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有指头大小的蝗虫,本就密密麻麻,随着一个个快速张大,很是骇人。
惊得鬼影老者与两个徒弟挥剑、劈掌厮杀不止。
但凡俗武学终究有限,连河皱眉,一道野火春风使出,虽然灭了一大片蝗虫,但终究是杯水车薪,这高阶法术又极为耗费灵气。
不能连续施展,正当连河焦虑之时,肩上一直安静趴着的大金突然有了反应。只见它跃起身来,双爪着地,随着一声厉鸣,运劲吐纳,猛然一吸,遍地蝗虫如长鲸吸水般,尽数被大金吞到腹中。
这一幕,看得鬼影门三人脸色大惊,尽管已经知道连河是传说中的修行之人,但没想到携带的一个大雕,也有如此神通。
大金本是天地灵兽,自然要吃妖兽来修炼,而这蝗虫虽然不属妖兽,但毕竟有了微末道行,架不住量多,也算给大金打打牙祭。
此时,鬼影门三人已知眼前青年乃是剑侠中人,俱都用敬仰的目光看着连河。
尤其是那女子,那双明眸简直要射出神光来,那男子此时已经晕乎乎的,师父没有说错,世上真有剑仙啊!
连河也不倨傲,邀请他们道:“首恶已伏诛,诸位还是四处巡查一遍,看可有遗漏?”
鬼影老者拱手一礼:“仙师有命,岂敢不从?”
连河见几人四散巡查,径自走向一个未有破裂的瓮缸,正准备使出掌心雷,将其击碎。
这时只听一声:“别动!”声音沙哑,颇为稚嫩。
连河却见这瓮自己裂开上面的覆盖,露出一个歪歪脑袋,作道童装扮。这道童脸色苍白,神情萎靡,脸上似有白色虫子在爬动。等到近身一看,哪是什么虫子啊!分明是苍蝇幼虫‘蛆’在蠕动。
连河眼含不忍,询问道:“不知小道士你是什么人?”
这道童有气无力道:“我是这山神庙神算子的徒儿,数月前来了一个自称是我师傅的师叔的黑袍老道,他趁我师不注意将其残害,又将我困在瓮中,幸好师傅羽化时灵台清明,传我一道护命法门。”
连河探身一看,只见瓮身绘有各种鱼虫符文,色泽暗淡,似是鲜血描绘上去,很是邪恶。伸手就要将瓮打破救出道童。
这道童反倒阻止到:“暂且不要。”
连河面带不解,不过见小道童实在没有精力,便给他喂食了一颗自己随身携带的养气丹,这才有所好转。
小道童说道:“这瓮上役虫符是黑袍道人所绘,他将我禁锢在瓮中是为了喂养飞蝗,唯有除去所有飞蝗,我才能保得一命。”
连河心想还好自己没有大意去动,否则害人一命,看来自己还是经验不足,见识不够,要学习的还很多。
这边驱使大金四处搜寻罗王的飞蝗,那边鬼影门三人也巡查完毕归来,见这道童模样,各个心下不忍。
连河等人仍在殿中和小道童交流,有这小道童细细讲述,这才还原了此事内幕。
这小道童本一孤儿,师从山神庙的神算子数年,已是引灵开窍,有着炼气三层圆满修为。
听他讲述,师傅神算子有不低于连河的修为,貌似出身一个演算天机的门派,因寻觅门派一件丢了甚久的至宝,才出了师门,四下游历寻找宝物,中途路上收下小道童,赐下道号避尘子。
传授他演算、修行之法,如师如父带他七八载,不料一招恩师被害,差一点还被制成僵尸,说到此处,小道童跪谢过连河后,留着泪收起被连河劈成两半的神算子尸身,将其火化,骨灰装入一个小小坛子,随身携带。
“师傅说他出身中州一个名叫楼观道的大门派,我一定谨遵师命,找回门派之宝,带师傅回宗门认祖归宗。”避尘子年岁虽小,但言语举止都颇为老成。
此间祸害扫除干净后,天上暴雨就迎劫而来,一洗这山神庙的勿回、邪气。
眼见雨势渐小,那避尘子修为也逐渐恢复,此间已无大碍,连河也准备离开时。
不料,那鬼影门女子跃身而出,跪拜叩求道:“仙师,弟子有眼不识泰山,先时多有得罪。只是弟子诚心叩拜,希望能够被仙师引入仙家门墙,学得降魔手段,护卫人间太平。”
连河心中好笑,我乃男子,你乃女子,我怎能引你入门啊!况早已观出此女子没有灵根,如何踏入修行之门?
眼看那旁边男子也跃跃欲试,就连鬼影门老者眼神也有些火热,连河当下急声反问道:“你也是武林宗门小姐,自幼享惯荣华富贵,你扪心自问可能受得了山居清苦?”
“我每日修行,早午晚课从不断绝,山野生活十分单调,石洞闭关,一年半载都见不到几个人。你要想学得手段耀武扬威,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仙家规矩甚多,稍有违背便要被追回道行,接受惩罚。”
“而且仙道也不是谁人都能入,许多人修道一辈子连孤魂野鬼都降伏不了。白白受苦一辈子,何苦来哉?不若享受人间富贵。”
连河沉吟一下,又道:“我看你红鸾星动,我们仙家可是要禁欲的啊!”
这下男子首先变了颜色,急忙扯着女子衣袖道:“师妹,求仙问道是要有仙缘,仙师既说我等没缘分,也就罢了,学好武功,一样的可以降魔卫道。”
鬼影老者也点头道:“你师兄所言极是,我鬼影门传承单薄,还靠你们师兄妹撑起门户,修仙问道,还是不要了。”
连河不等众侠客反应过来,将大金往空中一抛,大金顿然化作数丈大小,连河踏空骑乘,正要离去时,那道童忽的大喊道:“恩公且住,我有一言,至关紧要,需告于恩公...”
连河见此,也不想下去,便袖手一挥,将避尘子携至大金背上,盘旋在山神庙上空。
避尘子大概是第一次乘坐灵兽,心下先是一阵惶恐,见并无大碍,才逐渐镇定精神,换了面色,肃声道:“恩公,我观你印堂发黑....”
“可是近日要有血光之灾?”连河笑道。
“恩公觉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