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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人若竹也忙着搀起长公主,贴着宸潋的耳边说道,“回长公主的话,皇后娘娘句句说的是属实。皇后娘娘可是长公主的亲生母亲。难道长公主会不相信自己的亲生母亲吗?”

  “儿臣就知道母亲一定会保护我,还有我腹中的胎儿的。”长公主宸潋抚着肚子,心里就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始然笑靥如花,“儿臣就多谢母后。儿臣腹中孩儿也必然感激母后。”

  “自是本宫的外孙,本宫又岂能不疼呢。”沐筱萝对这个大女儿真是没有办法,日后她结婚生了子,希望不要再如此刁蛮任性才好,须要知道她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宸芯呢,做皇长姐姐的不弄个好榜样出来,可怎么好。

  沐筱萝旋即拍拍长公主的手,“好了,本宫累了,想必你也累了吧。想当初本宫初怀身孕的时候,累的时候连一句话都不肯多说的。你呀可比母后年轻时候强太多了。”

  长公主脸色一红,“天底下哪里有母后取笑公主的。说真的,被母后这么一说,儿臣还真的感觉一点疲累,看来我还先回公主殿休息,晚些再来服侍母后了。”

  “没有必要的话,长公主就不用过来。这些天,母后会想办法与你父皇筹谋,你怀了身孕,更要好好养着才好。知道吗?”沐筱萝知道宸潋公主不肯罢休,“如有需要,母后会让若竹跑腿告诉你好消息。或者母后亲自去你的殿宇。”

  见母后无比诚恳的模样,宸潋的心里就好像打了一个实结似的那般结实,连连点着头,再逗留下去,恐怕也极为不好意思了的,“那,儿臣告退。母后您答应女儿的事情,可不要忘了。”

  “行了。”沐筱萝就让椒房殿内的二等宫婢送宸潋长公主前往公主殿。

  只是等宸潋长公主没走多久,若竹就趋步到了帝后跟前,“皇后娘娘,之前您并没有叫奴婢打点一切,是不是现在要奴婢……”

  “当然。”沐筱萝一双清冽如月的凤眸有了神采,“长公主心意急促,若竹你会不了解她么?之前也是本宫疏忽了。现在亡羊补牢未时晚矣。”

  若竹宫人收到急令似的连连点着螓首,“皇后娘娘,奴婢知道怎么做了。”说着,若竹就前往帝所通知赫连皇陛下今夜来椒房殿。

  实际上,就算筱萝皇后不差遣人来通知,赫连皇陛下今夜也一定要来椒房殿,只是因为筱萝皇后这么些天病了,虽凤体初痊愈,但还是应加关怀才是,这才为人夫为人君的典楚。

  却不知若竹前脚禀告,赫连皓澈还是笑着应承,待若竹一去,赫连皇陛下出了帝所,趁着午后凉风闲庭信步在后花园,听到几个小宫女手里抓着扫帚嚼着舌根说什么,在西疆时候,皇后娘娘亲自煎饺子给永乐侯爷吃。

  赫连皓澈一听当然是雷霆大怒,他暗中把那些个多嘴的小宫女秘密得遣回家乡,永生永世不得踏入宫墙一步!

  只是,这么以来,赫连皓澈对筱萝皇后的误会无疑是更深了!

  小末子公公是近日赫连皇陛下最为得宠任命的公公,前一任的公公难敌天命归了西,这小末子公公是他早年收养的义孙。

  小末子公公见皇上如此动怒,便持着浮沉小心试探道,“陛下,晚膳过后,皇上还是要去椒房殿吗?”

  “去。当然要去。”赫连皓澈眸中带着一丝冷冽之色,“这皇宫大内,试问哪一处是朕去不得了的?现在,马上,摆驾椒房殿,朕倒是要看看皇后娘娘是如何的母仪天下尚理后宫的。”

  “奴才遵命。”小末子卑微得弯下身子去,神色极为浓重,他知道陛下这一回真的是动怒了。

  沐筱萝那边听到今夜赫连皇会来,便让若竹宫人下去吩咐御厨准备了满满的一桌山珍海味。

  酉时末,戌时初。

  沐筱萝在殿外恭迎了皇帝陛下。

  “臣妾叩见陛下。”沐筱萝行了一礼。

  “免。”赫连皓澈言简意赅,却不似以往两手相拢,冥冥之中又多了一分疏离。

  一次疏离,两次疏离,如果再有第三次恐怕不再是疏离这般简单吧。

  沐筱萝伺候着赫连皇坐入席间,为她心爱的男人夹菜添肴,可惜赫连皇陛下就是吃吃不肯启箸,不免狐疑道,“陛下怎么了,是饭菜不合口味吗?不对呀,陛下你还没有尝一尝。你得尝一尝这个酱油鸡,很好吃的。”

