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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国。

  正午的日头焦灼,晒着盛京街道形成一道道热浪。尽管如此,两旁仍旧围满了百姓。一字排开的士兵手横着长矛,努力将不断激动的百姓隔开,留出通往雍王府的道路。

  将军嫁女,十里红妆。

  雍王府,京城权贵携妻带女,好不热闹。王府外的舞狮队,火红热闹,引得百百姓时不时爆发叫好声。

  “一拜天地。”

  火红喜服的新人跪在喜蒲上。

  “二拜高堂。”

  上位的两个位置空荡荡的,桌案上摆放的明黄圣旨耀眼。

  “夫妻对拜。”

  唱礼的太监眼含笑意。看着这对天作之合的佳偶,忍不住为德妃的高杆手段点赞。

  凤傲雪虽然是将军府庶女,可却是镇北将军最宠爱的掌上明珠。凤家,万古大陆南国百年将门世家,几百年来,凤家为南国培养出了不少名垂青史的名将,素有南国屏障之称。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道,娶了凤家的女儿,就等于握住了南国的半壁江山。

  太监瞄了眼面无表情的清贵新郎,微微摇了摇头,尖声道:“礼”成字还没有落下来。

  雍王府的朱红大门,猛的碎开。

  寒光一闪。

  “王爷小心。”

  一把弧形弯刀铁血的镶嵌在了大红的喜字上,刀锋深入三尺,凌厉、狂妄

  观礼的大臣女眷吓得面色苍白,捂着嘴,压下尖叫。

  “谁大胆,竟敢袭击雍王殿下”

  王府的侍卫反应很快,片刻已经护在了各个权贵钱,拔刀屏息。

  木屑纷飞中。

  一个坐着轮椅的少女缓缓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少女不过十三四岁模样,眉梢还带着坚冰般的稚气。面纱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她很瘦,瘦到弱柳扶风,可偏偏本该本该柔情似水的少女穿了一身火红的裙摆,像天边灼烧的连云,灼灼不可逼视

  她的手上提着一个布袋,驱动着轮椅,不断靠近。

  “是你”

  凤傲雪不敢置信的拉下喜帕,艳若桃李的脸上难掩的惊慌。

  “五妹妹,你来做什么”

  凤凌云居然没死

  那么多人居然还没有解决这个祸害

  凤傲雪的扭曲了表情,她低下头,不敢让众人察觉到她的愤怒。宽大袖摆里的手,却死死捏住,指甲陷入肉里

  “奶娘是你让人杀的”大约是常年没有说话缘故,她的声音带着嘶哑。

  宾客们骚动了“我不明白五妹妹在说什么。”凤傲雪不敢对视那双眼,用袖子遮住大半张脸,楚楚可怜:“我一个弱女子,从小养在深闺中,怎么可能去杀人何况,还是去杀自己妹妹的奶娘。”

  “”

  轮椅上的少女唇瓣抿成一条线,目光冷冷的落在凤傲雪的身上,了然的如同一开始就看透了她。

  凤傲雪一颤。

  努力的挤出几点泪水来。

  “五妹妹说我杀人,总要有证据吧就算没有证据,我若杀人,总该有个理由吧。”

  凤傲雪深吸一口气,大方得体。

  “你是庶,我是嫡。若我死了,镇北将军府就再没有嫡女,即将嫁给雍王的你,就有资格坐稳雍王正妃,凤大小姐觉得这个理由如何”

  “五妹妹”凤傲雪的眼泪簌簌落下,好不可怜:“你怎么能这样含血喷人”

  “这话可是你母亲亲口说的。”凤凌云驱使轮椅,目光森然逼近面露惊惶的新娘:“你的母亲也会诬蔑你吗”

  凤傲雪脱口而出:“不可能,我母亲不可能说出来的。”

  不可能说出来的。

  那就是说的确做了

  “果然是你。”

  轮椅上的少女根本没有看她矫揉造作的表演,黑的深沉的眸子,终于泛起了涟漪。那是杀气

  她冷笑一声。

  将手中的布袋激射而出,丢到假哭的好凤傲雪面前。

  一把弯刀几乎同时割开了布袋的口子,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啪的落在了地上,在石板上滚了滚,滚到了凤傲雪的脚边。那是人头

