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美国的飞机制造公司并不多，规模也不算大，收购起来并不困难。张顺还记得秦宇发过来的电报，未来的战争将进入航空时代。现在的投入是为了未来在飞机制造业上占据金字塔的上层位置。
王助点头，他们就算是麻省理工的硕士生，在寇蒂斯飞机厂实心的时候，同样被那些白人防得很严，一些核心点的东西在初期很难接触到。现在反过来防一点白人，也说得过去。
“张先生，咱们在麻省理工学习，学成之后，终究是要回国的，恐怕在美国也呆不了太久。”巴玉藻想了半天，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是啊，张先生，虽然你提供的待遇是不错，又是中国人，不过蕴华说得对，咱们出来学习，就是为了学成之后，有朝一日能用学识报效祖国。”王助等人也点头道，虽然他们一度因为国内资助中断，生活陷入困难，受了张顺的帮助，但仍然无法改变其回国的决心。
张顺放声大笑，“好，有本事了还能记得自己的国家，你们不忘本，不错，真的很不错。不枉政府对你们一番培养。”
“你们这种担心是多余的，这家公司是由我们华人控股，之所以在飞机制造上到美国投入这么大，是因为本土航空人才有限，只有依靠美国高校，才能源源不断地搞出来新技术，但是并不意味着国内不会发展航空技术。我们这边生产，制造飞机的技术，经验，都是要带回到国内去的，另外公司同样会在大陆成立研究室。等第一架轰炸机，战斗机开发出来后，我会安排你们一批人回去，到时候还有一套完整的飞机生产设备，以及配套的发动机生产设备。”
“张先生，此话当真？”巴玉藻等人大喜道。
“我有骗你们的必要吗？”张顺道。“具体的事情，我暂时还没办法跟你们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等你们回国之后，自然会知道。越早设计出成熟的机种，你们就可以越早回国。”
就是沙俄，也没有好的航空发动机，以伊利亚穆罗梅茨重型轰炸机的庞大机身和4。5吨多的起飞重量，却只装载了500多公斤的航空炸弹，其中4台发动机每台只有150马力。自身的重量也是惊人。现在奉天那边四五十马力的柴油机，汽油机也能小规模制造，只是上百马力的发动机仍然毫无经验。制造飞机，暂时发动机也只能从国外进口，不能研发出自己的发动机是十分吃亏的。除了发动机外，奉天连机枪都造不出来，更别提航空机枪。就是日本，在历史上不短的时间里。还是向英国采买的7。7mm维克斯航空机枪。至于飞机设计，在奉天和在美国都一样。这些飞机制造厂都是黑杰克财团旗下的。成熟的飞机设计出来，便可以运回成套的设备，直接在奉天制造出来。
造了两年多的坦克经过多次实验后，终于推出了新式样车。有8。7吨，以及19。7吨两种。虽然机械故障率仍然居高不下，开得远一点就容易趴窝。不过此时欧洲战场在对方的壕沟战术之下，无论是谁，想强行进攻，占令对方的阵地，所要付出的伤亡高得让人发指。而坦克使得壕沟变成坦图。轻而易举的撕破对方的铁丝网与重机枪的阻拦，对于简易的土木工事，也能一炮将其掀飞掉，黑杰克集团在美国落地生根，需要做的工作太多，张顺这段时间也是在各个城市奔波。那种钢铁巨兽张顺也看过，确实非人力所能抵挡，对于秦宇当初开发坦克的决策，张顺也越发佩服起来，不说别的，就是日军遇上这种怪兽，也只有一面倒的份，一路压过去，势如破卒。
严格来说，法制150mm山地榴弹炮比起美军现役的同口径火炮并不逊色，甚至性能上还有沙俄的76mm山炮，野炮，比起同时期美国的火炮性能也不会差，改成美军现役的75mm炮口径，或许还可以竞争一下这笔军火订单。
“张叔父，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叶贻钊拿着报纸兴冲冲地来到张謇的办公室。
“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这两年大生一厂和大生二厂的空前盈利让张謇在江南一带的社会威望一时无两。手底下的实业，单是两个棉纺织厂一年的盈利便达到近八十万，依靠张謇营生的人数以万计。棉纺织厂的不动产价值不下千万，不过这些成就对于眼下的张謇并没多大的影响，张謇一如既往的和善，沉稳，有长者风范。
“奉天方面公开发电，本溪铁矿区面向华人进行招商。”叶贻钊兴奋地道。
“什么？竟然有这等事？”张謇一脸惊讶，对于这个盛名甚至盖过他的年轻将军，张謇听说的次数并不少。大生一厂和二厂营利可观，不过其中张謇所占的股份并不算多，只是张骞是创始人，是直接经营人。这些年张骞办厂所得利润，有不少都投在了教育，以及其他民生建设上，这才使得张謇在外面的声望让常人难以启及。单是论自己实际的身家，张謇其实比不过眼前的叶贻钊，叶贻钊的父亲叶衷澄是江南的五金大王，经营一百多个企业，流动资金，不动产加起来最少价值千万银元以上，这笔庞大的遗产大多给叶贻钊以及其兄弟几人给继承了。这十几年的经营，资产少说已经翻番。
