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此等孽爱,除了错愕之外,也不得不令人唏嘘不已。
哪知张小京这个愣头青,却没有一点怜悯之心,轻笑道:“吴嫂,你为什么要对柳老爷子下毒?”
这也是包括柳翔冬在内,所有人关心的问题。骤然间,大家的眼神迅速由悲情转变为不解和质疑。
柳翔冬像是忽然间为吴兰芝找到了一个开脱的理由,松开怀里的美人,抓着她的双肩,盯着她道:“兰芝,你是被人利用的,是不是?”
向玉敏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来。
吴兰芝抽泣了几下,缓缓地摇了摇头,凄然道:“没有人利用我,下毒是我一个人的行为。”
柳翔冬痛苦的追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干呀?”
“哈哈哈……”吴兰芝推开柳翔冬,像是疯了似的,忽然狂笑起来,那具成熟曼妙的身躯在房间里来回摇晃的舞动着,“哈哈哈……想害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走到张小京跟前时,吴兰芝突然顿住了,盯着他道:“如果你非要我说出一个理由,那么就是爱,这个理由行吗?”
当一个女人,或是为情所困,或是被爱包围,或是被爱抛弃的时候,杀人、自杀……样样事都可能做得出来。
所以,爱,是个最好的害人、害己的理由。
张小京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问道:“你是因为爱柳老爷子,所以才要对他下毒的?”
吴兰芝对着柳巡风凄然一笑,道:“柳老爷子是我的长辈,我对他只有尊敬。”
张小京兴奋的眨了眨眼睛,“哦!那你的这份爱,就是被别人利用了。事到如今,何不痛快的说出来?”
吴兰芝伸出手来,轻轻的托住他的下巴,缓缓的吐了口气,柔情万种的说道:“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阵阵幽香好像调皮地小精灵一般,钻入张小京的鼻端;楚楚动人,带雨梨花的俏脸映入他的眼睛;时断时续,若有若无的抽泣声,充斥着他的耳朵……
莫说张小京这种未经人事的青葱少男,就算是在花丛中跌爬滚打多年的老手,恐怕也很难抵御她的魅惑。
张小京的居然脸红了,红的像煮熟的虾米,他的心不争气的加速了跳动!
这是人之常情,没必要嘲笑、讥讽我们的猪脚。
张小京深深地吸了口气,将纷乱嘈杂的心渐渐的安抚下来。他没有躲避吴兰芝的目光,凝视着她,眼神里,不知道是怜悯,还是痛心。
她虽然是个可怜的女人,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顿了顿,得不到张小京回答,吴兰芝便放开了他的下巴,叹息道:“你年纪还小,是不会明白什么是爱的。”
柳翔冬看着她,心都快要碎了。
吴兰芝又故态萌发,摇摇晃晃的飘到向玉敏的跟前,久久的盯着他,眼波里柔情似水,深情道:“向……向医生,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向玉敏的眼神居然变得柔和起来,眼眶湿润的与她凝视着,喉结上下动了动,但终究没有说出一个字来。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吴兰芝芳心之中仿佛被针刺痛了一般的难受,无限失望的将目光从他的脸上慢慢挪开,感伤道:“男人,都是一群懦夫。只有女人才敢为爱而生,为爱而死。”
听到这里,向玉敏痛苦万分的低下了头,两滴泪水悄然滴落在地上。
房间里鸦雀无声,大家都在猜测着,这女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张小京忽然道:“我虽然不怎么懂爱,但也看过一些书,世上有一种爱叫盲目的爱,不分对错,不分是非,这种爱不仅伤害了别人,也伤害了自己。”
吴兰芝一愣之后,蓦然回头看着他,并没有答话,只是略显痛苦的摇了摇头,让男人看了也心痛万分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落下。
张小京接着道:“一个爱字,难道就想瞒得住事情的真相吗?在这起阴谋中,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角色,幕后还有主谋。”
吴兰芝再也不理会张小京,风一般的飘到柳翔冬跟前,双手轻轻的抚摸着他那张英俊的脸蛋,凄然笑道:“冬子,我没有看错你,你是个有情有义,敢作敢当的男人。”
柳翔冬无限深情的望着她,“兰芝,你怎么这么傻啊!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吧,我会求爹原谅你的。”
自从接受了张小京的阴谋论之后,柳巡风靠在床头上,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好像这事与他没有一点关系。
吴兰芝痛苦的摇了摇头,“请原谅我的自私,就让事情到此为止吧。”
张小京忽然道:“幕后的主谋是不是向医生?”
说出了这句话,张小京似乎卸下了千斤重担!因为他心里很早就有了这个怀疑。
“放肆!”
向玉敏阴沉着脸,刚想痛骂张小京时,哪知柳巡风突然睁开了眼睛,咆哮了一句,像头发怒的狮子。
张小京傻愣愣的望向柳巡风,后者也正瞪着一双可怕的眼睛,怒视着他。
所有人都惊呆了!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僵直着,房间又是一片寂静,死一般的的寂静!
忽然听到吴兰芝哀怨的声音:“冬子,抱紧我!”
柳翔冬回过神来,柔声道:“兰芝,我抱着呢。”
“冬子,永别了,来生让我们再相爱吧。”吴兰芝说完后,便瘫软在柳翔冬的怀里。
“兰芝,兰芝……”柳翔冬吓得惊呼起来。
可是,吴兰芝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无力地垂落下去。
变故来得太快,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就此香消玉损。
“兰芝,你为什么这么傻啊?”
房间里,只听到一阵阵柳翔冬揪心的低低哭泣声。
向玉敏脸色惨白,缓了一下,似乎长长的舒了口气。
柳巡风无力的闭上眼睛,摆了摆手,冷冷道:“除了向医生,所有人都出去吧。”
等到柳翔冬抱着吴兰芝的身躯走到门口时,柳巡风忽然又睁开眼睛,声音柔和了许多,“笑笑,不要声张,把好好的她安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