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念墨抿着嘴唇,大步流星的走向佛堂。,:。佛堂里面和外面都静悄悄的。管家不知道是不是要拦住他,毕竟两个人都是叶家的主人,不听谁的话都不好,精明的管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叶初晴闻讯赶来,她担心两人又会起冲突,更担心丁依依,心里七上八下的。
“哥哥,你先回去,我会和奶奶好好说说的,我们从长计议,一定会救出嫂子的。”她说道。
叶念墨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他目光坦然,双膝一曲,缓缓的跪在地上。膝盖接触到冰冷的大理石地面。
正好经过的佣人看到这一切,吓得手里的托盘都掉在了地上,给付凤仪的补汤洒落满地,一时间,空气都是补汤的味道。
佣人给她使了一个眼色,佣人急忙弯下腰收拾,叶初晴想去拉叶念墨,着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哥哥你赶快起来啊。”
“无需多言。”叶念墨望着佛堂大门,语气笃定。
叶初晴见劝不动他,便跑进了佛堂里,着急的寻找着付凤仪,“奶奶!”
付凤仪的声音响起,“怎么吵吵闹闹的?什么事情?”
“奶奶!哥哥跪在外面,您赶快去看看啊。”她着急的跑到她身边,托着她的手就想要往外面走。
付凤仪脸色一变,“他在做什么!成何体统!”
她是又气又急,手里的拐杖在地上锤得咚咚作响,迈外步伐就往外走。
走了几步,她的背部忽然僵直住,生命力好像一下子被抽出了體内。见她站在原地不懂,叶初晴在她身后急得直喊“奶奶!”
“他要跪,就让他跪!”付凤仪声音沙哑,底气不足。她缓缓的转身走到佛像面前,抬头看着佛像,“你走吧,这件事我不会退让.”
她看着佛像,听着孙女哭泣离开的声音,面色痛苦。两米高的佛像神色庄严,黄色的烟柱缓缓燃烧,檀香味熏染着这一切,让人心生敬畏。
“造孽啊,希望叶家少受点苦难,叶家子孙平平安安,平平安安。”他念叨着,开始虔诚的诵念起经书外。
佛堂外,佣人站成一排,佛堂虽然是老夫人交代过的清静之地,但是佣人们难免要从这里经过,少爷就跪在这里,他们也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管家把佣人都召集到一起,年纪轻轻的脸上却有着如狼的眼神,“从现在开始,谁都不允许去佛堂,此外,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要传出去,否则等着你们的,不仅仅是开除,知道吗?”
佣人们急忙点头,在管家的示意下纷纷离开,再也没有人敢讨论这件事。
佛堂外,叶初晴劝不了叶念墨,哭着离开了,叶念墨的世界又安静了下来。
他目光直直的朝着前方看去,之前的焦急却沉淀了下来,褪去那些负面的消息,此时的宁静却让他想通了一件事。
如果她受伤了,他便照顾她直到痊愈,如果她不幸死去,那么他就追随她而去,就是那么简单。
不知道跪了几个小时,等到叶初晴端着托盘走近的时候,他依旧跪着,但是垂放在身侧的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哥哥,已经是晚上了,起来吧,已经够了。”她声音嘶哑,显然也已经哭过了。
叶念墨神色清醒,背脊依旧挺拔,“你离开。”
她一听,更着急了,“要不你先把饭给吃了也成啊,不然你这样子会受不了的。”
叶念墨不为所动,他不再开口,视线直视前方。
叶初晴再次跑进了佛堂里,佛堂的桌子上,付凤仪面前摆放着精致的吃食,但是她一点也没有动。
“奶奶,您这样子不行的,多少吃一点,不然身体挺不住。”叶初晴看着桌子上一点都没有动的食物,心疼的眼泪刷刷的往下掉。
付凤仪一直在撫摸手里的珠串,只问了一句,“他还在外面?”
她艰难的点点头,“嗯,奶奶。”
付凤仪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她朝叶初晴摆摆手,然后闭上眼睛继续撫摸着佛珠,再也不愿意说话。
夜深了,而今天的叶家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佛堂不远处,夏一涵捂住眼睛,眼里从她如葱般的芊芊玉指中流淌而出。
叶子墨沉默的揽住她,“走吧。”
“只能这样了吗?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夏一涵呜咽的说着,从小到大,她哪里有让自己的儿子受到这些苦过?
