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这么慎重，到底是什么事？”见悌格斯淡定的外表下隐藏的急切，秦宇直接就近回府，坐下来向悌格斯问道。
“秦师长，鉴于往日的友好合作，这次我国想请你帮个忙，提供力所能及内的一些帮助。”悌格斯道。
“你说，我看能不能帮得上。”秦宇道。
“我国希望秦师长能将嫩江铁路桥炸毁，这件事若是让我国的人去做，困难重重，秦师长在东北的影响力无处不在，麾下的产业更是不计其数。能动用的关系也远非我方能比，只要秦师长能将嫩江铁路大桥炸毁，我国愿意重重酬谢秦师长，并牢记秦师长的友谊。”
炸毁嫩江铁路大桥？这不等于是截断沙俄由远东通往俄欧的交通运输线吗？
“老朋友，这件事你还真难到我了，我和贵国有良好的合作关系，但也曾向沙俄借了数额巨大的贷款，现在我道胜洋行的债务就不低于一千万金卢布。另外与沙俄的合作也十分密切。所以拒绝你并不是因为钱的问题，同样，我也不会因为沙俄的请求将矛头对准你们。”说到底，德国在远东还是十分弱势的，青岛很快便要被日本与英国联军强攻下来。
“秦师长难道不想听一下我们的酬金？”悌格斯道。
“不必了，你们在青岛的形势并不乐观，未来的民国将会深受英法，日俄的影响。你这样的请求让我十分为难，若是事情泄露出去，几国领事追究起来，恐怕就是我国的大总统也保不了我，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你也不用多说了，对于贵国在东北的行动，只要不影响到奉天的治安。其他的我只能当作没看见，另外想要离开青岛的贵国人员，若是暂时回国不方便，没有去处，也可以选择来奉天，在居住上，提供方便。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秦宇耸肩，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悌格斯的请求。
“这件事确实让秦师长为难了，多谢秦师长为我方提供的方便。”悌格斯起身让秦宇行了一礼，他也知道这件事秦宇不好做，不过能默认德方在奉天的行动，对于德方来说，已经算是一大便利。悌格斯知道自己没办法要求得更多。
“客气了。”秦宇咂了咂嘴巴，此前秦宇也曾暗示过德方将青岛那边的武器尽量多出售给自己一些，不过德方对占据青岛始终抱有幻想，眼下陆路，海路都被日军封死，青岛成为一块死地，想把东西搞出来都不行了。想想还真有些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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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培顿先生，我是黑杰克财团的执行副总裁，很高兴见到你。”张顺拄着他纯粹是把玩性质的拐杖，走进培顿根的办公室。
“黑杰克财团？你们现在已经成为我们杜邦的最大对手。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找我？”培顿放下手里的自来水笔，看着这个穿得十分花哨的年轻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难想象黑杰克财团竟然会请这样一个举止轻浮的人做副总裁。
“培顿先生，明人不说暗话，你跟杜邦财团之间的恩恩怨怨我十分了解。杜邦实在是太霸道了，竟然想一家独霸整个美国的火药市场。其实对于美国的本地市场，我并不是十分热衷。这次我的目标是欧洲市场，不过连这点杜邦都想用不正当的手段挤占，眼下已经对我的财团造成足够的威胁。到了你我的层次，钱对我们来说已经只是个数字。但一辈子做事碍于别人的手脚，必须听命于别人，这简直是太不自由了。培顿先生，我们黑杰克财团在资金上的力量同样十分雄厚，也拥有着庞大的工厂，只要增大顿先生能加入黑杰克财团，你得到的不会比在杜邦逊色分毫。”
杜邦财团的血腥垄断，比同时期的洛克菲勒还要厉害得多，培顿做为杜邦财团前任总裁犹仁的女婿，后来跳出来单干，成立了一家叫培顿的中型黑色火药厂，培顿也算是半个杜邦家族出来的人，可是杜邦没放过他，强行收购培顿的股份，为了这件事，还一度闹到法廷，只是强大的杜邦自然不是培顿对抗得了的。
随着毒口悄然打开美国市场，黑杰克财团在美国黑道上的势力影响极大。但杜邦在美国政坛上的影响力却是无与伦比的。
“黑杰克杰团是十分人性化的，培顿先生要是加入，以后若是想离开，也不是难事。脾气向来以强硬著称的瓦德尔你一定有听说吧，他已经加入了黑杰克财团。”
见培顿犹豫，张顺又加了一句。
“什么，瓦德尔也加入了黑杰克财团？”培顿一脸惊讶。
瓦德尔，曾经担任过营业部负责人，自从犹仁去世后，他就自立门户，创办了一家“巴卡伊火药公司”，跟杜邦公司对着干。杜邦派拉斯科布去同瓦德尔谈判，打算买下他的公司。瓦德尔却一口回绝了，而且干得很出色，打破了杜邦的一统天下。但是没过多久，瓦德尔的火药工厂突然发生了爆炸，遭致停产。