“千真万确，本溪钢铁厂是代理奉天将军秦宇的，前番段芝贵要督理奉天军务，直接被秦宇拒绝了，这么强势的一个人。要是没有他的首肯，张叔认为奉天政府能发出这样的电报？”叶贻钊道。“本溪矿区的勘探已经完成，就算秦宇占据了最好的矿区，分出来的铁矿稍次，开发出来，也是一笔绝大的利润。”
对于秦宇。叶贻钊是说不出的羡慕，年纪轻轻，不仅身居高位，而且论及身家，足以让人瞠目结舌，单是一个钢铁厂的利润就数以千万计，他的父亲辛勤一辈子，也才赚了一千多万，如今又发展了十几年。叶贻钊也能跻身身家千万之列，不过叶贻钊仍然兴不起跟秦宇相比的念头。
“现在开铁矿是赚钱，既然贤侄有兴趣，何不去奉天看一看？”张謇笑道，他的根底，事业，人脉都在江南。棉纺织业的前景同样十分喜人，张謇并不想去奉天。
“嘿嘿。张叔，你也知道我手底下虽然有些产业。不过能调用的资金有限，若是能有张叔的号召力，哪是还用得着这般烦恼。”叶贻钊笑道，他的产业加起来比张謇要多，不过是建立在继承父亲遗产的基础上。而张謇创下的场面都是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张謇以前是清末状元。混的是官场，即便是同袁世凯也有交情。后来见国家贫弱，毅然走上弃官从商，实业兴国的道路。官场，商场都混得风声水起。这番本事，使得叶贻钊对张謇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大生眼下规模虽然仍不及叶氏产业，不过就眼下的迅猛发展的形势，恐怕用不了两三年，便能迎头赶上。
“你别跟我打马虎眼，你跟贻铨一两百万元还是凑得出来的，要是不够，我这里也可以挪一点给你。至于我出面，帮你吆喝的事就算了。再说奉天那位可是连大总统面子都敢拂的人，你认为我在官场上的那点人脉能起到什么作用？”张謇一语道破叶贻钊的想法。
“当然不只是铁矿这点事，秦宇在营口搞了个船厂，规模在国内也十分靠前，船厂的订单都排到了两年开外，现在在急剧扩大，也在向关内招商。我跟大哥在奉天那边搞了个规模不小的五金厂，靠的就是接这家船厂的订单。奉天我去看了一两次，当真是一年一变，正是那个五金厂，刘占了手里的流动资金，否则我还想参股到营口船厂里面去呢，要不然也不会求到张叔你这里来了。”
“原来是这样，你的心思还真不小呢。”张謇闻言一笑，没有直接答应叶贻钊，老朋友的几个儿子身家都不在他之下，不过在张謇看来，对钱财看得有些重了，虽然偶尔也有些兴建学校，书院的举动，相对于他们的财产来说，只能算是九牛一毛。眼前这个叶贻钊跟其他几兄弟比起来，又要抠门一点。不过其经营手段确实有独道的地方。
“张叔，你认为怎么样？”叶贻钊问道。
“你今天就留在这里吃中饭，吃完饭咱们再说。”张謇不想这么快答应叶贻钊。
“老爷，新出来的报纸，”
“又出了什么大事？”在袁世凯称帝之前，张謇劝阻不成，愤然南下，对于此时民国时局深为忧虑，不过连大总统都要当皇帝，想必也没更坏的事情发生了。
“什么，奉天要推行小学义务教育！”看到报纸的头条，张謇眼睛登时圆睁。叶贻钊看到张謇平时波澜不惊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兴奋。
“好，好，好，大多数在位将军碌碌无为，唯独这个奉天将军行止每每出人意料，先是奉天工大，紧接着便是奉天小学义务教育。”张謇开怀大笑，比起大生厂渡过最危难的一段时间尚且要开心得多。
“推行奉天小学义务教育？这没好几百万可别想兜底，竟然还同时开建奉天工大，会不会有些言过其实了。”叶贻钊皱眉道，“小侄可是去过奉天的，不说奉天工大与义务教育的投入，这两年奉天还裁撤了厘金，以及不少税捐，杂捐。投资三百余万在建一座中型水电站。还有奉天几万军队要养，这还不算那些修马路的钱。”
“这件事**不离十。”复旦公学校长李登辉手里拿着一只礼帽，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李登辉是张謇的老友，不用怎么打招呼，便可以直接过来找他。
“这几年。奉天那边招的教师越来越多，就是复旦公学这边也有不少人因为奉天的薪筹高环境好跑过去的。特别是这两年，聘用的老师更是成倍增加，若不是兴建了大量的学校，哪里要得了这么多人，不止复旦公学，清华学校，燕京大学等也有不少人去奉天的。”教育界的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李登辉同国内几大名校的校长或是几个交好的教授都有书信往来。对于民国的教育现状十分了解。
