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地中海舰队终于来了,他们先到了马埃岛,岛上驻扎着的士兵原本是想派那艘补给船来报信,但地中海舰队却拒绝了在马埃岛休整的提议,的确那么庞大的舰队,马埃岛的兵站也很难提供补给,所以他们就直接在补给船的引领下,向木骨都束扬帆而来。
四艘驱逐舰在前,十艘战列舰在后,另有各类登陆舰、补给船只数十艘,当真是桅杆如林,浩浩荡荡便在木骨都束的引水船引领之下,开始靠入港口。
丁一早在租界灯塔上了望手的汇报后,就叫了曹吉祥带人去准备饮食事宜,然后带着莫蕾娜、文胖子等人,包括马哈茂德这位城主,就在码头边上等候着。
地中海舰队上的水兵早就换上雪白军服,列队在舷边,向着码头上的“明”字大旗举手行礼。便是千百年后,见多识广的人们见着这样的架势,都觉热血沸腾,何况这年代的人?码头边上围观人等是越来越多,看着都不住点头赞叹,觉得这明国当真是强大无比。
而由大号宝船改造的登陆舰,一靠了岸,一队队身着黑色军服的士兵荷枪实弹,在明字战旗的引领之下,登上陆地之后,有的队伍分工明确地占据滩头,有的则就静静地分列站立,等候丁一的检阅。
那木骨都束的人等,何时见过这样的军兵?那些本地人低声说道:“怪不得租界里,向大明军人吐痰的,会被站枷站到死。这样的军威,啧啧。了不得啊!”、“这明人真的不会欺负人么?看着好吓人啊!”、“租界里才二三十个明人,这成千上万的明人。岂不是把木骨都束都给了他们都不靠……”
站在丁一身边的莫蕾娜和马哈茂德,也是脸上洋溢起自信的微笑,这样的军队,让他们对于跟随丁一,有了更为强大的信心和忠诚。
但曹吉祥却就注意到,丁一的脸色不太好看,他凑近了问道:“少爷,您还是坐下吧?总不能上兵上多久,您就站多久啊?就是地方官出迎上峰。迎出城外十里,那也是先坐等着,哪有一路这么站着来等?”
“不得胡说。”丁一被他逗得脸上略为了些笑意,“老曹别在这里抖擞小机灵,饭菜、开水你赶紧去督办,一会出了差错,唯你是问。”看着曹吉祥领命要去办,丁一又叫住他,沉声说道。“慎防有人投毒。”
“老奴省得,少爷放心!”
曹吉祥拍着胸膛自去办差便不提,这边文胖子却又凑了上来:“少爷,不太对啊。”
丁一点了点头道:“再看看。”
很快身穿雪白海军制服的黄萧养。就领着舰队没有当值的军官,跑步下来,列队之后向丁一敬礼汇报。当丁一下达了稍息的命令之后。随舰而来的陆军部队长,也跑步过来向丁一敬礼报告:“先生。大明第四师龙骑兵旅,应到四千二百六十八人。实到四千二百六十八人,全员到齐,请您指示,部队长朱永,报告完毕!”
“黄萧养。”丁一冲边上戴着黑色眼罩的黄萧养叫了一声。
“到!”
“我命令,大明第四师龙骑兵旅,暂由地中海舰队司令黄萧养提督接管;黄提督与山地特种大队文大队长配合,按计划部属大明第四师龙骑兵旅人员。”
“是。”黄萧养冲丁一敬礼之后,自去跟文胖子交接。
“你带上相关人员,马上向我汇报!”丁一对着朱永低声说道。
连莫蕾娜也被调开,门外和屋顶是宝格力带领的那三十多名老兵布下的警戒线。
房子里就只有丁一跟朱永,还有侍候在边上的曹吉祥了。
“不用起立,就坐着说,说吧。”丁一对着朱永淡然地吩咐。
朱永苦笑道说:“先生,没人了,只能把我抽调过来,现时肥球统调广东、广西、云远的人武工作和民兵训练,这一年多发生了很多事。”
丁一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当然是有很大的变故,要不为什么王越没有来?
