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
哥哥居然被鸡腿明这个坑货给坑了。
在掉下机关朱雀的那一瞬间,嬴子弋的心头犹如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身体飞速的下落,嬴子弋一把将高月揽进了怀里。高月这个萝莉很轻,浑身软绵绵的,抱起来很舒服,犹如洋娃娃一样。
高月没有挣扎,水晶般透明的大眼睛看着嬴子弋的面庞,内里神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班大师,能不能让机关朱雀下行,接应他们。”雪女有些着急的说道。
“老头子我现在的状况,只能勉强的维持机关朱雀的飞行。其他的…..”班大师没有说下去,因为毒素的原因,他此刻只能半坐在了驾驶仓前,一只手操纵着杠杆,连站也站不起来。
听完班大师的话,雪女还没有作出及时的反应,甚至来不及将自己心中的懊悔与悲伤流于外表。下一刻,嬴子弋抱着高月已经重回到机关朱雀的背上。
“你们…是怎么….”雪女惊讶的看着嬴子弋,激动的几乎说不出来话。雪女无法想象,在那样的情况之下,嬴子弋是怎么回来的,难道他会飞么?
“一段时间不见,是不是很想我啊!”嬴子弋看着雪女,笑道。
“月儿。”对于嬴子弋的口花花,雪女连最基本的辩驳都没有。她担心的小跑了两步,接过了嬴子弋怀中的高月,检查的她的状况。
“…….”
嬴子弋就这样被华丽丽的无视了。
机关朱雀之上没有人看见了刚才的场景,除了一直跟随在背后的白凤。
白凤紧紧的皱着眉头,他一向以绝顶的幻身与轻功自傲。可是刚才,对面的那个小子,利用周遭的鸟群为支撑点,一步一步的改变下落的颓势,最终成功返回机关朱雀的背上。其所展现出来的身法与轻功上的造诣,已经不在自己之下了。
“现在怎么办?”机关朱雀的背上,班大师的意识已经渐渐开始模糊了。那粒端木蓉的所给的丹药,只能压制住班大师身上的毒素,却无法改变他身体因为中了毒而渐渐麻痹的现状。这种情况下,班大师只能等待,等待着尽快进入机关城中,好接受相应的治疗。
“现在怎么办?”雪女问道。
“我曾经交给高月相应的机关术知识,她应该能够驾驶机关朱雀。”班大师含含糊糊的说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一直低着头沉默着的高月。
看来墨家众头领都应该暗中知道了高月的身份,无论是从雪女刚才的表现还是班大师话语中所体现对高月的关爱,都可以证明这一点。墨家对机关术的控制和监察很严厉,并不是一般的弟子就能够轻易学的到的。机关术的威力巨大,其中集大成者,能够以一己之力,对抗数十倍乃至数百倍的敌人。墨家更是凭借此项技术,横行于战国乱世。而为了防止机关术外泄,墨家对机关部的弟子都有着严格的身世考察,来历不清白者不可研习。这也是荆天明和高月年纪轻轻就能掌控机关白虎和机关朱雀这样代表着墨家最高级别的机关术的原因。
嬴子弋心中暗暗思虑,现实之中,包括鸡腿明在内的其他人都看向了高月。众人出奇的安静,就是’智’如鸡腿明,此刻也是不发一语,等待着结果。
鸡腿明虽然平时很坑爹,脑子里除了鸡腿和鸡腿的做法之外,一般也不想什么,然而有些时候,他却意外的有些成熟。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高月大眼睛留着泪水,看着嬴子弋,倔强的说道。
嬴子弋有些头疼。现在的情况,这一鸟多人的生死都掌握在了高月的手上,可是这掌握着关键钥匙的小正派却还在纠结这种问题。
都快没命了,你还说个屁。班大师现在还能勉强操控机关朱雀,一旦他彻底昏了过去,这一鸟人都得玩完。
所以说啊!这些正派啊,都是愚蠢的存在。这就是正派和反派之间,宿命对立的原因。嬴子弋不知不觉之中思想已经上升到了哲学的高度,一时间忘了回答高月。
见嬴子弋不说话,高月却是越来越激动,“为什么?是你杀了我的母亲,为什么现在还要假惺惺的装好人救我?难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恨你了么?会原谅你了么?”
