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进入城内后,突击队这才意识到,他们追赶的是溃逃中的一个俄国师,他们的伤亡相当惨重。城内到处都是被打死的俄国人,既有士兵也有平民。他们都是在彻夜的炮击中被炸死的。
海森堡遇到一个俄队机枪阵地的废墟,这里被一发炮弹直接命中。守在阵地里等待德国人到来的两名俄国士兵被炸得粉碎,尸体的残块和沙袋洒得到处都是,他们的散兵坑现在成了个敞开的火山口。
远处传来了枪声,随即,其他方向也响起了shè击声。肯定是一些俄国士兵正在掩护撤退中的其他部队。突击队班小心翼翼地穿过城市。
海森堡看见几个吓坏了的妇女躲在一所很大的房子里,房屋的窗户都已破碎。海森堡没办法盯着她们,她们的头上裹着头巾,许多人哭泣着。她们没跟德军士兵话,看上,她们觉得自己随时会遭到枪杀。
类似的场景到处都是街道上,妇女们抱着死的男人或孩子;一位老人包裹着妻子受了重伤的腿;两位老妇救护着另一位失了一只脚的妇女。
许多房子现在变成了弹坑。海森堡想到,炮弹击中房屋时,那些不幸的居民大概正在熟睡。他们也许被埋在了下面,生死未卜。
德军士兵没有理会这些场面。他们按照命令,列队穿过城市,追赶俄队。前一天被他们用作运输工具的卡车,此刻正排成长队跟在后面。
靠近利尔波克市中心时,突击队听到了激烈的交火声。海森堡相信,俄国人正在市中心进行顽强的抵抗。
突击队看见许多德军步兵班隐蔽在市中心附近的房屋中。海森堡走在米沙、埃迪姆和凯勒中士的身边。等靠近那些德军班组用做隐蔽的房屋时,突击队看见房屋之间的街道上躺着一堆尸体。八名德军士兵倒在一起,他们都身中数弹。显然已经阵亡。
凯勒命令一名步兵监视街角和街道。这名士兵照办了。
“机枪阵地,长官!就在街道前方。”
“有多远?”凯勒中士问道。
“大约两百米。”
凯勒指了指埃迪姆和海森堡:“你们把它干掉!”
“埃迪姆,跟我来!”海森堡对他的朋友道。他把步枪放在身前,开始向前爬。海森堡以那堆尸体为掩护,慢慢向前靠近,趴到了尸堆后。他觉得敌人很难发现他,因为他穿着与那些尸体颜sè相同的军装。
埃迪姆在他旁边爬行着。他小心地将步枪架在一具尸体上。海森堡也已架好了步枪,并用效果更好的蔡司瞄准镜观察着。他把十字线对准左侧那名机枪的下巴。
“他们暴露得并不太多,你能打中?”
埃迪姆笑了:“我觉得可以。海森堡,听我的命令三、二、一!”
他们俩同时扣动了扳机。海森堡的子弹稍高了些,比他瞄准的部位高了几厘米,正shè中那名机枪的面部。他忘了这次的shè击距离比较近。他看着那名俄国士兵眼睛睁得大大的,然后倒了下。离开了他的视线。
“继续监视!”海森堡低声道,然后他看见另一个俄国士兵爬起身,伸接那挺机枪。海森堡一枪击中了他的面部。那个俄国兵的鼻子消失了,他把头缩了回。埃迪姆也开了枪。
“装弹被我干掉了!”他激动地道。
海森堡完全能感觉到埃迪姆的肾上腺素正在涌动,他自己也是。他搜索着街道上的敌人。
埃迪姆继续监视着街道,海森堡转过身,用势示意凯勒中士。敌人的机枪组已被他们解决。
凯勒点了点头,吩咐班里的其他人往前冲。他们把那些阵亡的德军士兵拖离街道,凯勒中士将挂在他们脖子里的身份牌掰下一半,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可怜的家伙!”他喃喃地着。
凯勒问海森堡。能不能把他的瞄准镜给他用一下。海森堡把自己的步枪递了过。
凯勒透过瞄准镜查看着闹市区的街道。他移动步枪,观察着眼前的情况。“他们躲在那些混凝土建筑物里。可突击队隐蔽的房屋是由泥土和少量砖墙建成的,根挡不住子弹,这就像躲在毛毯后面。”
“那我该怎么办。中士?”就在这时,一名军官来到凯勒身边。他是一名上尉。带着几个步兵班。海森堡估计,大约有八个班的士兵跟着他。上尉问凯勒,情况如何。
“敌人隐蔽在市中心的混凝土建筑物里。我的人正用这些房屋为掩护对着他们开火。我们刚刚干掉了街道前方的一个机枪阵地。”他指了指那个俄国人的机枪阵地。
“干得好,中士!你觉得你的人能掩护我们的冲锋吗?”
