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练少林寺的绝学。这绝学设定太过奇葩,要看破我相人相,不能有练武的念头,才能练成此功。看似复杂,然而只要骗过练功者,让他不知道自己在练武,心不在焉,就差不多了。
游坦之中毒痛苦不堪时,看到书上的字迹,想也不想就照着做,好转移注意,减轻痛苦,他误打误撞就练成。黄超一想到此处,就感觉“佛道魔道”只有一线之隔,如果有人知道,肯定会给人下毒,然后让他恰好看到这图谱,来培养高手,这说不定能成为某个魔门的传统。
更不用说给人下毒让他练功,然后再用北冥神功吸内力,那就是把人当成食物。正应了孔子那句“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这种利用,更是有伤天和。
现在黄超教导虚竹,却是走的正道,虚竹练功时心思全是佛法,不但功力增加,佛法修为也增加,正和了本意。虚竹完成今天课业,又吃了黄超送给他的大还丹,行礼谢道:“小僧多谢前辈教导。”
他面貌丑陋,但是性格敦厚,眼神善良,并不让人心生恶感。黄超点头道:“你对佛法领悟很好,我们再来论法。”虚竹接下来不用练习,神色略显振奋,与黄超各自引经据典,对黄超所提的一件事发表看法。如果两人意见相左,就尽力说服对方。
转眼就到了慕容复和少林寺约定时间,天下群雄汇聚少室山,要看这一场龙争虎斗。然而少林寺尴尬发现,自家的方丈竟然还没回来。几个首座商议一番,玄慈方丈的师弟玄生边来找黄超商议:“敝寺方丈有事离山,逾期未归,约会日期且延迟三日,还请慕容公子谅解。”
黄超自无不可,玄慈都是他埋的,现在坟头草都长了起来,他更愿意多几天去教导虚竹。少林寺一直在找玄慈,拖延三天后仍是一无所获。群雄都对少林寺感到不满,认为他们方丈目中无人。这种情况下,少林寺也只能跟黄超举行会面。
玄生、玄寂、玄鸣、玄石等玄字辈高僧统一站立,玄慈不在,他们便推戒律堂首座玄寂与黄超对答。
“慕容施主,敝寺玄悲师父,在清凉州身戒寺被人用韦陀杵杀死……”玄寂讲明玄悲死状,质问黄超,“当时慕容施主就在大理,在我师弟身死前,出外修炼武功,谁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在天下英雄面前,我不做隐瞒,玄悲师父此次出山,本来也去了姑苏慕容家,询问令尊慕容博之事,慕容老庄主与敝寺有过纠纷,不知施主可知道此事?”
去大理调查的人都回来了,段正淳和少林寺弟子分别出言,慕容博手脚干净,他们的联合调查也没有决定证据。少林寺怀疑黄超,因为当年慕容博就坑过他们,玄悲出行就有调查慕容博之死的任务,所以他被打死,少林寺认定与姑苏慕容有关。
黄超耐心地等少林寺说完苦大仇深的长篇大论,客气地说道:“我们几次交流,都不能说服对方。我最后重申一遍,玄悲之死与我家无关。少林寺几次三番辱我名誉,今天给我一个交待吧。不知哪位大师出来指教?”
黄超身穿黄色衣衫,并未携带兵刃,风度翩翩走上前来,独自一个面对少林寺群僧,气势竟然压倒少林寺所有人。在场众人,本来想看少林寺吊打慕容家,现在看到黄超真人,也情不自禁叫了一声好!
“如果少林寺承认一直冤枉我,我们也不必动手,跟我道个歉。我从数千里外赶来,少林寺耽误我时间,道歉不为过吧?大师们意下如何?”
少林寺早就做好动手打算,只是玄慈失踪,让他们蒙上一层阴影。玄生当即出列:“慕容公子要请教武功,小僧不才,愿意领教。”
两人立刻动手,那玄生也是江湖一流好手,但是在黄超面前与小孩子没什么区别,一个照面,就被黄超提着衣领摔回了人群。玄石、玄鸣大怒,冲出来合战黄超,也不是黄超一合之敌。
玄寂道:“阿弥陀佛!慕容施主魔性凶残,众弟子结罗汉大阵!”
黄超暗暗翻个白眼,同样说道:“阿弥陀佛!少林寺仗势欺人,冤枉良善,滥用武力!今日我要当头棒喝,渡化少林!”他这话清楚地传遍山顶,群雄窃窃发笑,黄超这一装,竟然成了少林寺的师长,打他们还成了为他们好。玄寂火冒三丈,亲自带队围攻黄超。
“阿弥陀佛!各位大师,切勿妄动无明!……”黄超双手合十,面对冲击而来的一百零八罗汉,竟然不做反抗,反倒讲起了佛理。江湖好汉看愣了:“这慕容公子脑子坏了吧,当着和尚讲佛经,别人都要打到他了。”
人群中有三人领悟颇深,凌雨涵好气又好笑:“又开始放嘴炮!”段誉则是佩服地看着:“大哥亲自施展渡世良言,果然风度绝世,让人见之忘俗。”虚竹则有惭愧有担忧:“这位慕容居士深明佛理,反倒是各位长辈做得过了。”他不知道旧事,从自己的角度看,少林寺的怀疑的确牵强。
罗汉大阵围拢黄超,也只用了十几息时间,玄寂面露挣扎神色,他感到自己有违出家人的素养。而罗汉大阵的武僧更容易被劝服,他们主动抛下兵器,对黄超合十行礼道:“阿弥陀佛,多谢居士指点。”他们都露出大彻大悟神色,已经不再是打手,心灵突破,佛法修为大有进益。
这么一会儿,黄超已经从“施主”升级为“居士”,这是被当成自己人了。
玄寂颓丧道:“慕容居士言之有理,可是我现在代为做主,为了门派声誉,还是要向你请教两招。”他知道自己不对,可是师弟都倒了,难道轮到他就要认输?所以他主动上前,只是求败。
黄超一招把他撂倒。玄字辈中的强者都被打败,少林寺颜面无存,僧人们面如死灰。
当此之时,虚竹走了出来,一脸坚毅说道:“慕容居士,小僧请你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