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罗如这个时代大唐周边所有的小国一样,都存着大树底下好乘凉的心思,扣着心思要抱大唐的大腿。
这大腿粗了,尤其是大唐朝这样的大腿,因为抱的人多了,彼此也会为之争斗,不是说抱就能抱的。
新罗面对的就算这个情况,与之相邻的两个国家,一个高句丽因为实力缘故,奈何不得他,另一个百济。论及实力,百济不如新罗,奈何人家有两个爹,一个大唐一个倭奴,大唐偏向百济,倭奴与百济利益与共,甚至不惜出兵相助。而现在,又多了一个强大的高句丽,新罗的处境可想而知了。
四面受敌,新罗的处境可想而知,他们意图抱大腿的急切心态,也不难理解。
李世民登基时,为了得到大唐的全面支持,为了扩展生存空间,新罗王下了血本,他拖着残躯带着大量珍宝前往长安觐见,他的苦心没有白费,得到与李世民一对一叙话的机会。新罗王坦诚的态度说服了李世民,令大唐、新罗的关系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成为大唐在海东的代言人,得到了全新的发展机会。
但是这种情况并未维持很久,新罗再次陷入悲剧之中。
一直让海东的老大、老二欺负,好不容易傍上了大树,却因大树的关系,成为了高句丽、百济、倭奴三国共讨的对象,直接让三国以决定性的兵力优势碾压者打。这不,姐妹二人打探到了隋朝遗民的据点后,便长途跋涉、不辞辛劳深入虎穴,意图为新罗寻求一个强而有力的外援。
虽说没有寻找到隋朝遗民,且自身也处于险境中,可姐妹二人幸运的遇到了大唐秦风,从长远的角度上看,秦风无疑对新罗的帮助更大。
“天朝太上皇执政时受到狡猾的百济扶余璋的蛊惑,严令新罗将百济的领土尽数归还,作为天朝最忠诚的附属国,天朝之令不得不从,于是我新罗于大好局面里撤了出来,可百济不但没有感恩,反而将天朝陛下的旨意置若罔闻,高句丽、倭奴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不断的侵犯我新罗之领地。事已至此,小妹也不瞒兄长,我新罗最担心的是天可汗陛下再受百济之蛊惑,那我们新罗可真就万劫不复了。据我所知,新唐皇是大唐继承人中最出色,战功最了不起的一位。我们不求天朝直接也兵干涉,只求天可汗为我新罗主持公道,我们这一次不能再失先机。”金德曼这位新罗未来的女皇,目光还是看得极远的,也很坦诚,她见秦风没有说话的意思,便继续沉声道:“与兄长上次巧遇之前几天,父王通过参客才是得知兄长就任幽州大总管的消息,而兄长迁任幽州至今已近半年,这足以说明高句丽、百济为了将我新罗锁死,都刻意的封锁了这个消息。他利用地利的优势限制了我们的情报来源,他们定做了万全准备,防止我们与大唐多做往来。尤其是扶余璋,他也一定做好了再一次向天朝混淆是非的准备。”
秦风思索半晌,摇头道:“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吾皇陛下这一次是绝对不会受百济蛊惑。”
金德曼、金胜曼、李在信听秦风说得十分干脆果断,闻言一喜,秦风的身份摆在那儿,可信度几乎达到了百分百。
“兄长,请恕小妹放肆。您又如何这般肯定呢?”事关重大,金德曼硬着头皮,冒着得罪秦风的风险,忐忑不安的问了这话。
“不必担心,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的屠刀向来是指向敌人的。是朋友,只要我错了,你就算指着我的脑袋骂,我也不会介意。”秦风嘴角边挂着淡淡的微笑,轻声问道:“在你们心里,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不是!”
几乎在同一时间,金德曼、金胜曼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
“哈哈。”秦风看得有趣,不由哈哈大笑,口上吟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高处不胜寒,高处不胜寒啊!”
可惜,没有折扇,要是这时候有一把折扇摇晃几下,肯定会更显得清心脱俗。
两姐妹近乎相同的容貌,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待看到对方脸颊上的红晕之后,又互相啐了一口。金胜曼低垂着脑袋,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她现在满脑都是秦风那淡淡的微笑。
“你们的担心我理解,不过大可不必,前不久,百济与倭奴心怀不轨,在我大唐境内行不法之事,陛下大发雷霆,已禁止与百济、倭奴的一切往来,并传令天下,谁与二国有所交集,便是与我大唐为敌,一旦发现,将率领百国之兵共讨伐!”此乃天下皆知,没必要藏藏掖掖,秦风没有丝毫压力的道将出来。
金德曼、金胜曼、李在信顿时喜上眉梢,就差击掌相庆了。
秦风又道:“这种事儿,我做不了主。也没有这样的权限,你们有什么诉求,不妨派人前往长安面见陛下。既然你情势危机,我建议你们尽快落实人选。”
“多谢兄长!”金德曼十分感激的看着秦风,道:“立刻动身不用质疑。关键是如何去。百济得倭奴相助,水军实力在我们之上,他们封锁海域。我们得使者很难走海陆抵达天朝。高句丽也不愿意见到我们与大唐结好,这沿途必然是危险重重。关于此事,兄长可有指教?”
