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坏人,再不提亲,我母亲就要将我嫁给王家郎。”
“还是王昭允啊,”宋九道。
潘怜儿也不喜,宋九越来越出sè,不仅是那些故事,还有一些学问,以及种种好玩的物事,对一些女子也有致命的吸引力,她许多闺密常拿宋九来向潘怜儿开玩笑,说你再不急,我们就抢了。她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嫁给宋九的,只是她母亲田氏略嫌宋九过于轻佻,潘怜儿嫁过去未必是福。特别是挨了赵匡义二十笞后。
倒是她父亲潘美有些意同。她两个哥哥也同意,一家子宋九占着上风,张昭允占着下风,就这两人选儿,但宋九一直不提亲,父亲那边也不大好说,最后只能由着母亲意思。自己十七岁,也不能再拖下去。这中间的内幕,因为羞涩,她不好说出来的。
宋九说道:“就一月时间,顶多一月时间。”
“我等你。”
“你同意啦?”
“我名声都让你弄坏了,不同意怎么办?”
宋九拉起她的手,潘怜儿想抽回,最后未抽,任由宋九**着她的手背,但也就是如此,宋九并没有做坏事,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我要说一下,玉苹来我家很久。”
“我知道,她是你的婢妾。”
“你知道什么啊?我到现在碰也未碰她,干净得比水还要干净,你看你这小脑袋瓜子,整天想着坏事,还说我坏人呢。”
“我未想……”
“玉苹当时来我家,实际那时候我还没有发迹,说实话,就是我那时娶她为妻,是她屈就,而非是我。”
潘怜儿看着宋九,问:“你喜欢她吗?”
“喜欢吧,可能是两种喜欢,看到玉苹就象看到家人,看到你就象看到**爱人。”
“你又说羞人的话。”
“我只说想说,以后你不能对她岐视,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地方。”
“我为什么要岐视她?”
宋九说了也等于没有说,潘怜儿出世时,潘美早开始发迹,从大家里长大,那一家不是妻妾成群,司空见惯。但一成亲就不是那么回事,可是她眼下看到的是家家户户有许多小妾、婢女与家**,却不知道相处之道。
还好,宋九未看到她有什么傲气。
以后慢慢调教吧,玉苹毕竟年长了五岁,经历得多,阅历超过潘怜儿,也未必会吃什么亏。他站起来,吹了口哨,将啃着青草的大黑唤回来,从马背上拿下小包袱,里面有一个食点,蜂**糕。没有玉米粉,用了一些糯米粉代替,酵母是茶酵母,葡萄干不是西域的葡萄干,而是来自河东的葡萄干,但因为北汉割据,打来打去,唐朝时的河东葡萄种植业与葡萄酒业严重受到伤害,有,产量很少,也十分金贵。另外还有鸡蛋,优质面粉,蜂**,少许调味油,红枣,上面又洒了一层芝麻。
要看相有看相,要味道有味道。
宋九到了巴蜀,玉苹还在继续与李妈妈按照宋九的交待研究,倒不是为了满足自己口yù,而是为了正店以后的招牌产品。不但有一些饮料,酒,果子,还有一些菜肴。
当然,现在也知道那天确实吃的是蛇肉,让翠儿抱怨了很多天。
然而这些果子没有拿出来面世,不然这些衙内们又要讨要,随着宋九交际圈增加,不来便罢,一来可不是少人,那是几百号人。没办法招待。
又用皮囊盛着一些果酶,用一块布铺在草皮上,将饮料与果子放在布上,说道:“怜儿,吃点东西吧。”
潘怜儿咬了一口,一双秀眼眯成月芽儿,问:“你那个先生爱因斯坦也是一个好吃鬼?”
“什么好吃鬼,”宋九差一点呛着,又道:“他只是一个因战争而导致无家可归的可怜鬼,于是在异地他乡飘泊,一心求学问。但你不能小视这种果子的意义,它主要原料之一就是酵母,虽是真菌,但里面含有各种生物酶。每一个人都缺酶,其营养价值不亚于人参。”
严格来说,若是每天都吃真正用生物酵母,而非人工酵母做的面包,对人健康确实大有好处的。甚至它还有更广阔的前景,不过在宋朝,只能将它当成食品添加剂。但宋九说了还是等于没说,谁能听懂?
“他还会不会回来?”
“我不知道。”
“你运气好,碰到他。”
“是啊,我运气是好到没边了。”宋九说的运气不是这个运气。
“讲一讲那个猴子吧。”
也不能怪潘怜儿,许多衙内也对着下面发生的故事产生好奇,但宋九那有时间讲故事。宋九说道:“它太长了,以后你嫁过来,我慢慢讲给你听。”
“谁要嫁给你啦。”
“刚才是谁急了。”
“不与你说了,”潘怜儿眯着眼睛喝果酶。
“这样,我讲一个海的女儿故事给你听。”
“大海的女儿?”
