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柏奇听到这,不由忧心道:“若是如此,那于得水的这一百多人就是敌非友,到时候动起手来,咱们人单势孤,却怕不是对手要不要我写封书信给家严,让他老人家派一支人马来?这样动起手来,也好有个照应”
严鸿这段时间相处,对于这位胡三公子也算比较了解彼此同为纨绔,智力上真心有差距当然,自个这两世为人,经验毕竟比他丰富更别说,眼下大小美人把胡三少爷的眼都快晃瞎了,色令智昏下做出如此不靠谱的判断,也就不为怪了z
不过,严鸿知道此时不是提升胡柏奇智商的时候,因此只是劝慰道:“胡世兄,于得水的锦衣卫,不可以作为依靠,倒也不必过分的依我看来,于得水那厮拿些银钱卖些消息倒是敢的,不过要说跟咱对打,吓死他也不敢别忘了他是世袭的锦衣官,子孙后代也都指望着这个身份吃饭,要这样干,等着他的最轻也是革职发配,子孙夺荫,严重一点脑袋都可能搬家李家的银子,还买不了他的命,他无非是个两不相助而已”
王翠翘听两人说了几句,却也插口道:“只是李文藻这恶贼既然如此厉害,怕徐郎落在他手中,若是被他狗急跳墙杀害……就算不死,被他折磨一通,怕也是承受不起啊”说到这里,不禁面有戚容
严鸿却笑道:“姐姐不必的姐夫如今在牢狱里,却是暂时安如泰山于得水那厮虽然敢花李文藻的银子,卖我的消息,但是若说他敢不遵陆大都督号令,坐看我姐夫稀里糊涂死在牢狱里,却也是万万不能他说姐夫如今没事,料来也是没事更何况林养谦拿我姐夫,并非对我姐夫有深仇大恨,他存了沽名钓誉之心,也就不会先把我姐夫折磨的不chéng rén形,反而还会让他养好精神,这才露他山阴县令的威风”
这个事倒是不难理解毕竟林养谦想的是请来圣旨,当众斩掉徐海,悬首示众那么到时候,要是杀的徐海,一副凶神恶煞的涅,威风凛凛,被绑起来还不断挣扎,口出恶语,吓得围观百姓不敢近前,然后一刀两断,这才显的出林大尹的手段反之,要是到时候徐海有气无力,奄奄一息,一副弱鸡德行,被衙役拖死狗一样拖到法超一刀斩首,那谁知道这到底是啸傲东海,杀人越货的海贼头子,还是随便从街边抓来的阿猫阿狗?杀了这样的货又有什么威风?
王翠翘也是关心则乱,本身的人情计谋,却并不差她听到这,自然理解,于是芳心稍定,招呼绿珠为严鸿倒茶预备吃食,
却看外面刘连进来,禀告道:“千户,外面有几位本地百姓,前来求见”
严鸿眉头一皱,心想我来这边办案,消息这么快就传出去了啊但又不好不见,心想趁机摸一摸这绍兴的民风也是好的于是传令请进
过得片刻,进来五个人,却都做商人打扮为首一个,年龄不到六旬,生的中等身材,白白胖胖,一部花白胡须,眼睛挤在脸上的肥肉中间,却是精光闪现进来之后,打躬作揖道:“千户老爷,小民有礼了”其他几个人也纷纷道:“有礼了”“见过老爷”
严鸿见这几个人年龄至少都能当他爹,哪敢托大,赶紧道:“诸位父老尊姓大名,有何见教?”
为首那个俨然是众商人的领袖,拱手道:“千户老爷,小的名叫李鸿远,乃是本地人士,做些小本经营”
严鸿一听李鸿远这三个字,心头一震原来这厮就是当年和李文藻勾结,糟趟王翠翘,还害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但他早已历练得宠辱不惊,心中虽然恨不得直接一刀把对方捅死,脸上却堆笑道:“李员外,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其他几个商人也都报了姓名,无非是张三李四王麻子严鸿也不耐烦记那许多,拱手道:“却不知各位前来,是为何事?”
