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12月3o日晚上,源田实终于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论当演员的水平,在海军内他算是出类拔萃的,但放在高层还远远不够看,他充其量只是个演员,天皇才是影帝。
当天晚上,裕仁下达诏书,宣布讨逆完成并进入最后处理阶段,然后率众多高层去电影院观看记录电影,在看到塔拉瓦累累遗体的镜头时,率全场起立鞠躬,“嚎啕大哭不止、几欲昏厥”,最后流着眼泪对众人表讲话:“……朕为此贼蒙蔽近2o年,不识民间疾苦,不知官兵死伤,不明臣民忠诚,皆是朕过失矣……幸祖宗有灵,堀大将只手擎天,前后两任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及各忠勇官兵持续奋战,内灭朝敌、外克顽敌,刷新海内,扬宇精神……”不但亲手为电影题写题名,还建议把此次讨逆情节加进去,全面展现联合舰队功绩,并作为全国中小学生必修课,每年开学之前必看,“要振奋皇威、代代相传!”。
堀悌吉一方面代表海军对讨逆过程让陛下受惊感觉抱歉,另一方面又表示“年老体衰、不胜操劳、乞骸骨归乡”,经众人再三挽留,决定勉为其难,继续为国家效力。
12月31日,海军举行盛大的阅兵仪式,数十万不明真相的东京民众夹道欢迎,为联合舰队的赫赫武功、为国贼集团旋起旋灭感到振奋,“板载”声不绝于耳,这次堀悌吉还是和裕仁同坐一辆车,不但检阅了在场的6军海战旅团,还登上大和号检阅海军阵容。货轮中余留的战利品鱼贯而出,排成长列进,形成头尾相连、过1o公里的长龙,刺激众人兴高采烈。
随后,大和、武藏两大巨舰表演了分列式,三艘航空母舰倾巢出动,为东京市民表演了低空绝技:
8o余架飞机排成整齐队伍在海面上空仅仅12o余米的地方飞行,远远望过去如同漂在海上一般,铺天盖地而来,然后到近海时同时拉起,直冲云霄,赢得热烈喝彩。然后在数十万民众瞩目下,包括赤松贞明、坂井三郎等优秀飞行员表演九机同步“清扫三重奏”,看得台下一片目瞪口呆,掉落一地眼镜,然后是天山改机腹下飘落大幅横幅,恭祝昭和19年新年到来。
阅兵仪式之后照例就是收尾与封赏工作,科尔原本认为日本还要乱上几天才能恢复正常,没想到很快就接到通知,1月3日上午1o点召开大本营与盟国沟通会议。
“什么?贵国又换相了?”刚到会场,科尔就听到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
“是啊,有您一份大功劳。”石原莞尔阴测测地笑道,“您可是倒阁高手。”
“别胡说,整个事件自始至终我都没参与,除那天临时被拉来当了一下裁判,其余时间都躲在宾馆里瑟瑟抖、朝不保夕……”科尔“怒斥”道,“你们还信誓旦旦给了我一份顾问团名单,我满心欢喜给了柏林,元高高兴兴地同意了,数字也认可了,现在你们又反悔,我怎么对元交代?我的少将泡汤啦……呜呜。”
“科尔君,石原君说得不错,您每次来真的就换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个道理讲不通透,以后两家很难合作的呢。”
“巧合,巧合,这完全是巧合。”科尔反击道,“不然的话,每次倒阁后石原长官的职务总往上动一动,是最大的受益者之一,我能说这是石原将军导致的么?”
“是啊,是啊,前两天殿下刚说要石原君也可晋升大将呢,这不晋升令就下来了?”周围一堆人起哄。
“伶牙俐齿,哎,说不过你。”石原莞尔苦笑道,“再说,晋升的可不止我一个,山本君不也挂上元帅海军大将了么?”
“是啊,是啊……我们打仗打得好,不如堀大将电影拍得好。联合舰队两任长官,薪火接力、永攀高峰,用胜利谱写同学情谊。”下村定起哄道,“不行,6军也要拍电影。”
多田骏马上说:“好,这事情就交给你办了。”
下村定的脸顿时拉得老长:“我哪有这本事。”
众又大笑。
科尔心想:真相怎么能说呢?兵变最紧张之际,3艘潜艇就潜伏在东京湾外,使馆也做好了万全准备,甚至锡兰方向的海军6战旅也做好了接应准备,只是最终没派上用处而已,对堀悌吉只手翻天的魄力和实力,他除了赞叹和惊呼,剩下唯有对霍夫曼的深切佩服——“你到日本去,最重要的就是抓住堀大将,只要有他在,一切都好说。”
“殿下来了。”
“来来来来,我们一起欢迎新相。”众人对准东久迩宫稔彦王齐刷刷鞠躬,“相阁下万胜!”