  “啊”凤傲雪一声惨叫,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那人头上的血迹未干,依稀能够看出姣好的容颜,含着怨恨而闭不上的眼睛,正对上了不明所以的凤傲雪。

  那张脸

  那张脸

  那是

  “凤凌云,你这个妖物残废你竟然敢你竟然敢对我母亲下手”

  “我为什么不敢”轮椅上的少女微微扬起下颚,落在凤傲雪身上的目光,如同在看死人:“你们敢派人屠杀庄子上三十二口,我为什么不敢让你们血债血偿”

  她不过是闭关了十天。

  再回去,庄子上三十二口,鸡犬不留。

  陪了她七年的奶娘,死无全尸。

  她为什么不敢

  血债就该血偿,她凤傲雪敢让人屠杀庄子,她今天也可以屠杀镇北将军府满门

  “七年前,你和你母亲设计陷害我,断了我的双腿,还让人将我连夜送到了别庄上。原以为我们会再无交际。没想到,为了雍王正妃之位,你竟然丧心病狂派人屠了别庄。凤傲雪,你以为,将军府没了嫡女,你就等同与嫡女了么”轮椅上的少女冷枭,素手纤纤把玩锋利匕首,一字一顿:“庶女就是庶女,永远成不了嫡女。不过你若是死了,再投胎说不定”

  冰冷的眼眸微微眯起。

  匕首在半空中狠狠一划,好似要隔断凤傲雪的脖子一样。凤傲雪刷的白了脸,一丝血色都没有。

  “你你你这个魔鬼”凤傲雪的精神几乎崩溃,她扭曲着脸,不敢去看地上的人头。浑身颤抖的跟筛子一样,要不是身子撑在桌边,只怕根本连站都站不稳。她极度的害怕,却硬撑出大家小姐的气势,怒极质问:“莫不是你还要弑杀亲姐不成”

  “是。”

  毫无犹豫的。

  那么漫不经心的。

  承认了。

  可在场的每一个人,没人敢怀疑,这个少女说的是的重量。

  “放肆我可是未来皇妃”凤傲雪脸上最后一丝血迹都褪的干干净净:“你要冒天下之大不违吗”凤凌云笑了,她先是浅浅的笑,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大声,她笑的不可抑制。就上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瘦弱的身躯,在剧烈的笑声中快要折断了一般。

  忽然,笑声嘎然而止。

  “天下”

  “什么是天下是谁的天下万古大陆还不是南国的天下,更不是你凤傲雪的天下”凤凌云素手指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薄薄的弯刀,她轻研慢捻,目光复杂极了:“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就算捅了这天,毁了这地又如何”

  大逆不道

  简直大胆极了

  “敢做就要敢当,凤傲雪,你准备好死一次了吗”

  死一次

  凤傲雪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睁大,指着凤凌云的手,忍不住的颤抖:“你敢”

  敢字刚落。

  弯月刀旋转而出,激射划过她的左腿骨。剧痛之下,她单膝跪下,还没等她回过神,回旋到轮椅上少女的弯刀再度飞过来,割断她右腿筋脉。

  扑通

  她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已经跪在了青石板上。

  血,顺着青石板蔓延。

  周围的人,已经惊呆了。只见坐在轮椅上的少女用手帕细细的擦拭干净弯月刀上的血迹,驱动着轮椅再度逼近狼狈不堪的凤傲雪。冷风吹过,卷起她火红的裙摆,明明那张脸还稚嫩的介于女孩和少女之间,却让人无端的觉得绝艳倾城

  凤凌云弯下腰,缓缓的在凤傲雪的身前放下一个木牌。

  王婆之墓。

  “叩头吧。”

  凤傲雪痛极,扭曲着脸,咬牙切齿:“做梦不过一个低贱的下人,凭什么让我磕头我是堂堂将军府大小姐,皇上赐婚的雍王妃,凤凌云,你这样对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冰冷的利刃挑起她的下巴,凤凌云俯身,漆黑的眸子盯着她。

  “叩头。”

  两个字,竟是不容反驳

  “不可能啊”凤傲雪痛呼出声。

  右脸火辣辣的,她伸出手,捂住伤口,不敢置信的大口喘息。

  原本看热闹的人群众一阵骚动。

  有人再也看不下去了,伸手拦在凤傲雪面前,厌恶的看着凤凌云:“小姑娘,没听过一句话叫得饶人处且饶人么”

