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是知青,下过乡。说真心话,以前都没有听她说过有关她那段下乡的经历,只是偶有几次,我母亲下乡那边来人或者我们因事路过我母亲下乡的地方,才会勾起我母亲的一些回忆。
我母亲话不多,但只要说出口,都会是句句经典,有种冷幽默的味道。那次她来我家,见我在书房里写着书稿,问我写什么?我说在写一些诡异的事情。母亲就问我想不想知道她的遇鬼经历?我一听,敢情好呀,连忙把母亲引进书房,给她跑上了茶,细细地听母亲的述说。
我母亲那会技校还未毕业,就相应国家号召,和一帮子同学去了苏北的某个村落下乡,由于都是小女孩子,村里的村支书也没有过多的为难她们,安排的活都是相对比较轻的活,不要插秧也不要割麦。和同为下乡的父亲比起来,我母亲这已经算是很轻松很幸福的了。
一帮子女孩子住哪里?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村支书动员了一些家里条件还算可以的农户家,让他们安排一些房间出来,农户家们都很配合,有条件的,都会腾出一个房间,即便如此,还有包括我母亲在内的7个女孩没有落实好住处。
村支书有点为难地找到这7名女孩,做着思想工作说道:“我们在党的号召下,一切牛鬼蛇神还会怕吗?”当时我们那7个女孩都是坚定的共产主义无神论者,对于村支书能喊出这样的口号,在面面相觑后,都竭力的支持了村支书的口号。于是村支书对着我们“趁热打铁”地说道:“有一宅子,空在那,安排你们七位女娃住进去,应该没问题吧?”
我们当时虽然疯狂的迷恋着毛主席,迷恋着共产主义,但冷不丁的被村支书这么一说,我们七个女孩子心中还是有些打鼓:村支书说这话的意思。估摸着这宅子应该有点问题吧?
村支书虽然文化不高,但能成为村支书,还是有一定的动员水平,只听他在那边高喊道:“你们都是共产主义的接班人,可不能这么怂呀。这不是都社会主义的脸面吗?”被村支书这么一激将,我们七个女孩子立马义愤填膺地说道:“我们都要超美超英,还能怕这个?”于是我们七人均纷纷点头。同意表示入住。
村支书将我们领到一间单间的平房,房体很破旧。进得房内,发现房内就是一民宅加仓库,约有六十多平米。放了四张床,还有各种农耕用具。村支书这个时候直言不讳的跟我们说道:“这屋子先前是一老太的,无儿无女,后来死了后,这房子就空了出来,先前跟知青当过宿舍,但有知青反应这里闹鬼。也就不住人了,现在当仓库用,放点公社里的农耕用具。”
虽然我们一开始就觉得这屋子应该会有问题,但现在被村支书证实有鬼,我们七个人心中还是不免一惊。村支书见我们面露难色,就给我们鼓气道:“你们都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不用怕这些牛鬼蛇神嘛。”我们七个人看了看周边的环境。想想这么一个地方,再不安顿下来,那就只能露宿街头了,那时的苏北,闹狼闹的很厉害,所以露宿街头的事情是万万不敢的。想想我们毕竟有姐妹七个,姐妹同心,其利断金,应该不怕什么牛鬼蛇神,于是都同意安定了下来。
村支书像是完成了政治任务一样的,给我们忙前忙后,搬来了被褥和生活用品。临走之后。村支书还是有些不放心,拉着我到一旁说道:“如果闹鬼闹的真厉害,就把那些铁器做的农耕用具放在门口防鬼就行了!”
我点头答应了!
送走村支书后,就应该给大伙儿分铺,七个人只有四张铺,怎么分?胖姑娘小琴由于体型较大,我们一致同意让她单睡一张床,而我们每两人一张铺位,就这样简单的落定下来。
白天忙活了一天,大家都是沾床即睡,可睡了没多久,诡异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门口一阵敲门声,这敲门声也很诡异,就“笃笃笃”三声,然后停歇一会儿,又是“笃笃笃”三声,大伙儿逐渐被吵醒,听到这敲门声,都很奇怪。
睡在最外头的胖姑娘小琴,最为没心没肺,在熟睡中被人惊扰,完全忘记了这是一个闹鬼的屋子,她兀自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很不情愿的走向门边,一边开门一边问道:“深更半夜的,谁呀?”
我们原本都吓的卷缩在被窝里,被小琴这么一搞,我们连忙跳下床,想拉住小琴,但为时已晚,门还是开了。
开门的一刹那,小琴“啊”了一声,叫了一声“好冷”后,然后就瘫倒在地,我当时还算比较胆大的,走到了门外看了一看,确定没人敲门,然后赶紧将门关上,根据村支书的交代,找来了铁器制的农具,堆在了门后,见大伙都围拢着小琴,我连忙问道:“小琴怎样了?”
其中一女孩叫小芬的说道:“还好,呼吸均匀,应该是睡着了!”
大家虚惊一场,一起出了力气把小琴搬上了床,躺在床上的小琴顿时打起了呼。我们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各自回到床上就寝。
经过这么一出后,这一夜还算平静,大家都勉强算是睡了一个好觉。
翌日清晨,大家开始学农,小琴似乎昨晚没睡好,一脸的疲态,做事也顶不起精神,幸亏我们这些小姐妹,帮着她做了很多,才没有被村支书批评,但那浑浑噩噩的小琴,让我们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白天学农完毕后,接到大队里的通知,晚上学军。所谓的学军都是大家再晚上带着被褥和水壶,一起夜行军。这个可真要命了,累了一个白天,晚上还要学军,换任何人都吃不消。
可当时的人们,觉悟与执行力非常的高,即便很累,也没有一个人缺席。在晚上七点的时候,都背着包袱,挎着水壶在广场上提前集合了!
人数到齐后,由队长带队出发。在行进中,小琴似乎很累,像是背负着一座大山在走。队长看到了,也没说什么,很贴心的说道:“到了前面的桥头上,大家就休息五分钟。”
我们陪着小琴好不容易走到桥头,小琴一股脑的靠在了桥栏处,然后摘下水壶道:“这水壶真心的重,把我沉的都快走不了了!先放一下,让我好好歇会。”小琴就把水壶挂在了桥栏处,然后自个儿躺在那,呼呼地喘着气。我们姐妹几个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就问小琴哪里不舒服,小琴摇着手说道:“没有什么不舒服,我躺在这里,比什么都好,就是只要身体一动,我这全身就觉得被压着,你们看看这水壶,顶多斤把重的分量,到我身上,就像是三四十斤的模样。
我当时好奇,随手掂量了一下小琴挂在桥栏上的水壶,除了满满的一个水壶重量以外,根本就没有小琴说的有三四十斤重那么夸张。我起初以为是小琴在为偷懒而寻找借口,可后来发生的一幕,让我坚信,这小琴可能是被鬼附身了!
PS:想不到一向乐观的母亲,竟然还有这样诡异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