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长乐的忧心事
房遗爱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在捏他的鼻子,便睁开眼有点闷声的问道,“我的好熙儿姐,让我好好睡一觉行不?”
“二公子,恐怕不行了!”幽兰摇摇头一脸可惜的说道,“二公子,公主殿下来找你了!”
“长乐来了?”房遗爱这下没心思赖在床上了,赶紧抹了把脸坐了起来,“什么时辰了?”
“卯时刚过,二公子你还是先去见见公主吧!”
“嗯!”房遗爱赶紧穿好了布靴,小跑着赶往了百福殿,此时卯时刚过,天sè还很暗呢,来到百福殿之后,就到长乐正披着一件披风站在殿门口张望呢。
见长乐这个样子,房遗爱有点心疼的摸着长乐的脸问道,“长乐,你怎么知道我在宫里呢?”
长乐皱了皱眉头,明显还有点担心,她抓着房遗爱的手小声说道,“二公子,先跟我去公主府吧,不要打扰母亲休息了,有什么话等回府再说!”
房遗爱点点头,估计现在长孙皇后还在休息呢,也就没有打搅她,跟着长乐回到公主府之后,长乐直接将房遗爱拉进了自己的闺房。
“二公子,你怎么可以这样乱来呢,和亲之事古已有之,你这样莽撞的去跟我父亲谈,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么?”长乐将房遗爱按在椅子上,一脸埋怨地说道。
“你都知道了?”
“难道我就不能知道么?”长乐确实有点生气,她气的是房遗爱进宫之前居然不找她商量一下。“二公子,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要不是玄龄公派人来告诉我,我到现在不知道呢?”
“长乐,不要生气了,我以为事情也不大,没必要在劳烦你的,再说那时都那么晚了!”房遗爱拉着长乐的手,一脸歉意的说着。他知道长乐这样也是在担心他,不然不会卯时刚到就跑到太极宫里去的。
“什么叫事情不大,我父亲差点把你杀了。你当我不知道么?”长乐蹲下身子,脸贴着房遗爱的大腿,有些哀求地说道,“二公子,以后不要跟我父亲那样说话了好么?”
“长乐,你也知道我这脾气,有时候自己都控制不住,再说了,那什么和亲本来就不对么!”
“你啊!”长乐苦笑着摇了摇头。她想了想问道,“如果和亲的人不是雪雁。你还会去阻止么?”
“当然会,长乐,你不明白的,我跟陛下生气,根本不是因为和亲的人是雪雁,而是和亲对于我来说本来就是一种侮辱。长乐,你知道么,我在西南的时候,和吐蕃人打了多少的仗。经历了多少的生与死,又有多少大唐将士把命丢在了那里。我们为了什么,为的还不是我大唐么,现在呢,好不容易打赢了,陛下却要把我大唐的女人送给吐蕃人,那我们这些当兵的还打仗干嘛。输了丢女人,赢了还要送女人,这打赢跟打输还有什么两样?”房遗爱说了很多,这也是他憋了很久的话。他叹了口气,捧着长乐的粉脸苦涩的说道,“我房遗爱自认不是什么才子,我本质上也就粗人一个,也许和亲有这样那样的好处,可是我房遗爱依旧不会同意这种做法的,因为只有弱者才会把自己的女人送给他人,我不会允许自己忍受这种屈辱的。我宁愿再领着人和吐蕃人打上三年,也不会眼睁睁的着我大唐的女人被送到吐蕃去的。”
房遗爱的话给长乐的震撼是很大的,在这个时代又有哪个男人敢说出这样的话呢,长乐在高兴的时候又有一种忧虑,她手放在房遗爱的嘴巴上,轻轻的摇了摇头,“二公子,这种傻话不要跟别人说了!”
“长乐,我也就是敢在你面前发发牢sāo而已!”房遗爱自嘲的笑了笑,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局限xìng,这是一种牢笼,不是你想打破就能打破的。
“好了,二公子,你先睡会儿吧,等吃早餐的时候,我再喊你起来!”长乐说着便像个小妻子一样,为房遗爱宽起了衣袍,房遗爱倒是挺自然的,完全没有面对幽兰时候的那种尴尬。当上衣脱去,房遗爱就一脸幸福的趴在长乐的秀床上眯起了眼睛。
房遗爱确实很累,身体累脑子更累,这一天发生的太多了,由于是在公主府里,房遗爱没了一点担心,安安心心的进入了梦乡。房遗爱脸上挂着满足的笑,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居然还流起了哈喇子。长乐着如此安静的二公子,心情却没有多么的轻松,那背上的伤是和吐蕃人打仗的时候留下的吧,一道、两道、三道,每一道都是那么的深。长乐突然有些懂房遗爱为什么那么反对和亲了,长乐眼睛有点朦胧,她觉得二公子原来比她活得都要累,都要沉重。长乐第一次有了一种恍然的感觉,自己真的配得上二公子么,二公子年轻又有才干,而她长乐呢?除了那个虚无的公主身份,什么也给不了二公子。
chūn天里的朝阳是柔和的,一丝丝的金黄sè洒在长乐的脸上,照shè着她的哀愁,照shè着她的向往。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都做了一个时辰了,一句话都不说!”海棠蹙了蹙眉头,小声的问道。
“海棠,你说我嫁给二公子,真的好吗?”
海棠吓了一跳,这二公子还在府中休息呢,这公主怎么居然说出这种话来了呢?“小姐,你怎么了?无缘无故的怎么说这种傻话了呢?”