  “呵”轮椅划过台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冰冷的少女语带嘲讽:“我只听过,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你”那人似被凤凌云的话激到,气的大口喘气,厌恶的目光落在凤凌云的脸上:“孺子不可教也”

  “那就不要教。”她顿了顿,漫不经心的拂过手中的利刃,恶意般的挥了挥,吓得那人脸色一白。她这才恶作剧般挑了挑眉:“不过你既然这么有学问,那应该听另外一句话吧枪打出头鸟。这句话告诉我们,有时候为人出头,可是要命的。”

  “你你你”

  轮椅逼近了那人几分,匕首上还沾着血,不断往下滴。

  那人白着脸,踉踉跄跄后退,不小心踩错一脚,啪的跌坐在地上。

  原本以为死定了,可逼近的轮椅,居然在这时停了下来。少女眉目生动:“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她竟然,用同样的话,片刻就狠狠的戏弄了旁人

  在众人的注视中,那人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就在这时。

  一阵掌声在不远处的树上响起。

  “啪啪啪”

  “不过睡了觉,醒来就看见这么精彩的画面,真神清气爽啊。”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南宫破伸了伸懒腰,那群蠢货没有看出来这个小丫头根本没有要杀那人的心,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这个小丫头根本就是唬唬那人而已。

  却非要做出一副坏人的模样。

  拼命想要当坏人的人,嗤嗤,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有趣,真是有趣

  “装神弄鬼。”坐在轮椅上的凤凌云蓦然抬起头,视线犀利的定格在一直说风凉话的人身上。左手翻飞,飞叶一般的薄刃直射那人面门。

  “呵,镇北将军府的嫡女真是好大的脾气。”

  男人声音清越,指尖轻弹过薄刃,薄刃一个逆转,回到了凤凌云的指间。

  她倏然眯起眼睛,朝着说话方向看去。

  惊艳

  在枯萎了万年的桃夭树瞬间盛放。碧色的桃夭,六瓣旋转。说不出的震撼,最让众人震撼的是,赤足而立的男人,只着白色单衣,墨色长发及至脚踝,他嘴角含笑,桃花眸子波光潋滟。忽然,从十尺高的碧桃夭上一跃而下。

  风拂过男人的衣襟,宽大的袖摆凌风拂动。恍若仙人又快过鬼魅。

  直到如墨般的青丝悄无声息的拂到凤凌云的脸颊:“本宫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武修,你,算是一人。”

  南宫破说的是实话。

  天下三分,万古、玄清、上华三块大陆。天下武者,以灵为尊,武修者次。修灵者需要先天就具备灵根,通过修炼,达到驾驭风火雷电的效果。而武修,重在修身,提高身体的各项能力,从武力上,震慑压制对方。

  但是,从古至今。

  只有不具备灵根的人,才会选择辛苦又力量微弱的武修。能够成为武修高手的,更是寥寥无几。

  而这么一个残废了的少女,在小小年纪居然能将武修练的如此,已经算的上奇迹了。

  “你的名字叫什么”

  南宫破十指修长从她的鬓角到发梢,妖气四溢到蛊惑人心。

  下一秒。

  他手被人无情的拍开。南宫破眼角眉梢的笑意还没有散去,那双桃花眸子潋滟春光。他含笑对上轮椅上的少女的眼睛,那双叫人看不透的眼眸里。死水一般,平静无波。

  里面没有惊艳,也没有诧异。

  什么都没有。

  纯粹的白,纯粹的黑。

  他怔了怔,随即笑的更加爽朗。

  “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好久都没有看见过这样有趣人。皇弟,你说呢”

  南宫破白玉般手指抚了抚鬓角乱发,火红的狐裘衬得人如玉,本该是画卷一般场面。离他不远处的一直看热闹一样冷眼旁观的雍王却似受了滔天惊吓,倏然变色。

  “太子殿下,臣弟惭愧。”

  南国太子南宫破,皇后唯一嫡子,行事放肆,喜怒无常。可这样一个太子在盛京却无一个人敢惹。因为除了帝王宠爱之外,这位殿下还握着百万军权。

  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惭愧娶了个蛇蝎”

  雍王面色发青,狠狠的瞪了眼跪在地上的凤傲雪:“臣弟识人不清。但,此事还没有定论,单凭那位小姑娘一面之词,不能定论臣弟的未婚妻有罪。”

  这是不肯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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