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赌徒他们在进入租界的时候,就被要求把随身弯刀寄存起来,但是阿位伯人身上,并不缺乏一把小匕首之类的东西。当他们决定动手的时候,就拔出了随身的小刀,向着在赌厅里维持秩序的黑人少年扑去。
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之下,那个黑人少年就被扑倒,只不过雨林里长大的土著,他很灵敏地打了个滚,两把本来捅向他的匕首,便扎了个空。黑人少年扯起挂在颈间的铜哨,用力地吹响,急促的哨音让赌厅里的人们都停下来望向此处。
没有什么太多的悬念,这一切都是有应急的预案,马上黑色闪电的成员就出现在这个赌厅里,然后有大约三十人用长枪逼住这一伙红了眼的赌徒;而其他黑色闪电的人员开始疏散赌桌上的赌客。当这个赌厅被关闭之后的五秒里,这十数个疯狂的赌徒,马上被撩倒。
事实上如果要杀死他们的话,大约只需要二秒甚至更少的时间就可以做。
不要忘记,这可是十二人就能用冷兵器把一头河马弄死的黑色闪电。
丁一并没有就这件事怎么为难这十几个赌徒,只有其中一个人除外。
这名赌徒在被控制住以后,向过来赌厅处理这件事的郭劲,吐了口水。
于是他的舌头被割掉,然后戴上沉重的木枷,在租界的入口站立,木枷被支撑起来,他没法子瘫倒,就算他把自己吊死在木枷上也不会倒下。在他的身边。立着一块牌子,上面用阿拉伯和大明文字写着:污辱大明军人的罪行,依大明法律。不可饶恕。
其他十几个赌徒真的没有什么事,除了被宣布以后禁止他们进入租界,并且要求他们分摊赔偿赌厅因为他们闹事,而中止营业的损失之外,连一鞭子都没有挨。郭劲把他们移交给木骨都束的官员时,转达了丁一的话:“他们不过是赌输了,又喝了酒。干出一些蠢事,算了吧。”这让亲历当时这闹剧的其他在场赌客,大加赞叹。
因为明人不但仁厚。宽恕了这些闹事的人;对于当时在赌厅的其他客人,还给了一笔不大不小的赔偿,当然这些赔偿最后将以赌场损失的形式,让闹事者去背付。不过对于拿到赔偿的赌客。他们显然不关心这个问题。
“明人真的很有信用啊!”他们这样传诵着。“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没有人对那个被放在租界入口站枷的家伙,有什么同情的说法,一句也没有。当然那厮也有自己的亲友,世上多的是帮亲不帮理的人。但看到那其他十几个闹事赌徒的下场,站枷的家伙的亲友,就集体失声了。
因为丁一不追究他们的责任,可是阿匐们却不打算这么放过他,他们在出了租界以后。马上就被斫掉了一只手,他们在租界的行为。被视为盗窃。
“看,不要去搞宗教冲突。”丁一对着宝格力这么说道,“这世上,不论什么人,总有好人和坏人的,严守教义的信众,不论什么信仰,都是值得我们尊敬的人。”
在宝格力下去之后,景帝嘲讽道:“按着你送给那些阿匐的钱物,怕是要占这赌场一成的盈利吧?”
“你得承认,不是所有阿匐都和我们有来往,但对于这伙暴徒的态度,他们都很一致。”丁一摇了摇头,很认真地对景帝,“而且赠送出去的礼物,也不是为了这个目的。不要搞宗教冲突,绝对不要,等我们去了加拿大那边以后,你一定要紧记。人家爱相信什么,就让他信仰什么。”
景帝没有再说下去,不过私底下跟郭劲、李乐他们闲聊时,景帝却是认为:“如晋很聪明,我想了又想,他是对的。我们只是需要一个补给点和港口,没有必要去正面跟这城市对决。”还有一些话景帝没有说出来,那便是如果有一天,那些阿匐不再正义的话,大约丁一会让正义的阿匐,占据话语权吧?
