尖叫着叫好。
谭轻鸢朝着她们哈哈一笑,然后下一瞬就放开了正奔跑着的马的脖子,直接朝着离着她至少还有两个马身距离的贺林晚扑了过来,姑娘们瞧见她做出这么危险的动作,不由得惊叫出声。
贺林晚见谭轻鸢的动作是想要把自己扑下马,立即拉住马头闪躲,谭轻鸢却突然换招,凌空一脚朝着贺林晚的马头狠狠踢了一脚,她这一脚用了十成的力道,马被踢得整个身子都横飞了出去,贺林晚这会儿再也不能安安稳稳地坐在马上了,她的身体随着马朝着一边倒去,眼看着就要被沉重的马身压住。
“小心——”
一个人影朝着贺林晚这边飞扑过来,想要将贺林晚拉开,可就在他手要碰到贺林晚的腰的时候,贺林晚一个拧身躲过,然后以诡异的身姿地从马腹下绕到了另外一侧。
那边谭轻鸢一击得中,脚在马头上一点正要借力退开,却发现自己的腰部突然被缠上了一根鞭子,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一股狠力地从半空中拉下来,“砰——”地一声,脸部朝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贺林晚借着摔谭轻鸢的这一下的力道,让自己稳住了身形,轻盈地落地。
谭轻鸢趴在地上龇牙咧嘴地吸气,贺林晚没有理会她,转头看向刚刚扑过来要救自己的人,屈膝行了一礼:“五皇子殿下!”
五皇子刚刚从自己的马上飞扑过来要英雄救美,可惜美人没有给他出手的机会,五皇子站稳之后若无其事地朝着贺林晚颔首一笑,目露欣赏地赞道:“好身手!”
这时候其他的姑娘们也都下马走了过来,纷纷朝着五皇子行礼。
五皇子抬了抬手,温和一笑:“免礼!”
站在前面的陈宜涵看了看五皇子,又看了看贺林晚,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过很快她就掩饰住了情绪,笑问道:“殿下今日也出游?”
五皇子看向陈宜涵,微微颔首,脸上温和的笑意不变:“天气好,便出来走走。”却也没有要多说几句将话题继续下去的意思。
五皇子和陈宜涵之间的婚约虽然没有明旨,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五皇子面对陈宜涵的时候虽然态度温和,却也没有格外另眼相待之意,陈宜涵脸上便有了几分尴尬之色。
徐爱媛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贺林晚,眼珠子一转,对着五皇子笑道:“殿下身手真好,刚刚匆忙从马上跳下来救人的样子英勇得很呢!”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都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不说话了。
到是陈宜涵若无其事地一笑,率先说道:“殿下自是英勇,更是有一颗仁心,见到有人落马,便匆忙出手相救。”
这时候被人忽视了许久的谭轻鸢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走了过来,听到这一句嘟囔道:“受伤的是我,殿下刚才怎么不救我?”
谭轻鸢脸磕在地上磕出了几个红印,头发上还夹了几根杂草,看上去狼狈极了,五皇子抬眼一眼,轻咳一声忍住了笑:“贺姑娘出手太快,我没有来得及拉住你。”
谭轻鸢撇了撇嘴,看了贺林晚一眼,不情不愿地道:“这次算你赢了!下次我们再比过!”
贺林晚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淡声道:“我不与手下败将动手!”
贺林晚心里对谭轻鸢犹有几分恼怒,她今日若是身手再差点十有*会受伤,谭轻鸢没有摸清楚她的底细之前就不管不顾地攻击,说她心里没有恶意,她是不信的。既然武将家的小姐都是性子爽直的,她也不介意说话不客气一点。
谭轻鸢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贺林晚鄙视了,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当即冷哼一声道:“谁是手下败将,我们再打一次就知道了!”
谭轻鸢一言不合就动手,说完就朝着贺林晚扑过来,不想还没有碰到贺林晚的衣袖就被五皇子抬手拦下了。
谭轻鸢自然不敢与五皇子动手的,被这么一拦就停下了动作,跺脚道:“殿下拦着我做什么!”
五皇子道:“比武也要讲究个你情我愿,贺姑娘不想打,你又何必逼迫?何况刚刚在马上的时候,你突然偷袭,这种行为本就不妥了,贺姑娘也没有追究。谭姑娘,万事都要适可而止!”
五皇子的声音虽然温和,但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对贺林晚的维护也很明显,谭轻鸢也不是真傻,见状知道今日是打不成了,只有不情不愿地道:“既然五皇子维护她,我今日不动手就是了!”却也没有承诺下次不会动手。
谭轻鸢说五皇子维护贺林晚,说者或者无心,但是听者却有意。陈宜涵的脸色就有些僵硬了。
这里都是年轻的女孩子,五皇子也不便在这里多留,为贺林晚解了这个围之后他就风度翩翩地离开了,在场几个女孩子对如此温和体贴的五皇子顿时心生好感。
只是见五皇子对他名义上的未婚妻陈宜涵虽然没有刻意冷落,可也没有另眼相待,众人瞧在眼里心思各异。
有了这么一出,原本轻松愉快的气氛就受了些影响,尽管陈宜涵面上看不出来任何不妥,依旧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宴会主持者的角色。
几人回到之前的地方,坐着吃喝谈笑了一会儿,谭轻鸢端起面前的酒杯道:“看来今日是我扰了大家的兴致!我自罚三杯。”
不待众人阻止,谭轻鸢就连着干了三杯。
之前觉得她性子有些鲁莽的人也觉得这位谭姑娘或许只是直爽些罢了。
陈宜涵笑着道:“今日本就是出来玩乐的,自然是随意一些的好,谭姑娘何须如此?”
众人闻言也纷纷表示赞同,到显得贺林晚有些得理不饶人了,尽管贺林晚一句话也没有说。
谭轻鸢展颜一笑,提着酒壶走到贺林晚面前,先给自己斟了一杯,又帮贺林晚面前的酒杯斟满,笑眯眯地举杯道:“贺姑娘,今日是我鲁莽了。我只是久仰你大名,今日一见十分欢喜,求切磋的心急切了些,希望你不要怪我。先干为敬,仪以表歉意,你随意就好。”
谭轻鸢爽快地干了手中的酒,又是引来一阵叫好之声。
贺林晚看了看刚刚被谭轻鸢斟满了的酒杯微微一笑,起身道:“刚刚那句手下败将只是说笑之言,陈姑娘说的对,今日本就是出来玩乐的,谭姑娘何必为这点小事道歉?”说完贺林晚就爽快地喝了杯中的酒。
贺林晚这脸也变得快,刚刚还一副真生了谭轻鸢的气的样子,这会让就又笑语嫣然了。谭轻鸢不由得愣了愣。
潘文婧笑着拍手道:“好了,好了,不打不相识,两位也算是一架结缘!”
喝了酒之后又谈笑了一会儿,就接连有人提出告辞了,这顿春宴也接近了尾声。
贺林晚没有打算多待,见走了几个人了,自己也提出了告辞。
贺林晚的马车刚刚离开河岸,就有一人骑着马追了上来,拦住了她的马车。
“贺姑娘请留步。”
贺林晚掀开车帘,便看到之前告辞先走的谭轻鸢一人一马停在了她的马车旁。
“谭姑娘有事?”贺林晚挑了挑眉。
谭轻鸢居高临下地打量了贺林晚一会儿,突然扬眉一笑:“刚刚说的只是场面话,与你打那一架我并不觉得有多少歉意。”
贺林晚似乎并不惊讶,也回了谭轻鸢一笑:“一鞭子将你抽趴下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好抱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