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衣着华贵,头发用一根极其别致的簪子高高地盘了起来,五官秀丽娟美,即便年近不惑,仍然清晰可见年轻时如花容颜,只不过脸色很苍白,而且额头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不安地对他道歉,“对不起,医生,我不是故意撞您的。.:。”
韩景深吸口气,摇了摇头,温和地说:“我没事。倒是你,看起来状况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女人苦涩摇头,“不是我生病,是我儿子生病了。我急着去拿化验单,一下没注意不小心撞到了您,不好意思啊!”
“没事。你不用介意。我能理解。快去拿化验单吧。”韩景温和地笑笑。
“多谢你。您真是个好人。”女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匆匆朝前走去。
看着她苗条而高挑的背影,想着她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韩景若有所思。
三个小时后,韩景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再次遇到了那个女人。
只不过这一次女人不再像几小时前一样匆匆行走,而是静静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发着呆。
一双眸子空洞无物,整个人失魂落魄,仿佛有人生生地把她的心从身体里挖走了一般,剩下的只是一副无生命无活力的躯壳而已。
韩景心一动,走过去坐在了她身边,从口袋掏出手帕递了过去,“擦擦泪吧?”
女人转头,呆呆地看了他好半天才干巴巴地问道:“你说什么?”
韩景重复,“擦擦泪。”
女人这才回过神来,低声道了谢,接过他手帕轻轻擦拭脸上的泪水。
韩景等到她心情平复了一些,这才问道:“出结果了?”
女人点头,哑声说道:“是。查出来了,我儿子病情又加重了!我真该死,竟然会粗心到让他感冒了……”
话音未落,泪水再次扑簌而下。
韩景宽慰道:“感冒不过是一种很简单的病,您不必这般自责。放心吧,吃几天药打几天针很快就会好的。”
女人苦涩摇头,“如果只是普通的感冒就好了。可惜的是不是啊!在别人眼里普通的感冒放在我儿子身上却如同催命符般可怕啊!”
韩景一愣,疑惑地问:“方便告诉我你儿子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或许我能帮忙想想办法。”
“尿毒症。已经四年了。这四年来一直做着透析治疗,苦苦地等候着合适的肾源好做移植手术,只可惜一直没能等到……”女人说到最后说不下去了,痛苦地掩面而泣。
韩景眼睛转了转,问道:“现在得这个病的人不算少数,很多人一直在死亡线上挣扎苦苦等待着,你不能只指望这一方面。你有没有动援你身边的亲戚朋友也一起过来检查一下,说不定运气就好到有人恰巧能匹配上呢!”
女人苦涩摇头,“我和我老公四年前就检测过了,并不匹配。而我老公几代单传,家里几乎没什么亲戚。而且就算有,谁会愿意冒着丧失劳力的危险把自己身上的肾割下一瓣来给别人?我没什么指望,只指望老天爷能可怜可怜我的孩子,让他尽可能拖久一点,因为每多拖一天,便意味着多一分希望。”
韩景皱了皱眉头,没有再问下去,说道:“你也别太担心了。这样吧,我在国外也有人,或许我们的眼光可以不局限于国内,总之一旦国外有合适的肾源,我一定想办法先给你弄过来。”
女人一听,眼睛徒地一亮,起身就朝韩景跪了下去,“医生,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啊!我该怎么感谢你啊!”
韩景急忙搀扶她起来,说道:“您真的别跟我客气。我帮你,不仅是出于医生的本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
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下来,一双眼睛只在她脸上不停地巡回。
女人莫名不安,“我能知道还有什么原因吗?”
韩景深深地凝视着她,缓缓说道:“是因为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很眼熟,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你到底像谁。直到我从手术室出来再看到你,突然就想起我的那个朋友来了。不得不说,你和她长得真像。只不过一个年老一个年青。但五官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女人听了脸色一白,惊悸地抓住了他的手,颤声问道:“您说的那个人是男是女?”
韩景一脸愕然,“这重要吗?”
“重要。很重要!医生,请您一定要如实告诉我,您说的那个人究竟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女人心急如焚地问。
“你别激动。请先放开我好吗?”韩景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手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灼痛感,一低头,发现她五个手指头的指甲深深地掐到了他的肉里面,显然她很激动,他也有些激动。
因为从她的表现看来,他的猜想已经**不离十了。
女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连声道歉,松开了他的手,苦苦哀求着,“医生,请您告诉我好吗?”