“这么说耗费巨资的奉天工大现在也进入实质性的阶段了？”张謇感兴趣的问道。
“嗯，已经开始招收新收，地质，土木工程，以及金融等有几系已经开始授课，除了国内的一些名师，奉天还从美国那边招罗了不少大才，都是留洋的博士。硕士生，来头大得很呢。奉天工大占地不下千亩，新建的教学楼都是清一色的最新式建筑，图书馆规模之大为国内仅有，实验室的器材也是买的最先进的设备。”李登辉笑道，“想不到以前一直默默无闻的奉天，现在居然能引领民国教育学潮。现在奉天已经走在全国前面，秦宇这个奉天将军年尚未及二十六，季植兄，咱们都老咯！”
“江山代有人才出，奉天现在这么红火。我也想去看看了。”这一段时间听到的都是奉天的传闻，张謇也想见识一下奉天到了何种地步。
“张叔也要去奉天？”叶贻钊问道。
“打算去走走，看看奉天究竟是名副其实，还是徒有虚名。”张謇是个务实的人，但有才华的人心底也多有点傲气。张謇自认为唐家闸的发展和建设，在国内不说第一，至少能和唐闸比的地方也就那么一两个地方而已。秦宇年纪轻轻，能在奉天经营下如此局面，简直是让人匪夷所思。张謇是搞棉纺织的，对于近年凯起的毛纺织业也十分了解，洮南在国内，甚至东亚的毛纺统治地位，在业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那个地方张謇也早就想去亲眼见识一下了。
“那太好了，蛇无头不行，张叔是咱们江南实业界名至实归的领军人物，一起去，做事相互也有个照应。”面对喜欢抱成团，以团结出名的奉商，实力不够的人与其做生意很难占到主导地位，叶贻经自忖身家不小，可在逐渐崛起的奉商面前，也算不得顶尖人物。他的号召力有限，若是有张謇出马，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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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一二一！”
“立定！”数各名士兵列队前进，在码头宽阔的空间里，人数并不显得怎么多。
呜一艘体形巨大的货轮向这边靠近，抛锚。上面是大号的集装箱。
滴滴滴卡车的汽笛声不绝于耳，一长排车队缓缓驶入码头。
除了汽车队外，还有不少用马拖拽的板车。
“快，动作麻利点，把货都卸完。”下面的军官指挥着士兵，开始上船搬运货物。
“师座所料不差分毫，这天下怕是要大乱了。”副官长丁成一身少将军服，手背在后面，看着码头上一片繁忙的场景，忍不住感慨道。
蔡锷成功潜逃至云南，在云南昆明，已经形成了一个反袁的大联盟，随着蔡锷，唐继尧公开发电，武力讨袁，一场大仗已经无法避免了。
“是啊，也不知师座到底作如何想，要是不反大总统，买这么大一批军火又没必要，要是反大总统，又一点态都不表。”正好休假的李承文跑到营口来看热闹，平时听说营口这边的物货堆得跟山一样，早就想来看看这边的壮观了，现在看到这么大的码头，这么大个的船，只觉不虚此行。
“师座这是想看关内局势发展吧，按师座的行事作风，应该是不会赞成大总统当皇帝，但又不愿意跟中央开战，我看师座的意图，很可能是东北。”杨兴笑道。
“东北？你这话当真？”李承文眼睛一亮，看向丁成，“你长年跟在师座屁股后面跑，收到什么风声没有？”
“李旅长，你这是在打探最高军事机密。”丁成开了个玩笑，“师座心里自有打算，我看你们就不用琢磨了，早点把军火运到奉天城去，你们也好早点当师长。”
“哪有那么容易，直接扩编几个师，那不等于跟中央唱对台戏了。”李承文小事糊涂，这种事情上看得门儿清，直摇脑袋道。
“大总统要当皇帝，现在手下大将冯国璋，段祺瑞无不与其生隙，其他一些将领没几个能打的，四川又交通不便，想要调动大军围剿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我看这仗够呛，就算中央势大，打赢了，也不是短时间的事，大总统威望日下，今后想要办事就难了。”丁成一语指出要害，“之前的大总统还能压制奉天，等师座扩编几个师，就是中央，也得看奉天的脸色来。”
“哈哈，说得是，咱们奉军可不比滇军那么好拿捏。”李承文点头，“要是这次的军火装备到部队，就是最嫡系的中央军，也甭想压咱们奉军一头。”（未完待续）
207章 张謇的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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