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内,李世民与李承乾、房玄龄、杜如晦、李靖、李绩、侯君集商议突厥的事情。
突厥兴衰与大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个统一的突厥不符合大唐的利益,一个长年累月战争的突厥同样是符大唐的利益。因为立国之初,重启丝绸之路是既定国策。
现今之世,以非同往日,固步自封只会落后被灭,应当打开国门走向异域,与他国行商贸之事,促进自身发展。为了大唐的将来,丝绸之路必需开启。丝绸之路虽不经过突厥,但难保突厥人不凉州至甘州这段狭长的土地上进行破坏。而突厥在东亚、中亚具有非同寻常的影响力,且又与大唐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故而,打败突厥的颉利、扶持忠于大唐的新主是很有必要的,一来可以达到震慑西域诸国的作用,二来又能除掉这个心腹之患,所以大唐的有识之士一直针对突厥做大量的工作。眼下亲善大唐的突利、夷男被小小奚族在背后捅了一刀,使得战局朝有利于颉利的方向发展,这容不得李世民不重视。
这奚族与隋朝余孽就像两个钉子一样,东西各一的牢牢的钉在大唐的版图上,如果颉利获胜,一定以这两个地方为犄角,轻而易举的就能威胁到整个山东地带。现在奚族与颉利狼狈为奸已经威胁到了大唐帝国的安危。不管是出于帮助突利夷男还是大唐本身的利益出发,这颗钉子都必须拔出,将其领土纳入大唐的版图中来,况且,奚族与大唐一样还有不小的过节呢。
武德三年,自称燕王的高开道接受唐朝北平郡王封爵,任蔚州总管。次年,复自称燕王,起兵反唐。武德六年他第一次引突厥兵攻幽州,突地稽率兵击退。不甘心失败的高开道之后与奚族沆瀣一气兵攻幽州,尽管州兵将其击退,但与其接壤的易州却损失惨重,百姓死伤殆尽,之后,定州也多次受到奚族的袭扰,百姓苦不堪言。
“陛下,奚族作恶多端!现在他们与突利夷男甫战正酣,我们何不学他一学,将其老窝一锅端。”
“陛下,自从渔阳高开道、朔方梁师都、马邑苑君璋三贼相继覆灭,奚族与前朝余孽的领地成我大唐唯一的破绽,就如我大唐的背心芒刺,满是危险隐患,臣亦认为该当早早拔除为妙。”李世民之左膀右臂——房谋杜断率先表态。
此刻,李承乾站了出来道:“父皇,儿臣有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李世民惊讶的看了李承乾一眼,道:“太子有话,不妨直说!”
李承乾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的说道:“儿臣认为奚族,癣疥之疾、土鸡瓦狗弹指可破。尽管其领地镶入我大唐之版图,可其又何尝不是处于我大唐三面包围之中?故而,儿臣以为与其拿下唾手可得的奚族,还不如留下来换取更多的利益。突利、夷男与颉利陈兵对峙,不敢有丝毫分心,然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奚族一天不除,二人就会受到重大的损失,若二人对此不动于衷,又如何对忠诚于他们的部落有所交待?突利、夷男战不是,不战也不是!在与颉利决胜之前,求我大唐助其牵制、覆灭奚族无疑是唯一的出路。综而言之,儿臣认为歼之,不如养之。”
李承乾出的这个主意,让大家眼前登时为之一亮,李世民沉吟片刻,发现李承乾这一计完全可行,效果比直接灭了奚族还要大得多。
李世民是又惊又喜,惊的是李承乾竟尔临场想出了这样一个妙计,而且还分析得有理有据,喜的是李承乾能够跳脱出自己给他带来的压力,能够放任自己的思维去思索问题了,这一点,正是他一直期待的现象啊!
正如秦风当日向李承乾分析的一模一样,李世民希望自己的继承人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主见,而不是唯唯诺诺的应声虫,唯有如此,自己的继承人才能让大唐走得更远、更辉煌。现在,先不论李承乾的计策可不可行,单是在心境上的成长,足以让他喜不自胜了。
李世民有些炫耀的笑对大家道:“诸位卿家,太子之策可行否?”
杜如晦想了李承乾的谋算,也认为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便道:“太子之策大妙!臣,有些急切了!”
房玄龄也出列赞同!
李世民看了看李承乾,又看了看自己倚重的左膀右臂,甚是得意道:“如太子所言,奚族一事暂且罢休,咱们就坐等突利、夷男的使节前来求救吧!”