“月儿,你醒醒。忘情大师怎么可能杀了你的母亲。你脑海之中所看见的画面都是虚假的,是那个叫赤练的女人的毒计。”雪女轻轻的摇了摇高月,希望对方能够清醒一点。
赤练的火媚术,无论是对道家还是阴阳家,都是可以解除的,但是真正实行下来,都过于复杂,眼下在机关朱雀之上,都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嬴子弋只能等待,高月能够自己清醒。
真与幻,在脑海之中闪烁,高月忽然之间抱着自己的脑袋,很痛苦的蹲了下来。
“月儿。”天明担心的想要上前,却是被嬴子弋拦住了。
“自己心中的魔,除了自己,谁也帮不了她。”尽管嬴子弋的话,天明是似懂未懂,但是他还是很快的安静了下来。
“没错,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杀害母亲的不是别人,是那个虚伪的家伙。”高月重新的站了起来。尽管脸上还有着泪痕,不过她的目光又变得重新坚定。
“月儿。”身为墨家的统领,雪女对于当年的事情,还是有着一定的了解的。她自然明白,高月口中那个虚伪的家伙,指的究竟是谁?
“明明是什么都保护不了的家伙,却是整天一副为国为民的样子,明明母亲是那样的爱他,可是那家伙又做了什么?你们这些自命侠义的男子,真是薄情寡义。”高月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居然在笑。那是一种徘徊与痛苦与悲伤之间的笑容,真实却又无奈。
我去,这丫是彻底黑化了么?嬴子弋看着已经陷入了莫名状态之中高月,如此想到。
“那你呢?忘情大师。”高月积累的情绪在爆发,而且,嬴子弋正巧成了她情感爆发的发泄点。
这关哥哥什么事情?嬴子弋也是无奈,莫名其妙的就躺枪了。这些愚蠢的正派呦!
“忘情大师,你那大仁大义的外表之下究竟隐藏着什么?”
喂喂,现在白凤还跟在身后,随时都会发动下一波的攻击。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嘛?
嬴子弋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是却说不出口。
“那些自命侠义之人都是虚伪的,你也不会例外。”高月肯定的说道。无疑,她的思想是偏激的,但却是意外的执着。
而且,高月的执着用在嬴子弋的身上,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我要好好的活下去,为了看看你那外表之下,隐藏的是什么?而你这副外表之下,究竟想要的又是什么?”高月看着嬴子弋,说道。
接着,高月转过了身,接过了班大师手中的操纵杆,操控着机关朱雀平稳的飞行下去。
这就完美的解决了?嬴子弋有些纳闷,这些愚蠢的正派哦?总是这么的自说自话。
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一切都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上来了。
“机关城还有多久才到?”嬴子弋问道。
“已经不远了。”经历了刚才的事情,雪女对嬴子弋的态度并没有好转,淡漠的说道。
群山之中,云蒸霞蔚,身处其上,嬴子弋看不清底下的场景。此刻的白凤跟在后面,已经不敢再轻易上前攻击了,只是远远的跟在了后面。虽然高月的驾驶技术不如班大师,但是依然可以保证机关朱雀平稳的运行。白凤明白自己并没有胜算。更何况,他一开始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击毁机关朱雀。
“月儿,前面是山峰,快转弯啊!”嬴子弋盯着白凤的时候,鸡腿明忽然一声大喊。
嬴子弋回头,正见高月飞速的在拉动着操纵杆。机关朱雀微微偏转,就此俯冲而下,朝着一座山峰冲了过去。