李鸿远上前一步,笑道:“听闻千户老爷从京城南下办案,沿路鞍马劳顿这里有一点小小意思,请下面的兄弟们喝碗茶水,也是我们江南地方上的一点心意”说罢,从袖中掏出一叠会票,毕恭毕敬,递到严鸿手中
严鸿心中暗道,你这黑心的商人,总不会真为了孝敬我跑这一趟管他的,钱先收下再说当即袖子一伸,把会票笼走,接着道:“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各位父老若是有何委屈,便请向本官明言”
李鸿远大拇指一翘道:“久闻严大少爷少年有为,果然眼光非凡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敝处林老父母,拿住了倭酋徐海好叫大少得知,这徐海为寇多年,烧伤抢掠,无恶不作我沿禾民,都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以大快人心然而近来又有谣传,说这徐海的同党在朝廷活动,要留他一命,纵虎归山我等小民,难免心惊肉跳俗话说纵虎容易缚虎难,一旦叫这徐海虎归深山,他又要劫掠沿海,后患无穷因此上,小民想请严户侯主持公道,速速将这徐糊法,以安民心”
严鸿心中暗道,这厮打着民意的幌子,说得好听,只怕是要借机除掉你们自己的心腹之患徐烘要死了,那才是生灵涂炭,后患无穷呢但这话自然不可明说他乐得装傻充愣道:“此来江南,我是奉了陆大都督将领徐海处斩与否,下官却不能擅作主张”
李鸿远笑道:“京中的事,长官自然比小民等清楚不过徐海一日不死,我沿海百姓,一日不安再则,听闻那厮生性顽劣,只怕在狱中胡说八道,累及朝中诸位大人是以小民存了一点心愿,欲速见此贼伏法就算天意看他作恶多端,就牢狱内收了他的命去,却也是恶贯满盈,自遭报应啊”
严鸿听李鸿远这般说,却是暗示他在牢狱内下手,叫徐海死的不明不白,心中不禁更起憎恶之心但脸上依然不动声色:“若是徐烘遭天谴收了去,那自然无可奈何其余事情,本官却只能奉上峰之命辛苦各位父老来这一趟了送客”
李鸿远又深深作揖:“甚好长官辛苦,小民等全仗长官做主”说罢,领着几个商人出去了
待得李鸿远等退出,严鸿不由往椅子上重重一靠:“这个李文藻,却真真好生厉害”
王翠翘胡柏奇也都出来王翠翘切齿道:“李鸿远这厮,当初便是他害了我全家,如今又欲置徐郎于死地我与此贼,不共戴天!”
严鸿道:“李鸿远此来,怕是受了李文藻的安排这老贼终究还是按耐不赚先派他堂哥来送个信我若是收了钱,同意断送徐海,那他便可高枕无忧”
王翠翘听到此,瞥了一眼严鸿,却不说话严鸿知她心思,笑道:“翠翘姐,你休要平白的不说有陆大都督将令和我祖父的话,单只为咱姐弟之情,我岂能随意害我姐夫?今天收下银票,是那贼人的银子,不拿白不拿,一来也是叫那李文藻摸不清咱的虚实只待多摸清些情形,便筹划救姐夫出来”
说到这里,掏出先前李鸿远塞的银子一数,却足有三千两之数,堪称大手笔他也不做评价,微微一笑,心想三千两若是送给黄河双侠云初起,别说杀一个徐海,怕是三五个也杀了但在我这里,想断送大明朝百年海疆宁和,你再加一百倍也不够啊
到了吃过晚饭,掌灯时分,严鸿与胡柏奇在一起无聊的掷着骰子,两人都没把输赢放在心上,只是消耗时间胡柏奇本有心叫上几个绍兴府的红姑娘来解闷消愁,却又怕走漏了消息,好不烦闷
正在这时,忽听一阵敲门声,却见王霆走了进来,躬身回道:“启禀严长官与胡公子,有个小子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不知是什么路数,被咱们放哨的兄弟拿了进来他自称是本地的县丞,名叫王运来,说是求见长官,不知见还是不见?”
严鸿听到这,顿时来了精神,三个骰子随手一掷道:“见!必然要见,把他带过来,我这等的就是他”却见三个骰子滴溜溜旋转半晌同却是三个六,豹子通杀!严鸿拍掌道:“好兆头,好兆头!”
片刻之间,县丞王运来进来此人今年不到四十,生的相貌普通,无甚出奇,一身打扮却是百姓装束,脸上故意还贴了几块膏药,想必是怕人认出来严鸿见他被五花大绑送进来,嘴里还塞了块破布,故意脸一沉道:
“放肆!这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把王二尹绳捆索绑,这成何体统!还不快快解了绑绳?”至于说为什么不亲自解绑,这个又不是拍水浒传,严鸿也不是演宋江,却犯不上如此
待等解了绑绳之后,严鸿才过来施礼道歉,王运来却不起来,跪在地上道:“下官更换了衣装,锦衣卫的长官不识下官,却也是有的,却不敢怪罪长官们只是下官此来,实在邓天大的干系,还望严小相公千万不要走露了风声,免得下官遭难”
第二百二十二章江南富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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