“海棠,你不懂的,以前我没有想过,可是今天早上我却想到很多。以我的情况,房府愿意接受我么?”长乐有些烦躁的低下了头,她很苦恼。二公子待她那么好,她很高兴,可是房府的其他人呢?卢氏会喜欢一个已非完璧之身的儿媳妇吗?长乐一点信心都没有。
“长乐,你信不过别人,难道还信不过我房遗爱吗?”
着站在门口的房遗爱,长乐有点慌乱的擦了擦眼角的湿痕,她站起来有些怯懦的说道,“二公子,你都听到了?”
“怎么,我不能听吗?”房遗爱大踏步走进了亭子。使劲将还在恐惧中的长乐搂紧怀里,他无比郑重地说道,“长乐,不要胡思乱想了好么,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还在乎那么多干嘛?相信我,没有人能阻挡我娶你的,即使我父亲和母亲都不行!”
“可是,二公子。长乐真的不希望因为我影响你和玄龄公的父子之情!”
“长乐,别傻了。我父亲不会拦着我们的。很早之前我就和父亲说好了,为了房府的面子,我已经对不起玲珑了。现在我好不容易找了个门当户对的,而且还是个公主,我觉得我做的已经够了。如果我父亲真的不喜欢你的话,我们到时候就搬出府住,总之,我是不允许任何人拆散我们的,就算是陛下也不行!”房遗爱语气很重。房府需要脸面,他房遗爱难道就不需要快乐了么?
“二公子,对不起,长乐以后再也不会胡思乱想了!”长乐摸着房遗爱那张粗燥的脸,心里有一种从没有过的满足感,二公子已经如此说了,她长乐还瞎担心什么呢?
吃完早餐之后。房遗爱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房府,回府后房遗爱直接跑去堂屋见卢氏去了。
卢氏有些莫名的着脸sè严肃的房遗爱,不禁奇怪了起来,难道儿子为了昨晚被老头子利用的事情生气了?“俊儿。你怎么了,生你父亲的气了?”
“母亲,这是哪里话,孩儿怎会生父亲的气?”房遗爱斟酌了一下,便有些为难地说道,“母亲,孩儿想跟你说件事!”
“俊儿,过来,到为娘身边来,你这样子,怎么还跟娘亲见生了?”卢氏笑着蹙了蹙眉头,倒也没多想,还以为房遗爱是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呢。
“母亲,孩儿想买处大点的院子!”
房遗爱这话刚一落下,卢氏便有点愣住了,她想了想有些伤感地说道,“俊儿,可是为了长乐?”
“请母亲见谅,孩儿也是无法,孩儿不想因为长乐的事情,让你和父亲伤心!”房遗爱说着就有些哀伤的跪在了卢氏面前,如果可以的话谁愿意离开自己的家呢?分家,永远都是一件最伤心的事情。
“俊儿,不要这样好么,我和你父亲已经谈过了,你既然喜欢长乐,就娶了好了。我和你父亲都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好多事情都已经开了,什么家族脸面了,什么规矩啊,都是假的。只要你高兴,为娘和你父亲就是被人笑几句又有什么呢?”卢氏摸着房遗爱的头发,如是说着,她是有点不上长乐,可是自己儿子喜欢,这就足够了,总不能因为长乐的事情,逼着儿子搬家吧。
“真的?”房遗爱很感动,泪眼婆娑的问道。
“当然,傻孩子,现在还要搬家么?”
“不了,不了,现在你就是赶孩儿走,孩儿也不会走的!”房遗爱抱着卢氏的腿亲昵的笑了起来。
卢氏拍了拍房遗爱的脸颊,笑呵呵地说道,“俊儿,这大点的院子还是要买的!”
“嗯?这是为何?”
“傻小子,当然是做给外人的啊,难道长乐嫁到我们房府,我们连个大宅子都不给你买么,那别人会笑话我们房府抠门的!”卢氏敲了敲房遗爱的脑门,便有点催促的说道,“好了,你去忙吧,宅子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为娘会让房管家替你办妥的!”
离开卢氏的屋子后,房遗爱朝天挥了挥手,脸上还荡漾开心的笑容,他觉得这个家真的好温暖。
宣政殿里,李世民着吐蕃大相禄东赞,一脸和善的笑道,“禄东赞先生啊,有件事情,朕得跟你商量一下!”
“天可汗陛下请讲!”禄东赞也未多想,便笑着答道。
“是这样的,关于和亲的事情出了点小变故,朕那侄女甚是顽劣,非要让贵使完成三个考验才答应和亲。朕也是无法,便只好和先生商量一下了!”
李世民是这样说,可是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李世民这是在找借口为难吐蕃人呢,这时候李绩站出来拱手道,“陛下,臣以为这倒很合理,我大唐文成公主文采斐然,岂能随随便便的嫁到吐蕃去?”
其他大唐臣子也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尤其是军方的那帮子人,一个个幸灾乐祸的着吐蕃使臣们,这三个考验吐蕃人最好一个也完不成,这样吐蕃人就可以乖乖的滚回自己的土地了。
禄东赞皱了皱眉头,他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李世民的话,人家只是一个女人提出三个考验而已,他禄东赞要是还推辞,那岂不是承认吐蕃还没个女人厉害嘛。
“天可汗陛下,下臣没有异议!”
“好,禄东赞先生果然有魄力!”
闻听此话,各国使节们也都议论了起来,这回有热闹了,这些使节们倒没觉得李世民在为难吐蕃使臣,人家只是由一个女人提出三个问题而已。要是这样还被难住,那也赖不了别人了,只能说是吐蕃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