瓦德尔一口咬定是杜邦干的，并给各报社发出密函，揭发这件丑闻。瓦德尔还向所有联邦众议员和参议员揭发杜邦公司向总统行贿的丑闻。这消息犹如突然引爆的一枚定时炸弹，使总统成为众矢之的。
瓦德尔这人还真不是好惹的。联邦法院经过长时间审理，判定杜邦公司败诉。因为违反了“夏曼垄断禁止法”，杜邦公司有罪。法院还根据这个法律给总统判罪。并下达了行政命令。但是，此时总统已因任期已满而下台了。
“你们现在一年的火药产量是多少？”培顿又问道，黑杰克财团听说是来自英国，对于这个过江龙，培顿在近来几次财团高层的会议上也有所耳闻，但并不是太了解。如果黑杰克财团确实拥有实力，对方的邀请确实值得考虑，当初臣服在杜邦的强硬手腕下也是迫不得矣。培顿心里也憋屈得紧。
“现在我们财团每个月的火药生产总量已经达到了1200多万磅。旗下有大大小小的工厂9家。不过接到的订单都是来自英法俄等国。美国本地市场对于我们来说还是一片空白。”在交战过程中，要说做为战略消耗物资的钢铁，利润更高，只是想要提升钢铁产量十分繁锁，周期也长。火药的机械设备装好了就可以生产，周期，工艺都要更短。更简单。在招纳了大量的工人之后，在机器没有增多多少的情况下，黑杰克财团火药的生产量达到了六个月前的六七倍。
“竟然有这么高的产量？”培顿吓了一跳，这样的产量已经比欧战前杜邦还要大上一半。当然，杜邦在欧战爆发后同样在大量增产，现在比杜邦仍然要差上近三分之一。只是杜邦以前在美国从来都是一家独大，现在陡然冒出黑杰克这样一个实力强劲得离谱的对手。如何让他不吃惊，就是现在的杜邦总裁，也不知道黑杰克财团已经强大到了如此地步。
“怎么样？培顿先生有没有兴趣加入？”张顺气定神闲地道，瓦德尔的加入附带了一个团体，给黑杰克注入了大批人才，此时黑杰克也从麻省理工等大学招聘了大量高科技人才。
“只要让我亲眼见识到你们的实力，我立即加入，否则再次跳出杜邦，他们一定会把我当背叛者，再也不肯接纳我。当年要不是我个人实力弱小。也不会惨遭失败。”培顿在杜邦财团手里吃过一次亏，不会草率下决定。
“没问题，我是带着诚意而来，这中间绝没有对你撒半点谎。”张顺点头道。
为了抵消杜邦财团在美国官方的优势，张顺必须拉拢更多人加入到黑杰克的阵营。除此之外，以现在的火药厂股份做抵押物，向摩根财团贷得了1200万美元，全部都投在了用于建造新式的无烟火药厂。一旦建成，黑杰克财团将拥有美国最大的无烟火药厂。黑杰克财团此时完全依赖欧洲订单生存，不过欧战过后，不打开美国所在的市场。如此庞大的火药生产规模，必然以倒闭而告终。当然，就算只有这几年，赚取的资金也能让黑杰克赚得一塌糊涂。
如此庞大的财团，张顺并不想让其像一朵烟花灿烂之后就消逝掉，从大学里面招纳过来的大量人才，此时成立了专门的军械研究所，军工厂同样是以后要涉足的领域。这也是秦宇从奉天传达过来的意思。单靠奉天，在毫无根基的情况下发展军工企业，打造出完整的国防工业体系，难上加难。
除了钱外，最大的短板是技术和人才。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就算奉天工大成功创办，培养出第一批毕业生也是好几年之后，海外归来的留学生数量太少，比起国外一家大学的毕业生还要不如。没有人才，拿什么来振兴奉天工业。直接在美国建立一个大型财团，控股大量公司，招纳美国本地现成的博士生，硕士生。等于是利用了美国学院的结晶。这些工厂建在了美国，拉动的也是美国的就业和经济，以及工业规模。只是这种模式，将会使得奉天以后在军工生产上少走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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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萨耶夫，中国人不都是一群留着长辫子的野蛮人吗，听说他们的地方落后，愚昧，天啦，从圣彼德堡到远东真是太遥远了，若是这次远东之行不能让人满意，到时候帐可都要算在你头上。”一位穿着红色裙子的贵妇人，嘴上抹得鲜红。眼神迷离地看着恰萨耶夫。
“就是，咱们大老远的来一趟可不容易，这一路上呆在这铁皮罐子里可真够让人烦的。”火车对于大多数穷人来说，坐起来并不便宜，可对这些上层社会的人，坐久了那种烦闷是挥之不去的。
“尊贵的丽莎女士，伊森诺维奇将军，你们放心。这次的远东之行必然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坦白说，倪辑廷邀请我去民国的奉天之前，我对这个弱小的国家也很不感兴趣。包括前面去的第一次，也有些失望，不过后面的两次奉天是越来越有趣了，有各种各样的戏剧，歌舞。包括咱们喜欢看的芭蕾也有，最让人难忘的是那种刺击无比的生死搏斗。”刚刚在包厢里吸过毒的恰萨耶夫越说越兴奋，详尽的描述了在奉天生活的那段时间。由于秦宇的布局，此时的奉天重工业发展并不明显，不过由于做为奉天的铁路，公路枢钮。奉天的开始逐渐成为一个经济商业中心。配套的城市建设与逐渐繁华的街道，以及沈阳故宫。长昭湖，西塔，怪坡，棋盘山等景点的开发，让奉天商业兴盛的同时，城市环境也有了很大提高。对于恰萨耶夫这样的贵族公子而言，那些实业工厂并不让人感兴趣，真正吸引人的还是吃喝玩乐。
