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你觉得牛大人所说是否正确?”瑛姑连忙问道,牛辅与卫仲道两人中间总要有一个人胜出,如果真要他选,她希望是牛辅。
牛辅作为新贵,是当今董太师手下的女婿,前途要比衰败的卫家更明亮一些。
小乔坐在那里,用美眸望了瑛姑一眼,看得瑛姑有些心虚。
一声叹息凭空传来:“知音未遇,瑶琴空弹!”
小乔的声音虽小,但是传遍了全场。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她的琴曲,谁人能懂?
她的心意,又有谁猜?
她原本想在人潮拥挤的长安择一如意郎君,只可惜她想错了!这里根本就没有她要等的人!
曹昂这才注意到,她的身影有些娇弱,蜷缩在角落,有些落寞。
众人都被小乔的悲伤所感染,整个场上的气愤瞬间凝结了起来,变得鸦雀无声。
瑛姑也沉默了一会,连忙出声暖场:“既然这样的话,诸位就只能止步第二关了。”
“如此甚好!”卫仲道见牛辅也没有讨到便宜,眼中又多了一丝笑意。
“好什么好!难道真的不是广陵散?那又是什么曲子呢?”牛辅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恨不得上前将小乔压在身下大力征伐。
早知道如此,自己何必装什么斯文,直接简单粗暴岂不是更好!
张济也觉得脸上直冒虚汗,刚才真不应该相信牛辅这一介武夫,害得自己白白丢了人!
“且慢!我知道!”曹昂连忙站了出来,打破了场上的沉寂。
众人都把目光重新投到了曹昂身上,只见他满脸自信,谈吐自然。
小乔没有抬头望曹昂,因为她知道曹昂不过是一武夫而已,根本就不能抱过多希望。
她怕自己听后又失望,但又想着奇迹会发生,希望曹昂能够说出她想听到的那个答案。
“刚才我听小乔姑娘说此曲未曾有名字,不知道我有没有听错?”曹昂看着伤悲的小乔,十分疼爱地说道。
“没有听错!不知曹将军是否能为此曲赐名?”小乔半天才回过神来,确定曹昂在对她说话,紧张又期待地说道。
曹昂的眼睛很清澈,似乎能够看透小乔心中的荒凉和无助。小乔感受到了曹昂的真心,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说不定他会给她一个惊喜呢!
好期待!
曹昂见到了小乔的微笑,心中顿时知道了结果,略带紧张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小乔姑娘的这段琴曲取自楚汉之争,描述的是当年西楚霸王项羽的穷途末路时刻。”
小乔面露惊愕,终于被发现了吗?
曹昂的回答完全正确,她的心里则是美滋滋的。
七弦琴独奏,知音自然来!
“楚汉之争?西楚霸王?”卫仲道听完,瞬间变白了,随即双眼中露出了一丝怨恨之色。
亏得曹昂提醒,卫仲道抓住了小乔的小辫子。在这年代,虽然汉室几乎倒台,但谁也不敢明面上不敬。
汉朝为高祖刘邦所创,你不去歌颂他,反而歌颂西楚霸王,到底是为何意?
卫仲道有些欣喜,今天虽然输了一阵,但却有了夺得小乔的把柄了。
牛辅开始沮丧了,自己费了那么大的劲,竟然变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张济也保持着沉默,刚才他挺身支持牛辅,释放友善的目的已经达到,也没有多说什么。
“将军还未赐名?”小乔轻声说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羞涩,如同被自家男人瞧见心思的小娘子。
“我斗胆取名十面埋伏!”曹昂正色道:“取自大汉雄师用十面埋伏之阵击败了楚军,迫得项羽自刎于乌江。”
曹昂的这番话,突出了汉军的雄壮,将小乔对悲剧英雄项羽的同情都遮掩了起来。
“十面埋伏?”小乔沉吟了一番,道:“应情!应景!小乔受教了!”
小乔也听出了曹昂的话外之音,虽然她不计较这些,但还是对曹昂心生感激与依恋。
“不敢当!不敢当!”曹昂接着说道:“整曲看来,布局宏大而不失巧妙,将大汉雄师的威武雄壮描述得恰到好处,更从霸王的穷途末路突出了这一主题!只不过,我觉得还缺少点东西。”
“哦?还请曹将军说来听听!”小乔心中一紧,脸上立刻变得气鼓鼓的,一双明眸瞪着曹昂。
她自问这曲十面埋伏有始有终,不曾缺少什么。
为了谱下此曲,她翻阅了大量的文学资料,更翻山越岭去了垓下和乌江边上,重温了那场惊天动地的战争,感受着当事人项羽和虞姬的悲欢离合。
刚开始,她只是觉得这琴曲只有小半符合她的要求,苦苦冥思也不得要领。
等到数年之后,酝酿已久的芳香终于彻底苏醒,终于化作了一个个或欢快或悲伤的琴曲,从她的手底弹奏出来。
她觉得这首十面埋伏就像是她的孩子,终于面世了。如果真有缺少的话,那就是它的名字了。
因为她原本想用西楚霸王来命名的,但在这个汉朝正统的年代,听起来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了。
原本她是准备让此曲一直沉寂,直到流传到后世,说不定就有机会绽放它的光彩。因为她的突发奇想,这首十面埋伏不再沉寂,终于面世了。
还好,它让她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了自己的知音!
“十面埋伏缺少点睛之笔,那就是大汉雄师得胜归营,怎少得了诸将争功的欢快场面呢?”曹昂缓缓道来,颇有高深莫测之意。
须不知,他也是根据后世听闻的音乐,瞎编乱造而来。不过,融我华夏数千年之精华,唬得这些不见过世面的三国人一愣一愣也是情理之中。
十面埋伏,的确需要诸将争功。但如果照小乔的本意,用来歌颂西楚霸王的非凡气概,根本就不需要这段。
曹昂所说,只不过是为小乔挡住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小乔冰雪聪明,哪里听不出曹昂的意思,连忙起身谢道:“小乔琴艺不精,今日受教了。”
说完,她柔情望了曹昂一眼,款款离开了矮塌。
“第二关!曹昂胜利!”张辽连忙发动了大嗓门的优势,抢先为曹昂请功。
这一次,终于报了牛辅挖人之仇,让张辽心中痛快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