刚在码头,他和文胖子觉得不对,就是登陆舰不对,按着大明第四师的兵员,这登陆舰得少了四分之三了,果然上完了兵,才发现只来了一个旅,还是由原本负责着人武工作的朱永充任部队长。
“帖木儿的孙子卜撒因和白羊王朝雄主乌宗.哈桑联手,击败了黑羊王朝君主贾汉.沙赫,和贾汉.沙赫联手的阿布.赛义德.米尔扎,也被卜撒因诛杀。之后卜撒因一统崩散分裂的帖木儿帝国,击败了察合台汗国,挥军杀入天竺!”朱永说得很有些急,他本来就是负责人武工作的,确实是无人可用,才会让他领兵前来。
曹吉祥是有眼色的,不等丁一吩咐,就倒了杯水在边上候着,丁一见着,点头对朱永说道:“先喝杯水再说。”这事不太对,尽管丁一对历史年号记不住,连黑羊、白羊王朝的君主叫什么都记不得,但大体历史走向还是记得。
白羊王朝得胜这是没错的,但应该是米尔扎干掉了瘸狼帖木儿的孙子卜撒因之后,接着一统帖木儿汗国,击败察合台汗国,然后去跟黑羊王朝联手,再被白羊王朝杀败,最后米尔扎才被杀啊!
“乱了,全乱了。”丁一甩了甩脑袋,也许是因为他的到来改变了历史?他不清楚。
喝了些水的朱永匀平了气息,接着向丁一报告更为让他头痛的事:“乌思藏那边来告急,按锦衣卫的线报,恐怕是边境的土著,依附了卜撒因,开始攻侵乌斯藏。”乌思藏就是西藏,这年头叫这名字,“不单是乌斯藏都指挥使司及朵甘卫都指挥使司派使入京,乌思藏处的大宝法王、大乘法王、大宝法王和阐化王、赞善王、护教王、阐教王、辅教王,都派使上京师告急。”
西藏本就是华夏固有领土,从大明年间三法王、五王的策封,还有两都司的设立,就可以看出从政治到军事上,都是在大明的统治之下。而不单是都司告急,连这些法王和辅教王的地方官都也来告急,那真是边事如火了。
“如此说来,君士坦丁堡还在支持,却也就情理之中了。”丁一铺开地图,边听着朱永的禀报,一边在地图上做着标记,“帖木儿帝国复苏,奥斯曼也就后院起火,如此说来,当然不可能全力去把君士坦丁拔掉……”他望着朱永,对他道,“接着说。”
朱永苦笑道:“京师下旨,圣上命魏文成教官立即上京,接任安全局衙门大使职务;兵部又有公文和圣旨一同下来,由杜展之接任两广总兵官;同时着师叔出任乌思藏总兵官,新铸平西将军印予师叔,领大明第一师入乌思藏,以太监王毅为监军中官,以石璞为督师。”
不单如此,英宗还以方瑛为云远总兵官,着王越督师,以防帖木儿帝国从印度方向进迫云远。现在广东、广西、云远三处,只有大明第四师和民兵在支撑着,朱永出发之前,在广东、广西各自征调了两个师的民兵,卫所的兵员就不用指望的,那几乎都是职业农民了,朱永训练的半脱产民兵,一个连打卫兵一个千户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王世昌倒是想出海的,但几位师母都教他不要妄动;京师那边,两位师伯也有信来,说是王世昌和大明第四师切切不可妄动。弟子这里还带着旨意和公文,请先生过目。”说着朱动从牛皮鞍袋里,取出油布包来,打开却是圣旨、公文还有一大叠信札。
圣旨上是很明确简要地说是:“……边乱起,国事艰难……若班师还朝,待边患平定,再抚七海……卿当决之……”也就是把主动权交给丁一,不过明显是希望他回大明的。如果这还不明确,英宗是学着景帝,也弄了一封家书,那就说得很清楚了,“国是或寄阁臣,军略凭谁能问?”
英宗始终觉得,丁一才是他最能信任的人。
而兵部公文主要是解释大明第四师不能按计划出海的事,因为丁一在云远并不打算当土皇帝,军事行动的调派,都是有参谋处行文到兵部备案的;还有公文之中也是希望丁一尽快班师回大明。
连于谦也有书信来,主要是说石璞老了,王骥也老了,能督师统兵的文臣真的没什么人,如果平内部的民乱倒也罢,边患之事,于谦向来看不起王骥就不消说,石璞明显于大司马也是不太放心的,所以说得很难听。甚至说是“师有事则弟子服其劳,今弟子安在?”意思是问丁一,是不是要他于大司马自己去督师?
石璞也有信,倒就很平淡,主要是说他年纪大,督师也是尽量督办军粮、兵员,给予军将方便,不会过多插手丁如玉的安排,算是给丁一定定神,意思无非就是此时有外患,他和丁一的恩怨先放一边,不会在这当口来内耗。
而王骥这老不死的信里,就是与别人不一样,他则是希望丁一别回来了,安心去抚治七海吧;还希望丁一推荐他去督师,七十多的人,他真的还觉得自己正是青春。
李贤、商辂以及张玉,都是劝他早点回班。
“这个旅,却是为护卫先生安全,才随舰队而来。”朱永在一边,小心翼翼地这么说道。
丁一真的除了苦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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