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惨叫了一声扑到了那老者的身上,老妇人惊恐的对苏野哭喊道,“你刚才说什么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微笑着蹲在了老妇人和老者的面前,苏野手中的钢棍还在滴着老者的血,而他却好像没事人一样的笑着:“爷爷奶奶,你们真的认不出我了吗?你们这样的态度让我好伤心啊!”
双腿尽断的剧痛没有干扰到老者的思维,看着苏野的脸,他瞪大了眼睛,指着苏野难以置信的吼道:“你是彩儿的孩子?!”
“原来我的妈妈叫苏彩啊……”轻声低语了一声,苏野站了起来,却又双手握住了钢棍。
看到了这一幕,老妇人哭得更狠了:“孩子啊,你怎么能这么做的,我们是你的亲爷爷,亲奶奶啊。”
棍子没有立即落下,苏野举着棍子,脸上依旧挂着那森然的笑容:“我这个人一向很讲道理,什么人该死,我肯定会让他们死。什么人不该死,我也不会滥杀无辜。”
“想当初,如果不是你们这两个老家伙把我妈妈赶出了这里,也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些事情。现在血债……当然要用血来偿了!”
说罢,也不再给老夫妇说话的机会,苏野的脸上始终挂着一丝森然的笑容,一棍又一棍的疯狂落下。直至把一对老人都给打成的早已失去气息,血肉模糊之后,才满意的停手。
在这个时候,鲜血已经溅了满屋子,溅了他满身,满脸了。
“杀人啦!”
门外传出了惨叫,苏野造成了这么大的声响,早就有人感到奇怪了。
刚才听到声音突然没了,便有人推门向里面看了一眼,随后这个倒霉鬼便看到了让他险些吓昏过去的一幕。
腿都软了,他一边向外连滚带爬,一边不停的大喊:“杀人啦!杀人啦!”
此时,已经满身是血的从茅草屋内走了出来,冷眼看着那些还想要围观的人们,他的脸上又出现了冷笑:“当初,如果不是你们这些爱说风言风语的家伙,也不会活活逼走我妈妈。
宁杀错不放过,今天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都要为我母亲血祭。”
猛地向前一冲,苏野的口中同时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犹如虎入羊群般的冲到了那些还打算围观的人群前。
……
半个时辰之后,天空降下了瓢泼大雨,苏野沐浴在雨水当中,享受着黏人的鲜血被冲刷掉的快感。在他的附近,却早已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雨水与血水交融在了一起,仿佛把整个候庄都给染红了一样。
而在苏野的面前,还绑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曾经收苏野母亲当作小妾的财主。
此时,对于财主来说,什么大雨狂风根本就什么都不算了,他跪着的地都已经是血红色了。在这样一副地狱般的环境当中,他早已被彻底吓傻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苏野说话了:“按理说,你在我母亲最困难的时候收留了她,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我的母亲也活不下来。而她如果活不下来的话,自然也就没有我了。所以从这方面来说,你算是我的恩人。”
听到苏野这么说,财主立即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虽然苏野当着他的面灭了他满门,但现在他根本不敢去恨苏野,只想要活下去:“是啊,你说的没错,当时如果不是我救了你的母亲,她肯定早就死了,你如果杀了我就是恩将仇报!”
微笑着点了点头,苏野蹲下来,目光就和他持平了。
如此距离看到苏野那渗人的笑容,财主竟然被吓得尿了出来。
微笑着摇了摇头,苏野不急不缓的说道:“你这些话基本不错,可是你忘记了,虽然你对于我来说,相当于间接救了我的性命。不过你之后,却作恶了……”
“你说没有你我母亲活不下来,但你是怎么对她的?你让她去做最累的活,还对于其他妻妾欺凌她的事情熟若无睹,最后甚至还想要下毒害死我,所以咱们的恩怨一笔勾销,你对我没有恩。”
苏野的话有理有据,但财主却非常聪明的抓到了一个漏洞:“对!你说得没错,这么算来我对你的确没有恩仇了。你之前不是说你是一个非常讲道理吗?既然咱们之间没仇了,你应该就不会杀了我吧?”
