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云在前往西北大营的途中被马贼追赶,慌乱之中又遇暴风雪的天气,不慎从马车上摔下来,滚落山坡。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恰巧斥候轻骑队的铁牛出来巡逻,发现了雪地中昏倒的湘云,将其背回山洞。
而这个轻骑小队的头领为了稳妥起见,让铁牛检查湘云的包袱,在里面发现了至少三十万两的银票,顿时惊呆了山洞里的这些大头兵们。
轻骑队长则是发现了孟大小姐腰畔的那块御赐金牌,由此猜测这个细皮嫩肉的少年很可能就是皇上派来送军饷的。
而这时候,随着嘤咛一声传来,某腐终于是醒了过来,不过脑袋上被撞的那一下着实不轻,以至于她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观察周围的环境,而是捂着脑袋,做出各种痛苦的表情。
在这种昏昏沉沉的痛苦略微好转了一些之后,孟大小姐这才打量起了四周的状况,终于发现了铁牛等人,便很好奇的问了起来。
铁牛等人哪有跟钦差大人这种大官打交道的经验,一个个愣在那里,畏畏缩缩的不敢回答。
好在他们的头领还算见过世面,闻言半跪在地,抱拳铿锵有声的答道,
“属下西军斥候营第一分队队长林冲,见过钦差大人!”
“林冲?这名字好耳熟啊,好像在哪里听过!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湘云依旧捂着脑袋,望了眼外面依旧大雪纷飞的天气,不明所以的问道。
“回大人的话,这里是我们分队的集结地点,如今外面风雪太大,还请大人稍安勿躁,等雪一停,我一定快马加鞭护送大人前往狄将军的驻地,将这些军饷一文不少的交到将军手中!”
头领林冲很耐心的解释了一下目前的处境,一时间摸不清这位小大人的脾性,心情十分的忐忑,怕他万一生气起来,治自己一个延误军机的罪来,自己就是有十个脑袋,那也是不够砍的。
要说斥候轻骑不愧是狄青带出来的兵,面对一个人几辈子都用不完的银钱,铁牛等人竟是没有丝毫据为己有的想法,不得不说西军的军纪言明,不愧是大宋最能打的两支铁军之一了。
头领林冲倒是很相信手底下的这帮兄弟,掷地有声的作着保证。
只是湘云却是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对方说的什么,带着疑问说道,
“大人?军饷?呃,这位林冲大哥,你在说什么呀,你是在叫我吗,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难道大人仍旧不相信我等的身份?那也不对啊,我们身穿的乃是制式的盔甲,一般人根本不敢伪造,而且包袱我们都查看过,如果真是劫匪,此刻早已是杀人灭口,分赃走人了,哪还会在这里和他废话!要不然就是我猜错了,他真的只是一个富家公子哥,可那银票和金牌却是做不得假啊,这就奇了怪了,不行,我得试探他一番!
看到湘云满脸的疑惑之色,林冲也是再次皱眉,不由壮着胆子问道,
“敢问这位小哥尊姓大名,家住哪里,来到这荒郊野外的是有什么事吗?”
“姓名?家住哪?什么事?为什么,为什么我全都想不起来了,我到底是谁?啊,头好痛,好痛!”
听对方连问了自己三个问题,某腐也是努力的回忆着,这时才发觉自己的脑袋里一片浆糊,只余下一些模糊的画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任何的事情,不禁捂着脑袋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看着湘云的样子,林冲也是瞬间傻了眼,感情这位是摔坏了脑子,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见到这种情况心里也是泛起了苦水,
这可难办了,没法得知他的身份,将军问起来,这一个渎职疏忽的罪名可是跑不掉的了!
“头,这小子好像是摔坏了脑子,不记得事了,俺娘说这叫失魂症,说不定过段时间就能好,也说不定永远也好不了了!”
铁牛也是看出了湘云目前的症状,想起小时候村里有人忘记事时,自己的娘亲告诉过自己一样,这时也是赶紧提醒着自家的头领。
“我知道,可不管怎么说,银票和金牌都是真的。这事事关重大,已经不是我们能过问得了的了,等天好点,我就带他去见狄将军,你们一定要把这个地方守好。任何形迹可疑的人都先控制起来,过几天再放出去,如此巨额的军饷,消息一旦走漏出去,那就是天大的祸事,说不定都能将西夏一品堂的堂主李元虎给引来!”
林冲自然不用他的提醒,不过见其也是好心,不禁将声音软了下来,告知了几个大头兵应该注意的事项。
而等他说完话,回头看向湘云的方向时,便见孟大小姐已是倒在地上,再次昏睡了过去。
“唔,原来是睡着了,这样也好,省得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喊大叫的闹出许多动静,暴露了我们的位置!”