“是啊,从前……”
“坏人,你又讲伤心的故事。”潘怜儿眼泪汪汪地说。
“那我再讲一个开心的故事,一个木偶变成真人的故事。”
“不准伤心。”
“大团圆,”宋九又将木偶奇遇记讲了出来。不知不觉,天下临近傍晚,潘怜儿听完,意犹未尽,不过不敢再呆下去,说道:“九郎,我们要回去了。”
进步可不小,终于将称喟转为正常。而且进步不小,走出苇荡,看着远处的马车,潘怜儿忽然走过来,在宋九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宋九还没来得及回味,潘怜儿提着裙子,跑向马车。
宋九回到家中,玉苹说道:“九郎,好多人来找你。”
她善解人意,不会问宋九到了哪儿,宋九却觉得很惭愧,坦白从宽,说道:“我去了东门外,与潘家娘子相会了一下。”
然后戚戚地看着玉苹。
玉苹脸sè稍稍有些苍白,但一会儿转回来,说道:“九郎,你是担心奴家感受?”
“是啊,特愧疚。”
“不用,九郎官升得快,奴家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虽然得不到真正的名份,以九郎秉xìng,也不会苛待奴家。”
“我不会,今天我与潘家娘子刻意说了两件事,一是何时求亲,二是关于你,让她要好好地待你,你是我的家人。”
“九郎有心。”
“还是愧疚啊。”
“九郎,你不要胡想了,我刻意多送蔬菜给潘家,就是替九郎做主的,虽少了一些名份,难得九郎有情有义,鱼与熊掌不得兼得的,奴家得到了贵重的熊掌,还能奢求那条小鱼?”
“唉,”宋九叹了一口气,事儿终是要摊牌的,玉苹虽没有说什么,他摊牌摊得心中不是滋味。
“九郎,愧疚的是奴家,是奴家强行插入进来的,奴家就担心一件事,以后你不要奴家了。”
“不会,我宋九在此对天发誓,这一生一世永远不会苛待于你,更不用说抛弃你,而且以后只有你与潘家娘子……”
玉苹用手将宋九嘴巴捂上,说道:“未来的事不大好说,不要发毒誓。”
但说好受肯定是假的,玉苹还是有些失神,怔了怔后又说道:“向潘家求亲十分不易,首先媒婆就要找好……”
宋九点了点头,普通媒婆子就是替西门庆与潘金莲搓合的那种,拿几个小钱,不计较。那不是上档次的媒婆,高之戴冠子,黄包髻,背子,背子喻意是多子,包髻喻意是夫妻美满,但不上档次,没有资格戴冠子。还不是最高级的,最高级的是戴盖头,着紫背子,说与宫亲宫院恩泽,一场媒说下来仅佣金就是几百缗钱。他又说道:“不如我们关起门来,也办一个婚礼。”
“那不行,你如今也是朝廷命官,一举一动有无数人关注,妻有妻礼,妾有妾礼,不能逾制,不然就会引官司上身,潘家那边也会不快。”
“唉,我以后只能对你好一点。”
“你对奴家很好了,就连李妈妈也说九郎你人好,是奴家的命薄。若在你未遇到潘家小娘子之前,奴家就来找你,那时真心相许,以九郎xìng情,就算再看到潘家小娘子,也不会负奴家。不能怨你,怨命。”
“别扯,反正我心中觉得惭愧,”宋九想到这里,在家中呆不下去,骑马去了钢监。这事儿让他于心不安,于是用工作来打发。去年临离开时,给了钢监工匠一些钱帛,让他们研究一些东西,是游乐场所用的一些器械。
但去了巴蜀,进了军营,觉得这些器材改一改,就能派上军事用场。对宋朝能不能吞并其他几国,宋九不会担心的。担心的是未来,契丹。也许靖康之耻与他无关了。
就算他能有本事让宋朝军事变得很强大,但未来宋九两千多万户,若是四千万户呢,人口爆涨,必然引起灭国危机。这是生产力造成的结果。但本心他也不希望宋朝变成弱宋。
赵大赵二xìng格略有些yīn柔,不过对老百姓来说,皆是好皇帝,可以说历史上中国百姓最安定的就是这一百多年时光了。因此能出一份力,他还是出一份力的。
于私来说,马上酒作坊上马,必须买扑,这买多少,不是自己说的算,而是曲院说的算。一开始规模不会很大,买得多不值。清明新火典礼,若是拿出来一件,赵匡胤高兴了,买扑就会买得少。真若是以后好起来,可以慢慢加。
到了钢监看了看,又做了一些改进。
今天拿不走,明天才能取到,明晚抢一抢,将它组装起来。
回到家中,天全部黑下了,吃了一顿晚饭躺下睡觉,第二天又去祭祖,没有多耽搁,下午一大家子就回来了。将几十个学子聚集,开始组装。
一天眨眼功夫就下去,第三天,也就是真正的清明节,宋九用马车拉着这件器械来到皇宫。侍卫一把将他拦住,宋九说道:“麻烦兵哥子进去对陛下禀报一声,说微臣献给陛下一件史上最强悍的劲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