  语毕,沐筱萝夹了一块放入碗中,赫连皓澈仍然无动于衷。

  “饭菜很好,只是朕没有胃口罢了,可能是连夜批阅奏折太过劳累所致,多多休息一番就好。梓潼无须太过忧虑。”赫连皓澈动了动唇瓣,算是宽慰了皇后。

  他,到底是她的十多年夫妻,他在想什么,难道她一个作为妻子的会不知晓他的想法吗。

  可能又在误会自己与永乐侯爷了吧,沐筱萝想不通自己近日与夜胥华着实刻意避开了的,怎么陛下他还会误会了?又或者听见了什么风言风语,所以陛下他才会如此?

  也罢,沐筱萝想想,该是好好的从旁敲击一二查陛下龙颜再作决定。

  “陛下,是臣妾做错了什么吗?”沐筱萝想想还是不大对头,还是单枪直入得问一问比较好,旋即又连忙道,“夫妻之间跪在坦诚,陛下如果觉得臣妾哪里做错了,请陛下还是速速指点一二,不至于让臣妾糊里糊涂下去呀。”

  赫连皓澈哑然失笑,“梓潼又怎么可能做过对不起朕的事呢?梓潼历来做的事情就是心安理得的。”

  “陛下”沐筱萝总算探到皇上的口风了,看来陛下他真的对自己心存芥蒂了,得好好想办法疏导一番,若不然总有一天会酿成祸患,“陛下,还请陛下明示。”

  相见无好话,沐筱萝明明知道此刻的陛下定然不会应承自己任何事,可是沐筱萝还是硬着头皮提及宸潋长公主的婚事,她身为人家的母后,也着实不易。

  就在赫连皓澈甩袖离去之时,沐筱萝叫住了他,“陛下,能否为宸潋与御放定下婚期,他们二人早已心意相通,望陛下成全。”

  “看来皇后心中已有主意,那就按照皇后的去做吧。”赫连皓澈说完,便想都不想跨步走了出去,似乎再让他自己留在这里,仿佛就是一场委曲求全。

  虽然陛下的语气冷傲无极,但他始终应承了下来,皇帝向来是万金难换一诺,他说的话就是圣旨。

  沐筱萝此刻早已看清了赫连皇陛下对自己愈发的疏离寒意,不过却是着实拿她自己的幸福换女儿的一生,这个交易却是值得的。

  椒房殿中的玉柱龙之图腾其羽,尽显皇家清贵,上面绑着作装饰用的七彩宫绦迎风招展,窗外的风烈了几分。

  沐筱萝怔了怔坐在福寿双全贵妃椅上,面色陷入了困惑还有忧虑,凝视着桌上一大盘的精美佳肴,皇帝一口都不曾动过,冥冥之中是在嫌弃她这个皇后娘娘不够品德入主这大陵后宫么?

  自己在凤辇之中晕厥,皓澈他明明是那么关心自己,可又为了什么,现在又如此冷漠,到底是谁在他耳旁说了什么,莫不成是小末子公公么?不可能,小末子公公是近日提拔上去做一等大内总管,他完全没有必要赔上他未来的前途吧。

  再看看大陵后宫,先来的章文嫣,后来的娴鸽,这些人的阴谋在沐筱萝面前瞬时间遭到凶猛的瓦解,难道还有谁在皇帝吹着酸风醋雨,莫非是皇帝自己错生了嫌隙不成?

  到底是什么?苍天,你能否告诉本宫!

  沐筱萝顿时觉得头颅发热,胸内郁闷难抒,就好像久病子人尚且没有得到完全的康复一般。

  “呃……呀……”沐筱萝躺在贵妃椅子上因头疼开始呻吟了起来,若是皓澈在这里,他一定对自己软言相慰吧,可惜他不在这里,真怕他以后再也不理睬自己了。

  若竹之前下令一众小宫婢内侍把没有吃完的饭菜退下去,这才进入内殿,看到皇后娘娘倒在贵妃椅上呻吟不止,连忙膝行到她跟前,忙取来温软的毛巾敷上,“皇后娘娘,你怎么样了?奴婢这就去叫太医!”

