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卉勉强笑了笑应付了这位将官。
肖红玉在贺常棣身后,他嘿嘿笑了一声,打马跟上了贺三郎。
这次他们支援前线,大败了图浑兵,右翼军损失不到一成,算是大胜,所以回程的途中所有人的心情都不错。
那赚了敌人首级的兵士们更是笑逐颜开,肖红玉骁勇善战,自然也是立了不小的功劳。
回去的时候气氛前所未有的放松,所以赶路也没那么急迫了,全军恐怕只有他们这队人马疾步匆匆。
“贺大哥,你有急事?”
贺常棣一身黑色的铠甲,身后是灰绒披风,在小雪中被冷风吹的迎风飞扬。闻言,贺三郎撇头看了他一眼,简略道:“你嫂子今日来军营。”
什么!肖红玉瞪大了眼睛!
“嫂子今天来?”
贺三郎用看白痴的眼神扫了他一眼。
“贺大哥,你怎么不早说!”肖红玉懊恼道,随即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他身下坐骑嘶鸣一声就窜了出去。
贺常棣脸黑了黑,也加快了速度追上肖红玉。
这个臭小子,楚琏可是自己媳妇,他跑那么快是找死?
肖红玉哪里还记着楚琏,在他脑子里楚琏已经与美味的野味粥食成为了等号。
前线到边军驻军营地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兄弟两人途中闲聊起来。
“贺大哥,嫂子怎么来军营了?”
“太后懿旨。”贺常棣惜字如金。
肖红玉也不是傻的,很快就反应过来,她点点头。
“贺大哥,我真佩服嫂子,我来北境参军还是老爹举着棍子逼着来的呢!没想到嫂子一个娇滴滴闺秀会来这个地方。”
肖红玉随意的一番话却让贺常棣身体一僵,他本就冷峻的脸更是冷硬了一分。
不过肖红玉没心没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戳了贺三郎的心窝子。
突然他好似是想到了什么,整张脸上的高兴瞬间消失了,全部变成了窘迫。
他迟疑着问道:“贺大哥,嫂子不会去咱们营帐吧?”
贺常棣皱起剑眉,“郭大哥应该会带你嫂子去,怎么了?”
听到贺常棣这么回答,肖红玉突然哀嚎一声,然后偷偷看了一眼贺三郎,在贺三郎幽深的目光下,他终于还是不敢隐瞒把全部都招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贺常棣恨不得将身边这个家伙踹下马。
“贺大哥,你就原谅我一回吧,小弟也不是故意的,不是怕郭大哥来搜嘛!大不了回去我把那本避火图借给你看看,如何?再说,小弟藏的隐蔽,嫂子也不一定看见。”
贺常棣脸黑如锅底,根本就懒得再理肖红玉一句。
肖红玉跟在贺三郎身后,也知道这次贺大哥被他坑惨了。
可这小子还有点不甘心,觉得自己这么做根本就没错。
他们一个个的媳妇都有了,贺大哥的媳妇更是不远万里来看他,小夫妻两人蜜里调油似地,还不准他看点避火图消消火的?
肖红玉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果然,贺常棣带着小队人马一回军营就被传信的小兵告知楚琏正在他的营帐呢!
贺常棣狠狠瞪了身后的肖红玉一眼,肖红玉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识趣随一同回来的兵士们去用饭了,把营帐里的空间留给贺常棣和楚琏。
贺常棣到自己营帐门前看到还蹲在一旁洗衣的三位女兵时,眉心瞬间拢起。
他声音冷寒,“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他视线一落,一眼就看到了木盆里自己的衣裳。
小燕三人没想到贺常棣会这个时候回来,都是满脸震惊,不过小燕跟着司马卉身后毕竟见过许多大世面,闻言很快就反应过来。
她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将自己冻的通红发紫的双手放在盆里的湿衣上面,让这一幕看起来更加明显。
她声音柔弱堪怜,“贺校尉,我们是跟着乡君一起过来的,大将军吩咐我们伺候乡君,这些衣服也是乡君吩咐我们洗的。属下虽然身份低微,可也是司马女将军的贴身侍女。”
小燕说的也没错,这些衣服确实是楚琏让问蓝抱出来让小燕三人洗完的。可是后面的话就意有所指了。
小燕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看贺常棣的神色。
不过很可惜,她没有从贺常棣那张冷硬的俊脸上看出一点其他的不一样的情绪来,她有些心里没底。
她咬了咬牙,再接再厉,“属下斗胆,乡君这样做也太过分了些,我们将军可从没有过什么龌龊心思,乡君却这般防微杜渐,真是让属下见识了!”
话毕,腰杆挺地笔直。
她心里有些得意,这下贺校尉该知道自己的妻子是多么不堪了吧!
还没发生什么呢,就要出手整治还不是情敌的司马卉的贴身侍女,这样的小肚鸡肠和善妒,看贺常棣会不会要她。
在营帐里面听到外面对话的问青问蓝整张脸都气的通红,问蓝想立马掀开帐帘就出去与小燕对峙却被楚琏拦住了。
楚琏对着她无声地摇摇头,问蓝气呼呼地跺了跺脚,干脆走开了,眼不见为净,听不到外面说什么她也就不会心塞了。
楚琏却立在营帐毡帘处没动,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没什么表情,可是在宽袖下微微攥紧的双手却泄露了她的紧张。
贺常棣长身玉立,他个子高,即便小燕不矮,他也仍然是俯视她的。
贺三郎只是用冷冰冰的眼神扫了几人一眼,随后薄唇微动,低沉却让人胆寒的声音传出来,只有一个字。
“滚!”
短促的一个发音,却让小燕等人不自觉浑身一颤。
随后就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仿佛一点也不相信贺常棣会说出这样的话。
贺三郎一双深邃的眸子似乎酝酿了风暴,他凝视着小燕,仿佛只是这样冰冷的眼神,她就开始喘不过气来。
“怎么?没听到我的话?我让你们滚!”
三女好似冰天雪地又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浑身都颤抖起来。
随后没用几秒钟,三人就狼狈跌跌撞撞逃离。
旁边守卫的小兵全程旁观,简直佩服死自家的校尉了,恭敬的身子站的更直,像是一把标枪一般。
贺三郎目光落在脚边的木盆边,想起木盆里的衣服刚被谁碰过,眉头就嫌弃地皱了起来,随即吩咐道:“把这些洗了的衣服全部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