“你们哪,哎,你们哪!这样子以后还能不能愉快地交流了?”东久迩宫稔彦王满脸红光,心中十分高兴,扫视了在场众人一眼,问道,“堀君呢?”
“他这几天天天喝酒,估计还宿醉未醒呢?”
“谁又在背后编排我?我不是来了么?”堀悌吉微笑着走进会场,“抱歉,我来晚了。”
“哪里,哪里,堀枢密、堀侯爵来得正好,请上座,请上座。”
“你这是在讨打!”
1944年1月2日,由于原相宇垣一成在讨逆事件中上蹿下跳、企图浑水摸鱼,虽然未实质性参与,但6海军双方认为他不够老实,决心走马换将,连小矶国昭也认为他操心太多,需要休息休息。宇垣一成被迫提出辞呈,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相宝座,在各方一致推举下,相任命就落到东久迩宫稔彦王头上。
说起来当年他在法国留学时,一位算命的老太太就说他将来一定能成为日本相。他说自己不但是皇族,还是6军军人。在日本这两种人按例是不能出任相的。老太太却说日本将来会出现革命或某种大事变使他担任相。从今天来看,这个卦算得还真是神了。裕仁对这个推举很满意,马上批准。
随后大本营人事生了重大变化,皇族军令显然走入了死胡同,6海军高层重新洗牌:
功劳最著、声望最高、实力最强的堀悌吉此前被册封为侯爵,并担任海军枢密使,统辖所有海军事务,并兼军令部总长及联合舰队司令长官,自萨摩建设海军以来,集权莫过于此;
石原莞尔因力主6海协调、又在过去一年坚持从中国大6撤军,使6军局面好转不少,为各地实力派人士共同拥护,晋升6军大将并接替参谋总长职务;石原派干将河边虎四郎则接任参谋次长职务,为回报多田骏帮助,石原莞尔又把宪兵司令职务让给了多田系的人马。现在6军中枢真的就是铁板一块,石原莞尔+多田骏联盟牢不可破。
这些都还在情理之中,最出人意料的任命是年仅46岁的武田攻晋升为6军中将并担任近卫师团师团长。按照武田攻的年龄和资历,担任少将是得当的,他的6士同学差不多都已获得了这样的军衔,但这个年纪当中将除非有皇族身份,其他基本没有先例,而出任近卫师团长更令人惊骇一般说来,武田攻这样破格提拔的中将顶多是在6军省或者参谋本部弄个机关职务过渡积累,根本不会一跃而成为近卫师团长——这惯例是资深中将才能担任的职务。
但裕仁认为武田攻保驾有功,忠心特别难得!更重要的是头脑还十分清楚,既有战功,又有机械化部队指挥能力,手腕也灵活,是个不错人才。东久迩宫稔彦王、石原莞尔乃至海军方面都看好他,甚至已入预备役的田中新一也大力推荐,一时间颇有众望所归的场面。于是武田攻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晕了,一年之内不但两次晋升还出任要职,朝野炙手可热。
所有人都认为,不出1o年,甚至可能再过5-6年,武田攻就有机会当上6军大臣或参谋总长,一堆人都削尖脑袋希望把二代拜在武田攻门下当学生,这架势让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慌了神,托词要整顿军队躲起来了,什么应酬都不肯参加,就算是勉强露面也喝上两杯就落荒而逃,与以前善于交际、行走四方的形象大相径庭。落在高层眼中更是嘉许:这是个稳重之人,可以大用。
“今日主题是召开军事会议,重点讨论下一阶段军事策略与日德合作事宜,所以邀请科尔特使一起参加。”主持会议的东久迩宫稔彦王道,“先请科尔特使给我们讲几句,谈谈德方的想法与希望。”
“我方最看重的还是联合舰队西征,至于军备、技术、资源、情报、经济、人才等方面的合作,我认为现有执行的不错,可以继续深化、扩大范围。”科尔道,“所以我想先听听堀大将的意见。”
众人目光刷地集中在堀悌吉身上……
ps:还有一点内容,需要一个章节,下一章讲完,日本暂时告一段落了,抱歉,抱歉……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