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不能倒,我若一倒,不但这支军队群龙无首,还很有可能将扬州的多铎和艰难的阿济格都给害了。
如今,整个大清的八旗主力都已经集在江淮地区,尤其是在多铎军,可以所是集了整个建州的精华,想的是彻底灭亡明朝南京弘光正确。
淮安战场虽然在规模不扬州,也不阿济格那边,但重要性却并不逊色于另外两个战场,甚至更关键。
没错,更重要!
……
阿济格感觉嗓子里渴得好象有火苗子在熊熊燃烧,这是他身体里唯一觉得热的器官。
他艰难地走到案前,一屁股让自己坐下去,端去一杯凉水灌了一气,喘息良久,才安稳了些。
这次清军发所有主力三路南下,他和多铎、阿济格肩膀都承担着不同的责任,有着不同的任务。
多铎军乃是主力,主要目标是拿下扬州,夺取弘光政权的钱袋子,从根本消灭敌人的战争潜力,灭亡其国家。
至于阿济格虽然目标直指南京,却只能算是一支兵。南京虽然是敌人的首都,可算夺下来其实也不影响大局,尤其是江北和扬州还在明军手。靠着膏腴财富之地,他们还能保持健康的财政。而且,守江必守淮。如果多铎拿不下扬州,阿济格在南京也呆不住。
首都这种东西,丢了再设是。至于明朝皇帝,算被阿济格抓了,大不了再选一个是。
阿济格打南京,更多是从心理震慑明人。
所以,要想解决这场战斗,还得在扬州那里做章。
问题是,扬州可不是那么好大的。扬州城防坚固,守城的史可法威望极高,也算是个有本事的。
城有百万人口,十几镇的明军,人力物力资源充足,急切难下。
最要命的是,城外扬州、庐州还有江北四镇的三镇兵马宁乡军、秦军、庐凤军。
可以说,整个明朝能打的野战军队走集在这一区域。尤其是宁乡军,说句丧气话,还真不好应付,其战斗力量而言,只怕并不逊色于建州军。这些年来,多少建州猛士死在他的手下。阿山、鳌拜、岳托……连多铎也曾经败过一次,虽然多铎口不说,可看得出来,他对孙元是非常恐惧的。
汉人兵法有一句话说得好料敌从宽。
凡事,往难处想,预想做好最坏打算总归是没错的。
碰到秦军和庐凤军,多铎自可不费吹灰之力消灭之,可却得预防和宁乡军之战打得不顺,将这一战煮成夹生饭。
这个时候,准塔的这支部队能起到关键作用了。
毕竟有几万人马,虽然大部分都是由战斗力不甚强的汉军旗士兵组成。但一旦多铎和孙元的仗打成僵持的态势,我准塔的部队一旦拿下淮安,挟大胜之余士气正盛之师南下,正好成为压死宁乡军这头庞然大物的最后一根稻草。
没错,我准塔军是这才灭明之战的总预备队。
而且,退一万步讲,还得防备一旦多铎被孙元打败,全军北撤。
这个时候,我准塔的军队要负责接应,和断后。
这一切的关键是淮安城,只要拿下这里,进加入扬州战场,守可在这里建立一个牢固的立足点,让多铎北撤之军有个喘一口气养伤口的地方。
只要淮安在我大清手头,这一战无论形式如何恶劣,都不算完。
……
可是,淮安……怎么那么难打,怎么那么难打?
还有,我的苍天,我怎么会想到多铎会吃败仗呢?不可能,不可能,整个八旗军的七成主力如今可都在他手头,可以说整个大清国的力量都已经押在扬州。、
挟泰山已超北海,怎么可能输?