秦风道:“以我之见,还是走陆路的好,新罗、高句丽人之相貌、口音、习惯一无二致,若刻意隐藏行迹,高句丽纵有千般本事也无法分得清楚你是哪国之人。只要抵达幽州,你们就安全了。而且,从某种程度上说,你们大可不必为自己的安全而担心,与新罗作对的敌人名义上是高句丽,可是人都知道那是渊氏搞的鬼,与傀儡一般的高句丽新主、高建武没有丝毫关系,高句丽目前一分为二,罪魁祸首是渊氏,高建武对其恨之入骨,巴不得渊氏处处碰壁呢,眼下,你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我就不信高建武会傻乎乎的做出仇者快,亲者痛之举止。”秦风盯着双眼发亮的金德曼,笑着说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我们美丽的公主殿下不会不知道吧。”
“多谢兄长提醒,小妹知道应该怎么做了。”金德曼激动的站了起来,凤眸异彩纷呈。
秦风一怔,怪异的瞄了金德曼一眼,这个鼎鼎有名的未来新罗女王,不至于看不穿这个道理吧,但是见姐妹二人一样的喜色时,心中顿时恍然。这没有人天生会行军打仗的,也没有人天生就是优秀的政客,自己如此,金德曼、金胜曼也是如此。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是对几千年历史的精辟的归纳,受限于见识与阅历,自然非一般人看得懂,自己与众不同,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而金德曼却完全没有自己这份幸运,或许她的政治天赋极强,或许她也看了许多史书,但事实上他仅仅只是一个从来没有处理一国一地之菜鸟。没有任何经验,突然面对新罗的窘境,看不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道理理所当然的事情,自己以历史上成型的金德曼来看待她,实在是对她最大的不公。
人都有成长的历程,虽然金德曼依然是金德曼,但一个初出茅庐,平时只是纸上谈兵,没有任何实际经验,另一个却是经验丰富,两人之间的差距自然不是一点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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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次会谈,总体上说还是非常愉快的。
秦风天马行空想法,深深的震撼了在新罗国以才华美貌并重的金德曼、金胜曼,当秦风一条条诡计脱口而出时,姐妹两心惊胆战之余,也生起了大唐人才济济,无法与之匹敌的念头,通过近乎一天的谈话,姐妹二人学到了许多许多她们闻所未闻的知识。
秦风这儿也不是没有一点收获,最少,他对这海东三国有了一个比较详细的了解,面对这对不凡的姐妹花,秦风不会傻到什么都传授什么都说,说的也是一些无关紧要之事,要是为大唐教出一个劲敌,那可就亏大了。不过尽管如此,却也让这两姐妹受益良多。只是,让秦风有些不自在的是,姐妹二人的目光始终盯着他,就像是粉丝们见到自己的偶像一样,是那样的痴迷与暧昧。
待双方分开后,一听充当看客的玄冰问了心中的疑惑,她不明白秦风为何要如此帮助这两个女人,难道是因为对方是美女么?
秦风摇头而笑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这是为了以后而准备,如果没有给她们一点好处,她们又怎么能够透露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呢?别的就不说了,至少我对海东三国的人才方面有了一些了解不是吗?以后就是与这些人在战场上相见,我也能够根据他们的性情来分析,来作战。”
“前车之鉴,后世之师,前朝不了解高句丽所以惨败。为了避免犯同样的错误,我们必须全方位的了解高句丽、新罗、百济,我大唐了解这三个小国的根本没有几个,当然了,我之前也不了解,不过通过今天的会谈,使我知道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偏远小国缺乏人才。不是我大唐这般人才济济,数之不尽。纵观整个高句丽在军略上可以值得一提的,不过是乙支文德、渊斌之、李子成、渊盖苏文几人而已。而新罗他们接触我汉文化的道路受到百济、高句丽的阻碍,人才更少。拘我所知,只有金庾信一人而已。”
金庾信是朝鲜三国时代新罗的大将,在朝鲜也有一本类似于一样的书籍,叫做是一部记述朝鲜半岛三国新罗、百济、高句丽的正史。金庾信在的地位如同里的诸葛亮,有着卓然的战略眼光军事水准,年纪轻轻便以成为新罗大将。最终辅助新罗君王先后覆灭百济、高句丽一统海东三国。
除了金庾信,新罗其他将领能力水平很是一般,没有什么出彩之处。至于百济,就更没什么出彩的人才了,这也是他们甘愿成为高句丽、倭奴附庸的原因。r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