“父皇,儿臣认为突利、夷男应该已有路上,我们可以针对奚族提前暗中准备,待突利夷男的人抵达后,待他们的承诺兑现后,我们就可以用摧枯拉朽之势除掉这个癣疥之疾。”
“说得好!”李世民拍案叫绝。正要下达具体的安排。突然传来了秦风求见的消息。
李世民脸上一喜,笑道:“这小子八成是送来一些喜讯来了!”他并不能肯定秦风是为此事而来,但却知秦风在这即将成亲的关键点,不会平白无故的来找自己,此来很可能是为了突厥之事。
秦风得到通报,大步向甘露殿走去。
自答应为贺逻鹘与阿史那结社率引荐李世民以后,他跟郑丽琬的约会只能终止,见郑丽琬脸上闪过丝丝的不舍,也知对方心中所想,愧疚在心,表示过几天补上。
郑丽琬得了承诺,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一行四人绑着余生的颉利杀手返回长安,郑丽琬知道秦风有事,很爽快的自行回家去了,秦风只能很抱歉的中途离开,然后才领着贺逻鹘与阿史那结社率前往皇宫。
来到皇宫,将颉利的杀手交与禁卫后,三人除了拥有出入腰牌的秦风能够畅通无阻以外,两人都无法入内,只能将他们留在宫外,听候召唤,独自一人前去面圣。
秦风走进了甘露殿,却见殿内李承乾、房玄龄、杜如晦、李靖、侯君集、李绩等关键人物人竟然全在殿内。
看着甘露殿里的七人。秦风心想:“想必也是在谋划突厥人吧!”如此想着上前道:“秦风拜见陛下、太子,见过诸位大人!”
“免礼!”李世民呵呵一笑,李承乾也挂起了开心的笑容,他自己献出的计策被李世民采纳后,也感受到了李世民那种炫耀的开心,故而对提醒自己的秦风甚是感激。
房玄龄、杜如晦、李靖、侯君集、李绩对秦风的感观不错,也均是相继点头示意。
“贤侄此来可是为了突厥一事?朕正与诸位大臣商议至关键处,你不妨在旁听听,发表一下看法!”李世民知他可能为突厥一事而来,这突厥是大唐最大的敌人,也是大唐进军西域最为关键的第一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尽管还不是出手良机,但突厥的丝毫变化都值得重视。
广听建言,集合众人之智,方是克敌制胜的不二之法。李世民私下里将秦风称为贤婿,在人多面前且尚未完婚之际,自然不好随意称呼。
秦风道:“陛下,小侄正是为西域高昌一事来,而且情况紧急!”当下也将救贺逻鹘、阿史那结社率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当然在细节上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将郑丽琬给隐藏了下来,只是说自己见天罚闲得慌,为了保持它的野性外出遛马。
听此消息,李世民与李承乾、房玄龄、杜如晦、李靖、李绩、侯君集等人一个个的无不眉开眼笑。李世民便让李承乾将他的计谋一一道出。
秦风心中感慨万端,果真是老子英雄儿好汉,这算计起人来,李承乾可不弱于人呢!也难怪有种到谋自己老子的反呢。
李承乾的计策确实不错,可谓是一举多得。
奚族没有资格成为大唐的心腹之患,但存在于东北战略要道,对大唐东北的安全始终是一颗定时炸弹。在大唐天下一统的情况下,奚族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投降成为大唐的附属国,要么等着大唐去收拾。不过对于大唐而言,前者更好一些,因为大唐出兵高句丽,把后路留给别人总是不好的。奚族不像历史那样臣服于大唐,选择了投靠颉利,正好给大唐歼灭他们的借口。
奚族参与突厥内战,领地内兵力正空虚,是大唐出兵的最佳时间,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将领土连成一片。
贺逻鹘的到来,算是大唐的额外收获。以大唐这群老狐狸的阴险,不将突利夷男炸出几斤油那才真是奇怪了。
“贤侄可知,贺逻鹘的目的?”李世民询问了起来,只有明白了对方的目的与底牌,自己才好下注。于是,大家也看向了秦风。
秦风早有准备,这回城的路上,他已经将贺逻鹘、那史那结社率套得差不多了,贺逻鹘虽说老成,但论心机又哪是秦风的对手,那史那结社率是个粗人,稍息吹捧他一点,他是恨不得将自己的祖宗十八代的丰功伟绩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