……
准塔心焦躁之气涌将来,左脸突然开始火辣辣地疼起来。
这种疼很是怪,一但袭来,感觉鼻孔里全是火焰,叫人心头有阵阵暴戾之气涌起,怎么也按捺不住,只想抽刀杀人。
他忍不住又摸了一下左脸,突然感觉手指湿漉漉地,缩回来一看,面竟然粘了些许黄色的液体。
原来,这是伤口出的脓液体从纱布里渗出来了。
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准塔知道自己挺不了多长时间。伤口已经彻底化脓,再也没有可能愈合。这是败血症,是的,虽然郎不说,可他却知道。
因为这种伤他以前在军队里见得太多了,最明显的标志是发烧,有规律的发烧,每天下午气温升的时候。
先前在阵地,他被烧得脑子都快糊涂了,里面好象放了一个弹丸,只要轻轻一晃,里面有骨碌着响。
这仗实在是太难打了。
这些天里,准塔可谓是绞尽脑汁,什么法子都想过了。
先是拆除淮安城外的百姓房屋建造了大量的云梯和望楼,直接搭在淮安城墙面,蚁附攻城。
原本以为山东军懦弱,重要我建州勇士的双脚一旦塔淮安城墙的雉堞,敌人会一哄而散,仓皇逃命。
却不想,这只不过是惨烈城市攻防战的开始。
城的山东军不但没有溃败,反将火炮矢石和羽箭如同泼水一般打将下来。
清军的第一波攻城的是汉军,这些汉军有很大一部是准塔进山东之后招募的明朝降军和李闯余部,这些人哪里有什么战斗力,又哪里打过这种高伤亡率的血战。一个个都高声惨号着,如同秋天的杨树叶子一般从城头飘落下来。
可以明显地看出,城墙的敌人有不少衣甲鲜明的将士,不用问,定然是刘春的家丁和山东军的将领,这股明军实在太剽悍,有他们在面身先士卒顶着,面的明军在他们的鼓舞和严酷的军法下,可谓是人人拼命。
清军的第一波攻势这么轻易的粉碎了,但准塔并不担心,也设了督战队在前面维持,胆敢有后退者,杀!
在督战队的威逼下,汉军只能再次前,冒着雨点一般落下的矢石和煮得滚烫的粪水和铅汁,将一袋袋泥土填在护城河里。
淮安是座水城,护城河既宽又深,让攻城部队难以展开。
可是,这个时候,天空却响起了尖锐的呼啸声。
这声音实在太响亮了,叫人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抬头望去,即便是准塔也不禁大惊失色。却见,天却是横飞的两人环抱的大石磨盘。
这玩意儿实在太狠,重逾千斤,一旦落下,可以说是打着亡,擦着伤。无论是威力,还是对人心理的震慑都超过实心炮弹。
后来,准塔通过审讯被俘的明军俘虏才知道,山东军在城墙后面驾了无数架投石车,将城的所有磨盘都收集到一切,朝外射来。
如果换成往常,准塔肯定会轰然大笑,鄙夷地骂一声“真是黔驴计穷,连这种落后的兵器都使出来了,也不怕人笑话?”
没错,投石车已经落伍了。这种武器乃是三国时曹操手下一个谋士发明的,在当时的战场倒是非常犀利,无论是野战还是攻坚都起到了非常的作用,因此,被当时的人起了个威风凛凛的名字霹雳车。
三国以后,这种武器被广泛运用在战场,又经过过许多次改良。到元时,甚至出现重力抛石机、回回炮、平衡重锤投石机、配重式投石机这种如同巨人一般的恶魔兵器。
当然也有人弄出投石车的缩小版,直接架在骆驼身,使其具备不错的机动力。
可惜,随着火炮的出现,这种移动不便,且质量非常之差的兵器因为没有实用价值,逐渐被淘汰掉,变成一种传说。
如今,城竟然制造出这种老古董,确是叫人觉得搞笑。
可是,战场碰到这玩意儿,准塔却笑不出来了。
磨盘落下,瞬间出现地动山摇的巨响,地腾起层次黄色的烟尘。一具接一具云梯、冲车、望楼、箭楼被直接砸垮,在这种大石头下面,所有的一切如同玩具一般。
不少正在填河的汉军被直接砸成肉酱,血肉变成汁液流进护城河里。
汉军畏惧了,慌乱地往回跑,将后面跟进不部队撞得一团混乱,连去维持秩序的督战队也瞬间被疯狂的人流吞噬了。
准塔见督战队这么莫名其妙地被乱军给踩散,勃然大怒,下令骑兵出动,用刀子将溃退下来的论军砍回去。
在这个时候,一个磨盘越过城墙落到地。
这个磨盘落地的姿势也是古怪,并没有直接平拍在地,而是竖直着骨碌碌向前滚来,一头扎进马群里面。
一个建州骑将直接被连人带马碾过,来不及叫一声,变成了一滩烂肉。
马群惊了,四下猛冲猛跳,将队伍搞得越发混乱。
……
这样,猛攻了一天,清军竟然没有一人能够登淮安城的城墙。
听俘虏说,设计出这种投石车的人乃是新任淮安知府郝肖仁,此人据说是孙元手下一等一个谋士,乃是个鬼士贾和一样的人物。不,以他的性格来看,更像是吕布手下的军事陈宫。刘春这个弑父杀兄的畜生是三姓家奴吕奉先。
听说,为了弄这种投石车,姓肖的瘟生还开了淮安学政衙门的书库,查了古籍的。所建的抛石机使用的是唐军制式,叫啥对重式投石机。
“这个该死的郝肖仁,小人!”一天下来,准塔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虚弱得厉害,他紧咬着牙关“我要坚持,我要坚持,我不能倒下!
第1244章 我要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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