眼见湘云再次晕倒在地,林冲的心立马揪了起来,在探视了一下她的脉搏之后,才知道是虚惊一场,顿时放下心来,和铁牛等人商议着自己送人走后,这里守备的一些细节问题,
“对了,铁蛋,等雪停了,你们几个务必要查清楚这位,呃,公子是怎么摔落山坡的,尤其是五连发卡弯附近,一定要反复的探查!若是意外事故,找到他骑乘的马匹或者马车,要么带来这边隐藏,要么就地销毁。”
“放心吧,头,天晴了以后,我们就去办这事,不过是起交通事故,掩盖痕迹对我们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
比起其他大头兵,稍微还算有些头脑的铁蛋顿时拍着胸膛应承着,表示这事自己擅长,这段时间以来,掩埋西夏兵的尸首也已经是驾轻就熟了。
只不过听到这话,林冲的眉头并没有解开,反而是锁的更紧了,
“你们千万不要掉以轻心,要真是这样倒还没什么,万一那现场有打斗的痕迹,一定要及时掩藏好自己的行踪,暗地里探查究竟是何人所为,若是马贼说为,直接平了就行。要是有骑兵弯刀的痕迹,切记打草惊蛇,一定要等我回来商量,那极有可能是西夏的那些探子!”
“怕他个卵子,头,就算是西夏人咱们这些日子也杀了不少,碰上了直接干掉就是,难道俺们还怕了他们不成?”
性格颇为火爆的铁牛当即按捺不住心中的憋气,一个心思就想着砍翻西夏人,冲进敌群杀他个酣畅淋漓为好。
对这个莽夫,身为头领的林冲没少为之头疼,此时听到他如此慷慨激昂的话,恨不得一巴掌将其拍成个雪人,立马怒道,
“住口,你就不能用用脑子吗?成天就只知道干干干,咱们是斥候,最主要的任务是将最重要的军情传达给将军,传达给西北大营,你们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再说经过这段时间的清剿,敌人也是有了集结的倾向,我怀疑他们是想采用局部包围的战术,准备将我们个个击破,所以你们绝对不能急躁,遇见了之后只要悄悄记下他们的位置便好,剩下的等我回来再说!”
“嗯,头,你放心吧,我保证不会轻举妄动,若是有哪位兄弟热血上涌,冲昏了脑袋,我也不介意将他捆了,扔在这里烤火,嘿嘿!”
铁蛋倒是很清醒的做出了自己的表率,不过他最后的那句烤火却是让旁边的铁牛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一脸蛋疼的表情。
因为这里所谓的烤火,并不是指一般意义上的烤火,而是将人捆好之后,直接扔在火堆旁边,不管不问的饿他三天,其余人则是抓些山蛇野兔之类的山珍美味来剥皮烤了吃。
那极具诱惑的肉香和烧的滋滋作响的皮脂,对于一个饿了几天的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尤其是别人在大快朵颐的同时,自己还只能眼睁睁看着,不得不说是一种非人的折磨。
铁牛在一次不服命令之后,便被这样整治过一回,从此在心里留下了相当深刻的阴影,再不敢随意犯错。
此刻听闻铁蛋用这种酷刑来威慑自己,当即也是吓得不敢吱声,只能吹胡子瞪眼的在那干气。
“呼,呼!”
洞外的大风刮的更加猛烈了,将火堆吹的都忽明忽暗的,一节节木材都是噼啪作响,掩映着大头兵们的脸色都是凝重异常,也不知道是因为敌人的集结,马上有大仗要打,还是因为那包袱里的三十万两的银票太过沉重的缘故。
好在经过一夜的肆虐,当第二天太阳当空直照大地之时,早已是一片风和日丽的景象。
唯一不同的是,不管是大地山川,还是树木花草,全都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棉袄,在茫茫的冬日里,显得保暖了许多。
火堆也是终于燃尽了最后一块木材,冒出几缕青烟,余温依旧烘的山洞里面暖乎乎的,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冷。
阳光照射进来,打在湘云的脸上,某腐感到暖洋洋的,不由得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微眯着睁开了眼睛,这才发觉大头兵们已经穿戴整齐,都在直直的看向自己,不禁有些郝然,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你们,你们大家都看着我干嘛,是不是我头发变得凌乱了?”
“这位,呃,赵公子,时间不早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及早上路,赶往狄将军那里了?”
林冲表示很无语,只好催促着某腐准备动身,话到嘴边,却发觉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姓名,心想着此人既然有御赐金牌在身,肯定是宫里出来的贵人,称呼一声大宋的国姓赵公子,总是没什么大错的。
只是湘云依旧是不明就里的问了一句,
“赶去狄将军那里?狄将军是谁啊?我们为什么要赶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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