那个被割了舌头的倒霉蛋,于这热带的城市里,严重的脱水,让他的生命加速流逝。在第三天的夜里,终于死掉了。马哈茂德派了一个心腹过来密会丁一:“这样不太好,其实如果你们把他交给木骨都束,他同样会受到处罚,可以用你们认同的方式来处罚。”
“不,他敢于污辱大明的军人,他就得付出代价。”丁一的脸上不再带着笑,他甚至一把扯住那人的胸口,把他拉到自己跟前,逼视着他,“不论是谁,不论在何处,哪怕是马哈茂德,哪怕他正式成为木骨都束的哈里发。你把我的话,一字也不许更改,传给他。”
那人明显被吓坏了,他没有想到在木骨都束,有人敢这么对马哈茂德说出这样的话。
当马哈茂德听着传话之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教那心腹下去,却向曹吉祥说道:“为什么?你的主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就在我身边,随时都可以杀死我啊!他为什么要在我的手下面前这么说?”
已经能进行简单的阿拉伯语对话的曹吉祥听着笑了起来:“因为,你犯了错。很严重的错。不是我的主人,而是我们的主人。若你下次,再犯这样的错,你就不会再犯错了。”死人总是不会犯错的,这是一个**裸的死亡威胁了。
马哈茂德打了个冷战,因为见识过曹吉祥的本事,就在前几天的晚上,有一伙应该是萨利赫派来的刺客,想在茅厕里干掉他。曹吉祥在窄狭的茅厕里,用两把刺刀轻松地干掉了四个刺客。所以当他发出死亡威胁时,让马哈茂德愈更的心惊。
“是的,我们的主人,我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他马上纠正了自己的说法。
时间就这么慢慢地过去,租界里的两百名黑色闪电的少年,一半在赌场里工作、警戒;另一些则在训练那五百黑人少年,直到此时,几个月的时间里,第二批的黑人少年里,已经有七个在训练中死亡了。
都是训练中的骤死,大抵应该是器官对于训练量不胜负荷而衰竭,导致的死亡。
丁一不得不再三强调:“你们刚来时,教官也没有上这么大的量,慢慢来,不要急。”
但那些把他视为神衹的黑色闪电,仍是很着急,他们不断地加大训练量,甚至给那五百个少年洗脑:“是伟大的神把我们拯救出来,让我们免于饥饿,让我们得到尊重,如果我们不能侍奉真神,那么我们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一种偏执的信仰,在黑年少年之中弥漫,渐渐的几乎所有的黑人少年都在暗地里,进行这种迷信活动。而这个结果,使得他们在训练之中,不断地受伤,不断地有人倒下,练死的人员,几乎每半月就有一人。
以至丁一在七月,不得不给他们进行了结训考核,否则他们这么疯狂的加练,早晚会把自己折腾死——当人拥有超乎预期的东西,他便努力地抓紧它,他便害怕着失去,这些少年就是这样,在见识了文明之后,哪怕只是木骨都束的文明,那怕只是租界的“明”字战旗,他们就回不去了,回不去雨林之中,原始的部落。
这一次,他们拖回来了近六十头河马,有十八人战死,五十多人重伤,因为带领他们的黑色闪电,在小队的指挥上,远远不如那些山地特种大队出身的老兵;而且这第二批的少年,纪律性不是太理想,一旦作战,便会陷入某种类似于宗教狂热之中。
于是丁一只好抽调特种大队的老兵来对他们再次训练。
而在木骨都束城里的赌档,已经有人仿效丁一的赌场,开始对赌档进行改造了。
丁一并不在意,因为那些赌档他们老是想从赌徒手上赢钱,往往都是通过作弊,或是赢多了就赖账杀人之类的手段,来取得他们想要的效果,这就导致了在赌徒的心目里,远远不如租界里的赌场那么公正,那么有吸引力了。
财富,总会使人心动的。
“那是一头大羊!”雇佣兵的首领侯赛因对着萨利赫说道,“阁下,租界的账,只怕有三分之一是交给我在收,还有三分之一,是雇佣其他的混混来收取的!我很清楚那个赌场能赚多少钱!”
在边上的白翼龙插嘴问道:“侯赛因,你要多少人才能拿下租界?”
侯赛因想了想,对白翼龙说道:“那几十个明人只怕不太好对付,不过他们人不多,主要还是那些黑鬼,给我一千城卫军,加上我那边还有二百雇佣兵,应该就可以把他们拿下!”
“不!让马哈茂德去动手,我觉得那些明人不太好对付。”哈桑截住了白翼龙的话头。
萨利赫也认为是个好主意:“当恶徒向我们那堪称义人的朋友挥刀之后,为那义人报仇,便是我们应该做的事!”
“敬义人!”哈桑大笑着举起杯。
“敬义人!”白翼龙也跟着举起杯子,只不过谁也没有注意,他背在身后的手,冲着自己的心腹做了个手势,那心腹很快就籍故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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