对着财主露出了一丝微笑,苏野的笑容依旧很冷。
“不……你是我第一个想要不问理由就杀的家伙,你长得太丑了。”
说完了这句话,在财主惊骇的目光当中,苏野的钢棍落下,彻底打爆了这个家伙的脑袋。
在他的尸体上吐了一口痰,苏野冷冷的说道:“呸,真恶心。”
苏野的杀戮并没有就此停止,反而是因为这件事而变本加厉起来。如果说以前他属于半个疯子,那么在这次的事情之后,他就是一个纯粹的疯子了。
曾经的他,虽然也杀人无数,但至少是有杀人的理由。
然而在屠灭了候庄之后,他杀人或许只是为了快感了。
二十一岁,他落草为寇,成为了赫赫扬名的大匪头目,平均每日死在他手下的人,超过二位数。
二十五岁,他被国家招安,成为一名征战的将军,他的名字传入了其他的国家,他成为了其他国家闻风丧胆的杀神将军。在这段时间里,他每天杀人超过三位数。
三十六岁,他策反成功,推倒了曾经的皇权,成为了新一代的帝皇。他管理国家的方式就是暴权,虽然在他的统治之下,国家前所未有的国泰民安,但每日因他而死的人,超过了四位数!
四十八岁那年,他被自己的亲生儿子造反,从此之后彻底失去了踪迹,有人说他死了。有人则说,他根本没有死,这个凶人是真的想要把位置让给儿子,不然就他那个儿子,根本无法推翻他。
他的消失,对于这个国家是一件幸事,因为他的儿子不再是一个暴君了。
而没有人知道,在这个国家某个角落的一个破旧寺院当中,却突然来了一个满头白发的中年男子。此人气宇不凡,满身煞气,可在来到了这里之后,他却以最快的速度剃度皈依佛门,法号……禅空。
曾经那个老方丈早就驾鹤而去,帮他剃度的,是老方丈的弟子。而在他五十五岁那年,这个新方丈也死了,他成为了方丈。
这一天,他九十七岁,满脸如同枯木,须发皆白的他坐在寺院的枯树下,目光浑浊无比。他感觉到了,那是一种莫名的感觉,他大限将至。
可在这个时候,他的目光当中却满是疑惑,沉重的疑惑。
“世间这恩仇,这亲情,这因果,我还是不懂,不懂啊……”一声长叹,禅空大师坐化。临死之前,他在面前的枯树上刻下了一道深深的横杠。
三十五年之后,一个落魄书生,辗转到了这处已然废旧的寺庙。
在那歪脖枯树之前,他把一根结实的绳子绑了上去,然后轻轻地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在踢开脚下那破旧的椅子之前,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怅然道:“这功名,这苦读,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不懂,我不懂啊!”
说罢,踢开了脚下的椅子,他被那绳子紧紧地箍住了脖颈,彻底无法喘息。
他开始本能的挣扎,无意当中一脚踢到了树干上,却在其上一根不明显的横杠之下,又留下了一道横横的印记。
百年之后,两名武师期巅峰的武者打斗到了此处的虚空当中。他们一个是身披紫袍的美艳女子,另外一个则是满面愁容的白发青年。
“曾经,你是我最爱的人,但现在你却是我最恨的人!”看着那女子,白发青年痛苦至极的说道。
冷哼了一声,女子祭出了一把嵌满各种宝石的长剑,然后直直的指向了那白发青年说道:“白咏,你为什么还没有明白,本小姐根本就没有爱过你。从一开始,你就只是本小姐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而已。”
“而现在,是要废除掉你的时候了。”
惨笑了一声,白发青年闭上了眼睛,然后解开衣带,露出了自己的胸膛。
“不……我的记忆是那样的真切,你的曾经看我的眼神,你在夕阳下的笑容,你搂着我哭泣的模样,这些都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中,它告诉我,你爱着我。”
“紫鸢,如果你真的不爱我的话,就请挖出这一颗让我爱上你,并且告诉我你爱着我的心脏吧!”
看着远处的白发青年,紫发女子摇了摇嘴唇,轻轻地叹了口气:“白咏,你为什么还不明白?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脚踏虚空,瞬息间来到了白咏的面前,她果断的手起剑落,挖出了白发青年那颗灼热的心脏。
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那个面无表情,又好似纠结痛苦的女子,白咏笑了,笑的流出了眼泪。
他的身躯直直的坠落了下去,正正好好的落在了那颗枯树旁边。
他又听到了女子的声音:“你的这颗心,我帮你摘下来了,我走了,希望你能够好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