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舱内,卡比内很直接的瘫在了软皮座位上,一夜未眠而附带出的倦意使他昏昏欲睡,直到他看见头等座上的小屏幕所显示航班已经正式离开了西班牙境内,他的身子才渐渐抖震起来,接着又立起身来。
过境之後,就是法国了。
从要与切丽娜即将见面的事实慢慢接近,卡比内就像是人生第一次在职业赛场上出战那样的紧张,但那种外界和观众给予的压力却与此不同,这次更像是他和切丽娜的一场‘单战’,一场没有敌意的‘单战’。
舒适的软皮座椅本可随意调低,或者能使卡比内将身子放得更轻松一些,但此时的他安躺不下,体内发来的热度渐渐集中在整个头部之上,手掌心又被他越搓就越是冒出汗珠来,不知情的外人会误以为他有乘搭飞机的恐惧症呢。
细心的空服人员眼见卡比内的异样,走来询问卡比内是否需要一张软被,或是要来一杯饮品,但卡比内不想费时间去解释,就胡乱几句应付了过去,等身子内发来的热度稍稍降下之後,他才呼出一口大气,准备设想一会儿跟切丽娜见面的场景。
纵使卡比内是个才华横溢的足球天才,但他在生活中的想像力却是弱得可怜,他除了在脑海里头想像着自己乘坐计程车前去切丽娜就读的大学门口之後,就没有办法再想像下去了,甚至是怎麽简单直接的跟切丽娜表白的语句,他也没有想好,这才怪责自己一路上忽略了这项重点。
关於表白,开口颇难,简单一些说,就是自身的信心不足。就像一个害羞的人在街边问路後也会脸巴发红的那样,而且卡比内心说自己能够面对上万名球迷痛杀皇家马德里队,事到关头。却不能在一个女孩面前说出一句表白的话来,这多少都有些可笑。
於是。不管是为了放松自己,或是真的就觉得自己白痴得可笑,卡比内就独处一角的轻声笑了两下子,弄得旁边的一名西装服乘客也望过来一眼,那眼神总觉得是在认为卡比内就是个神经病,因为没有人会对着前面的椅背笑出声来。
卡比内没有留意西装服乘客对自己投来的眼光,彷如此时整架飞机舱内只有他这麽一名乘客,他只是放松了自己的上半身。继续在尝试想像着一会儿的见面场景,脑海里出现的画面除了一会儿离开计程车的车厢後,就第一时间进入校园打听切丽娜的所在位置。
卡比内没有选择在到达学校门口後,就致电给切丽娜,他是想要自己在不动声色之间,突然出现在切丽娜的面前,哪怕是切丽娜正在课室上课,他也决心让自己在课室外面‘埋伏’起来,他心说这种最後的效果定能将切丽娜吓个半死。
基於卡比内跟切丽娜已经生出了感觉,二人之间只欠那麽一句话而已。所以卡比内也并不担心事情会弄巧反拙,这也是整件事情上他唯一充满信心的部份,先前他故意长时间的不跟切丽娜联系。也正是为了最後的那个效果,想此,他又是笑出声来。
卡比内刚是收住笑声,便听来机舱的广播响起,当他听完整段广播後,他第一时间就将麻鼠那白痴咒骂了三遍,因为空服员给出的消息,示意马赛市沿海区域已在渐渐的形成一股台风,为了全机人员的安全。航班会改降在蒙彼利埃市。
“妈的!真的被麻鼠那白痴的臭嘴说中了!该死的鬼天气!”一路以为会按时到达马赛市的卡比内,这时难免会有些急躁起来。但航班往哪边飞去并不是由他来决定,他也不可能去威胁机长。要全机人员陪他一起感受飞机经过暴风圈的那种刺激感吧?
消息给出,机舱内多少会有些鼓噪的声音,兴许很多乘客都想要按时到达马赛市,才难免发出一些不满的情绪来,於是空服员连忙走出来处理这一类的情况,不但细心解释,而且还询问乘客们是否需要饮品,在尝试安抚着一些乘客的情绪。
虽然蒙彼利埃市也是属於法国境内,但它跟卡比内的目的地马赛市有着170公里的距离,即便是第一时间乘坐列车前去马赛市,也需要接近一小时的路程,而半点都不想耽误的卡比内自然也很急躁,除了咒骂着麻鼠以外,他也没事情可以做的了。
“天气真是奇怪!说变就变,朋友!你说对吗?”坐在旁边的西装服乘客突然间跟卡比内搭起话来,弄得卡比内反应不及,随口就“嗯”了一声,但接着卡比内心说西装服乘客的语气平常,应该不是一个标准的球迷。
然後卡比内认定了西装服乘客不清楚自己的来头,索性就放心大胆的接起话来:“我有一个朋友事前提醒过我,说是马赛市附近的天气在逐渐变差,但我刚刚从窗子望出去,发现外面的天空非常的平静,不像是要刮台风的样子,这真是够奇怪的呢!”
那西装服乘客本就不像其他乘客那般急躁,遇来卡比内的疑惑,他更是不急不慢的解释起来:“一般来说,航班机长得来的天气消息是最真实的,他也不可能跟这麽多乘客开玩笑吧?还有就是台风的风圈是以很快的速度在移动,一般都在三万英尺高度的云层下面移动,所以你现在看见的云层十分平静,其实也很正常,而飞机在降落时肯定会经过那些受影响的云层,既然机长别无选择的要求改向蒙彼利埃市,就说明马赛市附近的天气已经非常的糟糕了,否则就不会改变航道了。”
对於天气这种的常识认知,卡比内本就是个外行人,但起码明白了航班必须改变方向的原因,在招呼完西装服乘客後,他开始为自己安排着抵达蒙彼利埃市後的行程,在最後决定以改乘列车的方法继续前去马赛市後,他又是骂了句:“该死的鬼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