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光航看了看天子的脸色,拱手说道:“圣上,臣以为,江北军在淮安被天津王大败,胆气已丧,如今是苟延残喘之局。m.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定西伯若以十万征三万,有胜无败!”
朱由检听到张光航的话,越发高兴起来。
据东厂番子汇报,江北军的装备十分先进,朱由检本来有所忌惮。但是淮安一战虎贲军打得江北军摧枯拉朽,又让朱由检小看起这支士绅叛军的战斗力。
那淮安一战江北军一溃千里,若不是一路难逃跑得快,恐怕已经全军覆没在江淮省了。
京营新军的战斗力虽然不如虎贲军,但是胜在人多。江北军还要分兵防御虎贲军,即便调集七、八万人倾巢而来,京营新军的人数也比江北军更多,怎么看赢面都很大。
王承恩想了想,说道:“皇爷,攻打江北军不易,奴婢以为当调集天津郡王的虎贲军牵制一部分江北军,以为策应。”
张光航脸上一凛,说道:“不可!”
“打败江北军,是我新军的功绩,决不能假手于虎贲军。虎贲军强军之名天下闻名,若是假手虎贲军,恐怕天下人都要说此战是虎贲军定下的乾坤。”
王承恩闻言愣了愣,却不明白张光航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京营拿下所有的功劳。
他看向了天子,似乎要看天子怎么处理这个问题。
然而天子似乎和张光航有同样的看法,调集虎贲军牵制江北军的想法,朱由检似乎想都懒得多想。
朱由检在乾清宫中来回踱步,走了一刻钟,下决心说道:“善,调五万新练新军南下,集齐十万人攻打江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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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五,天津郡王府三殿中,已经被李植封为安平伯的密卫大使韩金信拱手朝李植说道:“京城的探子回报,天子的五万新练新军已经南下,恐怕是要去攻打江北军。”
听到韩金信的话,李植殿下的几个官员都脸上一惊。
江北军的战斗力,李植的人是最清楚的。虽然虎贲军屡屡打败江北军,但是江北军却着实给李植制造了不小的困难。在这个崇祯二十四年,江北军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有数的一支强军。
江北军的兵马使用前装线膛枪,有荷兰人的大炮,更从李植这里学会了壕沟战术。
天子的新军能打败流贼,却未必能打败江北军。这完全是两个概念,不可同日而语。
蔡怀水诧异地说道:“天子已经拿下湖广北部,本该稳扎稳打。这江北军是大王的宿敌,本该由大王的虎贲军亲手消灭。为何天子如此心急,要去动江北军这块硬骨头。”
众人听到蔡怀水的话,都沉默了。
许久,崔昌武才说道:“恐怕说到底,天子还是忌惮郡王的势力太大,迫切想证明京营新军的武力,想用大败江北军来增加朝廷的威望。”
李植面前的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天子这么急着增加威权,这是什么意思?而且虎贲军这么强大,天子却不用,甚至不要虎贲军协同作战,要独力攻打江北军,这里面的意图是什么?
现在郡王对天子忠心耿耿,天子拿下湖广北部的威权足以维持现状。天子却想更进一步,想要独力拿下重整天下的战功,那是不是想利用威权瓦解天津郡王麾下的体系。
如果天子真的独力打败江北军,将富庶的江南全部纳入管辖,再招募几十万新军,到时虎朝廷的分量就大不一样了。到时候天子以皇帝的名义越过李植直接命令天津诸臣,天津的官员是听还是不听。
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个样子,如果朝廷的权威强大到那个程度,估计很多天津的官员会犹豫挣扎,甚至听天子的话乖乖调往外地。
众人对视了一阵,基本形成了共识。说到底,天子这么想证明朝廷的能力,还是想瓦解尾大不掉的天津。
蔡怀水不忿地说道:“新军之所以有今天的战斗力,还不是靠我天津支援种种武器和器材。如今新军成军了,却总想着借此建立威权,隐隐有针对我天津系统的意思,此天子之不义!”
蔡怀水是个愣头青的性子,平日里不平则鸣。此时感觉到天子的意图,他满肚子不满,一挥袖大声说道:“我看不如把江淮省的两万虎贲军全撤走,让江北军无后顾之忧全力迎战京营。九万江北军和十万新军大战一场,看看京营有没有独力重整天下的实力。”
众人对视了一阵,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蔡怀水的话虽然听上去刺耳,却是天津现在最好的对策。
江北军虽然有战斗力,却被天津体系敌视,根本没有实力影响天津。虎贲军对阵江北军有很大优势,拉锯战的结果就是虎贲军不断将江北军控制的土地变成天津体系的领地。
而天子的京营不同,京营如果强大了,那朝廷的威权大涨,是有可能要瓦解天津体系的。天子毕竟是皇帝,天津体系的官员都是大明的官员,到时候天子席卷天下权威大涨,把李植的麾下武将文官全部外调,恐怕天津有不攻自破的危险。
所以李植现在最好的对策,还是让江北军打败京营,这样才能防止天子对天津体系釜底抽薪。
众人议论了一阵,齐齐看向了李植。
李植看着下属们,许久没有说话。
沉默了好久,李植才淡淡说道:“天子待我天津上下不薄,这些年来,可以说是有求必应。天子有德无过,天津作为大明的藩属,不可以妄加揣测天子的意图。”
众人闻言,都拱手作揖,不敢多说。
李植说道:“寡人担心的,是江北军武器先进,新军仓促渡江进攻,恐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众人愣了愣,对视了一阵。
李植继续说道:“可惜我大军正在征讨中南半岛,无力调集更多兵马。”
“发电报给定兴伯李兴,让他率江淮省两万虎贲军朝南昌府进军。一定要给江北军制造足够的压力,牵制住几万江北军的人马,为京营新军降低一些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