我去,难道刚刚这丫说的话都是假的?不过这也没道理啊!嬴子弋想着,只见那座山峰上苍绿的岩壁上微微的颤动,显然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并不可能达成这样的效果。
果然,那座山峰之上紧接着出现了一丝裂缝,墨家建立的机关朱雀的停驻仓口的石板缓缓的打开,机关朱雀就此冲了进去。
嬴子弋不得不佩服,墨家在机关术上的造诣。光是机关城的一个入口,就设计得如此与众不同。
石板再度关闭,阻止了白凤进一步侦查的可能。不过白凤也没有傻的就此冲进去。他操控着脚下的白凤凰回转,现在已经知道了机关城大致所在,那么卫庄交代的事情,也差不多完成了。
经历了漫长而又漆黑的甬道,高月驾驶着机关朱雀停在了一座人工湖中人为填屯的土坡上。
云艇缓缓的降下,墨家的大统领高渐离站在其上,一副万年不化的寒冰脸。不得不说,光从表情上看,他和雪女,真是有些相配。
正如每次端木蓉回墨家机关城的时候,盗跖都会前来迎接。每次雪女任务归来,高渐离也会前来。这两大墨家的男统领痴恋墨家两大女统领的事情,在墨家之内,可是人尽皆知。尽管高渐离和盗跖相当的积极主动,但是人家女方却是相当的冷淡。这一对难兄难弟的遭遇,让墨家之中不少的男弟子都是唏嘘不已的同时,也感叹究竟是何人能够撷取这一対墨家绝色双姝的芳心?
平时高渐离前来迎接的时候,雪女虽然不是表现得特别热情,但也是有说有笑的。可是这一次,高渐离刚欲打个招呼,雪女却是别过了脸,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
一下反差这么大,高渐离有些摸不着头脑,暗道女人的心思真是变换莫测。嬴子弋却是知道,应该是高月在机关朱雀上的话触动了雪女,才有了现在的表现。
众人将班大师搬上了云艇,都坐了上去。见雪女不理会自己,高渐离只得对着嬴子弋说着客套话:“其余四国的代表现在已经聚集在了机关城。秦太子暴虐无道,机关城已在存亡旦夕之间,这次殿下能够共襄胜举,实在是天下之福,墨家之幸。”
“哪里哪里。”嬴子弋抱拳道。“不知道这次其余五国之人,又有何人?”
“齐国的田横殿下,魏国的魏豹殿下,韩国的公子信还有赵国的无忧公主,都已经到来了。另外,贵宗的逍遥子掌门以及殿下的师姐忘巧也都到了。”
无忧公主?嬴子弋微微的思忖,这个无忧公主应该就是忘忧了。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师姐居然接受了赵国的身份,甚至公然的代表赵国前往墨家的机关城。
而且,这些六国的余族又为何要前来机关城?难道真的以为墨家凭借机关城的坚固防御,就能抵挡自己手下的五万羽林?以嬴子弋所见,无论是魏豹,田横还是那个韩国的公子信,都是心机深沉,谋算无双之辈。又怎么可能真的因为一句大义的口号,就将自己绑在墨家这艘大船之上。
燕丹一定是用了什么法子。或者这机关城中,应该有什么他们想要的东西。
“那么诸子百家之中,又有何人到了?”嬴子弋接着问道。
“儒家小圣贤庄的三当家张良,兵家的范增,鬼谷的盖聂先生,以及项氏一族的项梁,也都到了。”
比起六国余族,诸子百家应会的可说是寥寥。这也难怪,当今之世,儒墨道法农等门派,有着一大半效力于帝国或者说不敢明面上与帝国为敌。儒家已经效力于嬴子弋,法家一向是帝国的铁杆,道家两宗向来不会一起行动,农家自从田光死后,已经有着四分五裂的倾向,兵家数量庞杂,且成气候的大都在帝国任职。至于阴阳家,与墨家一向是劲敌。他们就算肯来,燕丹也没有胆子放阴阳家的弟子进城。
“如此多的英雄豪杰,想来秦太子那厮断然不会得逞了。”嬴子弋恬不知耻的说道。
“那是自然。”一旁,什么都不知道的高渐离自信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