“没问题,长官!”凯勒回答得非常直接。
“很好。只要俄国士兵探头,你们就开枪,压制住他们!”
“是,长官!”凯勒大声道。
海森堡觉得他似乎有些担心。
凯勒中士转向米沙、埃迪姆和海森堡:“让俄国人看看,德国士兵是如何战斗的!”
“我们会尽力而为,长官!”埃迪姆道,他并拢脚跟,敬了个礼。随后,埃迪姆转向海森堡:“你先上,高倍率瞄准镜先生。”
着,他笑了起来。
海森堡在两座房屋之间向前而。阵亡的士兵此刻已被移走,所以他贴着墙壁为隐蔽,透过步枪上的瞄准镜,观察着四下的情况。很快,他发现了一名俄国士兵。这家伙躲在一座很大的房屋里,透过窗户向外shè击。他躲在砖墙后,隐蔽得非常好,只露出步枪枪管和小半个头颅。海森堡扣动了扳机。那名俄国士兵不是倒下就是离开了,反正他消失不见了。使用相同的战术。海森堡移动着瞄准镜的十字线,越过那座建筑,将房屋的拐角保持在自己和那座建筑剩余部分的中间。他能听见自己所瞄准的这座建筑和附近几座房屋里传出的自动武器和步枪的shè击声。
由于许多子弹击中这座建筑的外墙,他看见了白sè的烟雾和四散飞溅的碎砖块。所有窗户上的玻璃早已破碎。一发迫击炮弹在屋顶上炸开。
海森堡的十字线落在一名cāo作机枪的俄国士兵身上,正要开枪时,一颗子弹击中了对方的胸膛,他倒了下。
另一名俄国士兵上前接过机枪,海森堡一枪击中他的前额。然后,他对着那挺机枪的枪管开了一枪。将其彻底击毁。子弹的落点位于十字线上方三厘米处,这使他能jīng确地shè出每一发子弹。
他再次移动十字线,但眼前并没有太过明显的目标。于是他示意突击队向前冲。凯勒中士跟着那名上尉一同前进,上尉的身后带着大约两百名士兵。他们的动作非常快,赶到那座建筑前。在房门前贴着墙壁散开。上尉示意一个步兵班冲进。建筑内传出了交火声,海森堡随即听见,一枚长柄榴弹被扔了进。
榴弹爆炸后,所有的步兵涌入这栋建筑。海森堡和另外几名狙击监视着几扇窗户,但没有发现俄国士兵朝外面瞄准shè击。几分钟后,伴随着几声枪响和榴弹的爆炸,凯勒中士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把下的狙击召集起来。
“这座楼里只有二十来名俄国士兵。”他指着前面道:“看来,俄国人都躲藏在市中心大型的建筑物内。突击队现在就用这座建筑为隐蔽。”
他们走进建筑,爬上二楼。海森堡在这里找了扇窗户,做好了对准任何建筑shè击的准备。海森堡班里的其他狙击也依样而行。
海森堡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出部分身子。用瞄准镜的十字线观察着远处的建筑,很快就发现了自己要找的目标。敌人的一名狙击正瞄准着海森堡所在的建筑。他的步枪上安装着一个较小的瞄准镜,就在海森堡瞄准他时,俄国狙击开了一枪。
海森堡想象着自己的一名战友被对方夺了xìng命。他不能允许对方继续开枪。于是。他轻轻地扣动了扳机。子弹穿过对方的左脸颊,他倒了下。
这一整天。这个过程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海森堡和另外几名狙击对着建筑物窗户中出现的任何敌人开枪shè击,突击队则冲入建筑物,肃清屋内的抵抗者。海森堡好几次从阵亡德军士兵身上的弹夹包里取出子弹,他很担心自己的子弹打光。
凯勒中士注意到海森堡出sè的shè击技术:“海森堡,你是个很棒的战士。我从未见过哪个狙击有你这样的技术。我很高兴能跟你一同服役。”
“谢谢,中士!”海森堡从未听到过这样的赞扬。
当天的战斗中,海森堡险遭不测。一名俄国狙击shè出的子弹险些击中他的头部,海森堡的钢盔带扬了起来,狠狠地抽在他的面颊上,力度很大,在他脸上留下了暗紫sè的鞭痕。海森堡在地上趴了很久,直到他确信俄国狙击认为他已被击毙,然后,他慢慢地爬到另一扇窗户处,探身搜索对方的踪迹。
心惊肉跳的几分钟过后,海森堡发现了敌狙击。他正透过步枪上的瞄准镜查看着自己所在的这座建筑,搜寻着目标。海森堡一枪击中了他的前额。
黄昏时,被包围在市中心的大批俄国士兵举投降。
他们被解除了武装,在几百名德国步兵的押解下向南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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