她看着叶子墨面上笃定的神色,知道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法,不忍再看,她含泪离开。
叶念墨看到了母亲的眼泪,也看到了父亲一罐严厉眼中带着的不明显心疼。膝盖上剧烈的疼痛麻痹着他的神经。
他的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只要他稍稍的偏移下大腿,或者干脆坐下来,没有人会发现,没有人敢出声。
他的背脊挺得很直,不知道是已经麻木,还是心里在较劲。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即是无声的较量,也是在惩罚自己。
惩罚自己对丁依依的冷漠,惩罚他让她哭泣,痛苦了那么多天。世界上没有同样重要的东西,当同时失去的时候,你总会找到更倚重的东西。
只要她好好的,孩子的事情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他只要她好好的。
佛堂里,付凤仪捏着鼻梁,神色有着浓浓的倦意,“那个孩子还在外面吗?”
“是的,老夫人。”管家回答,他把降血压的药品递给她,“老夫人,您先去休息吧。”
她摇头,“今天晚上我要呆在这里,你可以先去睡了,今天晚上不用派人伺候我。”
管家不敢忤逆她的意思,“是,老夫人。”
他从佛堂里出来,对着叶念墨鞠躬,这才离开,走到拐角处的时候才吩咐佣人准备夜宵给两位叶家人。
这天晚上,没有人入睡,大家辗转难眠,想着跪再佛堂外的叶念墨。
丁依依很饿很饿,她坐在窗台,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使不上。脸色苍白,没有进食的胃时不时的痉挛着。
她的嘴唇干裂得很可怕,起着一层又一层白色的皮,皮屑之间还有一条条血痕。
奶奶是真的要饿死她,不管她了,她的罪孽并没有被原谅。
她笑了,嘴巴轻轻的扯出一个弧度,干燥的嘴唇裂开,伤口涌出雪珠,她将血珠尽数的舔去。
感受到血腥的肠胃发出阵阵抗议,不仅仅没有缓解飢渴的感觉,反而更饿了,她睁着眼睛,眼睛因为睡眠不足而充满了红血丝。
终于,她软绵绵的身体动了动,起身朝着浴室走去。掀开水箱,里面一点水也没有了。
她伸出手往水箱内壁抹了一把,手指沾上一些还没来得及蒸发掉的水珠。
将手指上的水珠一点点的舔掉,干裂的嘴唇不仅没有缓解,反而因为这些动作导致伤口再次裂开。
她重新回到窗口,除去肉体的痛苦,她的内心却出奇的平静。这是她犯下的过错,她选择了错误的道路,即便叶家人不原谅她,即便她付出的代价是生命,她都无怨无悔。
在生命的最后时光,脑海里除了叶念墨,就是对面的那个男人。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望不到头的孤单。
窗外天空灰蒙蒙的,月亮挂在远方,一半躲进了云层里,远处的天色已经泛着白光,很快要天亮了。
对面别墅二楼的房间亮起了灯光,接着就是一个身影一晃而过。丁依依发现那个男人没有赖床过,甚至每天起床的时间都是一样的。
男人起床后,开门走了出去,不一会又走了回来。这一次他没有像前几天一样,拿着咖啡坐到桌子面前开始写字,而是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个箱子。
他要走了吗?丁依依忽然很悲伤,她多么他陪着她走完生命里最后一段路程。
男人打开衣柜,利索的把衣服放进了箱子里,然后又走到桌边,将桌子上的物件尽数收了起来。
恍惚中,他似乎朝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把窗帘拉上了。
丁依依的世界彻底的灰了,她盯着对面米色,印着山水的窗帘看了一会,窗帘却再也没有打开。
男人走了,她的生命也要到头了吧?她平静的望向天空,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时刻。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阳光撒在了她的身上,为她的身体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芒,好像从天而降的天使。
叶家
佛堂沉重的大门被推开,管家扶着付凤仪走出来。
一夜之间,她仿佛苍老了很多,大有油尽灯枯的意味。看着跪在面前,自己最爱的孙子,她只说了一句话,“金林花园13座14号。”
她说完,看着孙子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来的神采,淡淡的加了一句,“从此以后,你和她不用再来看我。”
叶念墨眼中的光辉渐渐暗淡下去,他缓缓的起身,下一秒立刻又重新跪了下去,膝盖摔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声音。
管家感受到付凤仪手臂立刻僵硬,便松开她的手,上前想去扶起少爷。
叶念墨摆手,他缓缓的站起来,曲着的膝盖一时间竟然直不了。过了好一会,摇摇欲坠的身体才算是真的站定。
他朝着付凤仪深深的弯下了腰,再直起身子的时候,眼睛里除了同心,还有坚定。
看着自己孙子离开的背影,付凤仪转身回到佛堂。佛堂里,唯一不变的是佛像的眼睛。
她望着那双眼睛,想到的是自己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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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盛婚1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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