“是吗？照你说，还真的挺吸引人的。”其他人听到恰萨耶夫的话，将信将疑的点头。之前从哈尔滨南下之后。一路看到铁路边落后的乡村，绝大多数都开始觉得这次东行是不是来错了，听恰萨耶夫如此说后，才稍微回复了点信心。
“噢，上帝，你看那栋楼！竟然比圣彼德堡最高的建筑还要高。”火车站作为奉天人口进出最大的地方，附近的街道也是奉天最繁华的地段之一。隔着几条街，可以清晰的看到高耸的华兴大厦。大多数进入奉天的人。首先看到华兴大厦，都会忍不住吃惊。
见识了车道附近的商铺之后，这些新来的贵族们开始觉得这一趟或许并没有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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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座，好消息。炮弹已经造出来了。”丁成拿着新收到的电报，第一时间赶来向秦宇道贺。
“是吗？炮弹厂那些家伙还真是不错。”原本坐着的秦宇听到这个消息后，一下子站了起来，伸手拿过丁成递来的电报。
“好，好，第一个月就可以月产900余发，不愧是在汉阳兵工厂那边呆过的老手。”秦宇看得连连点头，三万奉军加起来六十余门火炮，以前炮弹一直是省着打，连练习的炮手也得宝贝着用，库存就那么一点，这种纯消耗品最是要钱，买炮并不贵，但是炮弹的问题不解决，单是炮弹的消耗就远比一门炮的价钱高。而且依赖于外购，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被人卡住脖子。
“给负责炮厂的技师每个人适当的奖励，就奖五十大洋。”秦宇道。
“师座，炮厂的几个技师现在薪俸已经够高了，你看是不是钱省着点花。适当颁发个荣誉章奖之类的？”欧战对奉天经济的促进三言两语也难以说清楚，随着奉天财政充裕，秦宇出手出似乎有点超出节制。负责的技师每人五十个大洋倒不算多，丁成也只是想适当提醒一下秦宇。
“嗯，你这也是个办法，带动技师，工人的积极性，不能光靠金钱。”秦宇点头，就像士兵一样，赏钱故然可以解决一部分问题，古人说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就是这个道理。不过一支军队要是掉钱眼里去了，也是不行的，二战日本的商贩师团便是例子。适当建立起一套荣誉奖逞制度，不管是对兵工厂的技师，还是对往后的军队发展，都有极其重大的作用。
“这件事既然是你提起来的，就由你来想办法，军队那边也要搞一套相应的制度出来，那边你和参谋部协商一下。”
“是，师座！”
“对了，洮南那边子弹的生产有多少了？”秦宇问道。
“七九汉阳造子弹月产271万发。水连珠子弹月产473万发。德式毛瑟九八步枪月产235万发。以上合计979万发。”秦宇平时事务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如果每项数目都要去记，那太为难人了。
水连珠在奉军里面的装备有一半，子弹产量这么大，其中一部分是卖给沙俄。
“现在军械库里面库存了多少子弹？”
“汉阳种过两千万发，毛瑟步枪弹三千万发，水连珠子弹一千五百万发。这还不算已经下发到部队的子弹。”丁成道。
“嗯，炮弹厂让那边开足马力生产，现在炮弹这种消耗品也能卖出好价钱来。另外也跟子弹一样，建立相应了储备。”秦宇想了一下，子弹能达到眼下的生产规模，已经完全能满足三万奉军的训练需要，按每名士兵一年200发的训练量，即便是将那3万开始扩编的警察队伍算上，1200万发足够了。半年一次的团级规模对抗演习，以及一年一次的旅，师一级演习使用的都是练习假弹。
“还有，炮弹厂要尽量扩大，拨款上予以一定程度的倾斜，跟他们说，月产一万发，产量不算大。”反正现在生产了卖得出去，能赚取平时几倍的利润，这笔买卖不会亏本。
丁成点头，表示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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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远方的贵客，欢迎来到奉天。”做为东道主，秦宇早先一步得知这帮人将会来到奉天，在这些人休息了一天之后，便邀请他们到新荣大饭店布置的宴会。
“子爵先生，很久不见，你是越发的精神了。”秦宇笑着同恰萨耶夫握了握手。（未完待续）
201章 德方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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