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朱广护的精明程度尤墨真有点自愧不如。不过佩服什么的就算了,这水太浑,趟久了难免黑白不分。
把自己叫回房间说这事,很明显是在向队员传递信任的信号,而在随后的队长人选上又让他们刮目相看,且不落人口实。一来二去的,既在一定程度上稳固了尤墨的江湖地位,又把自己任人不唯亲的形象竖立起来。
形象这东西和信誉一样,建立起来难破坏起来却很容易,处处受制肘的朱广护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达成目的了。
尤墨回到房间,看见的是李贴,孙治,黄勇几个家伙一脸羡慕的表情,这几个哥们也算混熟了,不太避讳什么。
孙治那大碴子味浓厚的东北腔让人过耳难忘:“啥好事情落你头上了?看高兴成这样!”
看这哥仨一个比一个小的眼睛,尤墨很得意,咱的眼睛也不大,可比他们的长多了,这三个家伙去了岛国绝对不会被人当成外国人。“把我叫过去,说队长另有人选了,让我不要伤心难过吃不下饭。”
“啥玩意?”哥仨一起脱口而出,相互看了一眼,又瞅了瞅尤墨一脸戏谑的表情,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李贴明显性格要老成一些,过来安慰:“这种任命很多时候也不是主教练说了算的,他把你叫过去说这些,说明还是很看重你。”
尤墨对这家伙的反应速度很满意,伸了个懒腰赶人:“跟我女朋友打电话求安慰了,明天想看真人的现在都滚蛋吧!”
哥仨的脸皮果然没厚到若无其事的偷听的程度,悻悻的离开了。
卢伟刚好把手里的电话放下,起身也伸了个懒腰,“这么说人选是定下来了?”
尤墨点头:“应该是吧,不过没和我说,你觉得呢?”
卢伟的脸上挂起若有若无的笑容,“领队喜欢部队出身的家伙,老朱喜欢你,刚才的黑炭娃估计是折衷人选。”
尤墨一楞,恍然:“学问还真不少!贴子性格老实沉稳,当队长也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不过这帮家伙啥事情都要处处计算步步考量的,累不累嘛!”
卢伟面色平静,语气淡淡的:“地方队算是个小江湖,国字号队伍明显是就官场了,指望这个拿政绩升官的人,台前幕后都不在少数,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辐射出去。”
尤墨难得的一脸无奈:“是啊,稳字当先嘛,宁错过别犯错,宁愿实力不济,不愿战术冒险。”
卢伟见这娃上道了,语重心长的:“所以说嘛,国字号队伍,集体项目水深的你想到想不到,啥时候惹祸上身了都不清楚咋回事情。”
尤墨才懒得想那些:“不操这个心,也没打算在国家队混下去。只是看着老朱人还不错,也算帮了我们不小的忙,尽力帮他一把就是了。”
卢伟放心下来:“明白就好,功利心迷人眼,这队伍不出成绩还好,一旦比赛打好了,功名利禄一涌而上,各色人等蜂拥而来,平常心就很难保持了。”
尤墨苦笑着摇了摇头。
好好踢球,真他么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还好,你我也非常人。”
————
第二天一早,刚吃完早饭回到房间的两人,就在楼梯口遇见期待已久的两个姑娘了。
本来打算给他们个惊喜的,结果没想到瞬间就被围观了。
两个姑娘都是仔细打扮了过来的,江晓兰一袭浅绿色的长裙,配上白晰的皮肤很是养眼,眉眼本就秀气,再加上爱情的充分滋润后变得越发水灵,略略有些羞怯的表情看着更是惹人怜爱。
郑睫也一改以前的假小子作风,白色翻领T恤下面是这年代难得一见的小短裙,这份洋气十足的清纯萝莉范儿看得一帮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傻小子直流口水。小姑娘表情也大方的很,上来挽住卢伟胳膊后,还调皮的朝众人挥挥手。
其实单纯从长相上来说江姑娘是要占优的,但这些围观群众大部分缺乏恋爱经验,相应的,审美标准也有些偏离,活泼大方的小姑娘明显更受众人行注目礼了。
尤墨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上来牵住江姑娘的手,转身:“我们去谈恋爱,你们来不来?”
这大实话说的众人有心无力,除了远远的起哄就啥也干不了了。
毕竟还不太熟。
李贴拉住跃跃欲试想跟着进去瞧瞧的孙治和黄勇,“中午一起吃饭呢,别弄的跟没见过姑娘似的!”
转头又敲了敲看得楞神的李京羽:“中午你来不来?”
很明显没听他在说什么的大羽抹了下嘴角:“真好看!”
李贴面无表情的:“嗯,那就这么说定了,中午你接着看!”
反应过来的大羽直嚷嚷:“我可没原谅他呢,中午我就只看美女!”
这大实话让人也是一阵无语,不过很明显李贴已经见惯不惊了:“嗯嗯,口水擦一擦,别说你是东北的。”
————
现在已经是七月初,江晓兰两天前就开始自己的假期了。急不可奈的江姑娘和小姑娘之前已经碰头多次,早就把行程安排的满满当当的。
谈恋爱嘛,公园当然是首选,刚好人民公园离这儿不远,四人一行步行了十多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虽然是闺密,但还是渴望和恋人的私密空间,略一商量下时间安排后,小姑娘拉着卢伟坐摩天轮去了。
尤墨和江晓兰坐在小船上,也不用蹬,在九点过明媚的阳光下,碧波环绕的湖心公园上,随波逐流。
略带些草腥味的湖水让人忍不住深深的呼吸,眼前是一片生机盎然的绿海,耳畔是恋人的喁喁细语声,身旁是渴望的身体那温软的依恋,
最是小别胜新婚,分开的一周时间刚好让思念把心填的满满的,既不会空虚不满,也不会满溢出来相思成疾。
说不完的话儿就像那心底不断涌出的情感一般,真挚,且不假思索。
就像灵感涌现时脑袋中蹦跳欲出的情节一样,说出来之前,不知道藏在了哪儿。
直到说累了,江姑娘才安静的伏在恋人的怀里,感受着一起跳动的心声,微嗔的语气:“光听我说话了,也不说说你有没有想我,怎么想我的!”
傻子才回答这种问题呢,尤墨把怀中微微撅起的小嘴找出来,吻上去之前轻轻的说道:“听的我都像喝醉了一样,哪还记的何年何月,身在何地了。”
那些醉人的话儿,消失在空气里。
不小心,却沉淀在了心头,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