“还是请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想知道吧。”韩景不疾不缓地问。
女人呆了一下,痛苦地说:“二十几年前,我们把我们刚生下来半个月不到的女儿遗弃在了孤儿院门口。我在想您方才口里说的那个人有没有可能就是被我们遗弃的女儿。”
韩景皱眉,“且不管她是不是,我只想问你,当年为什么遗弃?”
女人一脸愧疚,“乡下一向重男轻女,更何况我老公已经几代单传了,所以当我生下女儿半个月后,婆婆就怎么都容不下她了,硬逼着我们连夜把她送走。我们没法,只能顺从了她老人家的意思,把孩子送到了L市的育新孤儿院门口。当时我还在孩子的衣服里塞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孩子的名字和出生年月。”
“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到现在才想找?”韩景再次尖锐地问。
女人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韩景禁不住冷笑几声,猛地起身站起,淡淡地说道:“看来我说的那个人不是你想要找的那人。因为她不是孤儿!她有父有母,生活得很好。你不必胡思乱想了,更不必想着可以求她来救你儿子了。不过,我既然答应了会帮忙在国际上留意,就绝不会食言的。我会找到你儿子的主治医生好好聊聊的。告辞。”
他说着转身毅然决然地快步离开了。
女人追在他身后叫道:“医生,我叫郑红娟,我老公叫傅国全,我儿子叫傅君豪!”
韩景猛然顿住了脚步,低声问道:“你老公不姓夏?”
女人听了,激动地追上去,气喘嘘嘘地说:“我老公不姓夏,可是我女儿叫夏至。取那个名字是因为她出生的那一天正好是夏至,所以就……”
“是吗?你们可真草率!”韩景冷冷一笑,甩手离去。
女人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良久才慢慢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韩景回到办公室,想到方才与女人的对话,禁不住愉快地勾唇一笑。
他正为目前的困局而发愁,没想到夏至的母亲竟然就这样奇迹般地出现在他面前了。
巧的是,她的儿子还得了那么一个要命的病。
既然如此,那么一切都有了转机。
韩景这一天过得很是愉悦,下午的时候接到杨雅竹打来的电话,说是在家做好了饭,问他什么时候下班。
韩景很爽快地说现在就可以下班了,让她在家里耐心等待他。
挂完电话,韩景想起昨夜的激情纠缠,眉头紧紧地蹙在了一起。
或许在别的男人眼里,杨雅竹是个很容易让男人热血沸腾的尤物,可是在他眼里,却下贱如妓、女,让他倒足了胃口。
如果不是现阶段必须和她维系这么亲密的关系的话,他早就不客气地对她撂狠话了!
韩景深吸口气,起身站起,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便走出办公室。
上车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凑到后视镜前假装整理领带,往镜中一看,果然看到那郑红娟正鬼鬼祟祟地躲在一根柱子后面朝他张望着。
韩景冷酷地一笑,弯腰钻入了车里驾车离开。
敲开杨雅竹的门,意外地看到裴曜辰和夏至都在。
他不由愕然地问:“你们怎么也在?”
裴曜辰瞪他,“瞧你这话问的!我们就不能在吗?你是我兄弟,你老婆是我老婆的闺蜜,别说我们到这作客了,就算我们住在这里,也是理所应当的。”
杨雅竹红着脸拉他进来,“就是嘛!瞧你说的什么话,好像很不欢迎人家来一样。赶紧进来。”
韩景笑道:“不是不欢迎,只是没有谁跟我吱会儿一声,要不然我一定会想办法早些下班来陪你们的。而且,你也不太会做菜,我早下班不是可以帮你打打下手吗?”
杨雅竹笑道:“我就做了几个蔬菜,其它的菜都是裴曜辰从六必居打包过来的。只要装盘就行。”
“这就好。我还发愁没菜款待呢!”韩景笑着将衣服脱下来递到杨雅竹手上。
杨雅竹接过,屁颠屁颠地放到房间里去了。
裴曜辰看了,禁不住叹息,“哎!想不到你老婆还真贤慧啊!像足了日本女人。”
韩景笑,“难道夏至不贤慧?”
夏至急忙摆手,“贤慧和我沾不上边儿。”
“你倒很有自知之明啊!”裴曜辰伸手揽她入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得向你闺蜜好好学学才行!”
夏至瞪他,“我不贤慧,不怪我,得怪你!”
裴曜辰愕然,“这是什么歪道理?怎么好好的怪到我头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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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暗中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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