  “不可。一叫太医。就会惊动皇上。”沐筱萝勉强撑开眼皮,连忙拉住若竹宫人的手,“皇上方才,你也看见了,他定然对本宫生了嫌隙,如今他想静一静,就容着他吧。他日日夜夜为国事操劳已经瘦了一圈。虽然本宫不知道皇上他为什么会如此对本宫,但是本宫一定不会为陛下他徒增烦扰。若竹你若是胆敢去通知皇上,本宫第一个不饶恕你!”

  听到此话,若竹并没有因为自己可能遭受的处罚而心生胆怯,相反,她的心中唯有皇后娘娘的安危,若竹摇晃着螓首,“皇后娘娘不叫太医怎么行。奴婢看你这么疼,奴婢也心生难怪呀。陛下看见了定然也会……”

  “别说了,容本宫多多休息便会好了。”沐筱萝一个眼神,让若竹宫人把眼珠子里的泪水生生逼回去。

  若竹宫人自打相府就跟随着皇后娘娘,虽然最早最早是香夏夫人和瑾秋夫人在皇后娘娘身边服侍着,但若竹宫人代替香夏瑾秋二位夫人服侍皇后娘娘,到底也劳苦功高,在若竹的心里,她早就把皇后娘娘当做是至亲之人,无论如何,她都会站在皇后娘娘这边,也默默责怪赫连皇陛下为何会冷落皇后。

  “还有,也不准你与长公主他们说起本宫,知道吗?”沐筱萝威逼的眼神,总算叫若竹宫人就楚了。

  若竹只能选择留在皇后身边,默默得为她换用毛巾,希望可以借此缓解皇后娘娘头疼的痛楚。

  一个时辰过去了,宸潋长公主殿下所在的公主殿听闻陛下驾临了椒房殿之后,又很快就走了,她心中快意不已,心想着,莫非是母后劝了父皇,定了下她与御放的婚期不成?

  宸潋长公主殿下一边摸着腹中尚未显怀的骨头,一边趋步往椒房殿走来,她尾后的裙摆逶迤在地上,走起路来娉娉婷,仿佛摇曳在仙宫里的瑶台仙子,如今初怀身孕,她的脸上更显丰韵,看上去也比以前好看了些。

  进入主殿,揽过千年红珊瑚锦绣屏风,却见皇后娘娘窝在贵妃椅中,面色极为苍白,额头有浓密的汗珠,不过好在她睡过去了。

  “母后……母后您怎么样了呀?”赫连宸潋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母后,口唇泛白,却不见有其他宫人顿时火冒三丈,“来人,来人呐”

  很快,依旧没有人来。只是若竹宫人独自抱着热水而来,额头上也满是汗水,脚底也沾染了黑泥。

  若竹宫人一进入殿就把热水放在一旁,对宸潋长公主殿下行大礼,“奴婢拜见长公主!”

  “若竹,你好歹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侍奉母后,你也不是一朝一夕了,怎么会如此大意!还是三个月后就是二十五岁年老宫人外放的日子,你就无心再侍奉母后了,所以才……”

  长公主殿下这一番无疑是给若竹扣上了一顶天大的死罪。

  若竹惶恐不已,“长公主息怒,这一切皆是皇后之安排。皇后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病情,所以就让奴婢屏退了内外殿的一众宫人太监,连热水也是奴婢亲力亲为。”

  “此话当真?”长公主宸潋见若竹的脚底染上了一层黑泥,就知道她所言非虚,若竹她一定是从小厨房跑过来的,小厨房这段日子因为晚上有小雨,所以一块黑泥地极为明显,她应该是从那上面走过去的。

  “奴婢自然是……”若竹低垂着螓首,后脊梁吓得一阵嗖寒。

  宸潋长公主挥舞广袖,让若竹推去,她自己为母后擦拭额上的汗珠,“母后你这又是何苦呢,连太医都不请来。无疑是不想要惊动父皇。难道说母后和父皇谈崩了,所以才……”

  想着想着,宸潋觉得一定会如此,父皇他一定生气了,自古帝王之女从来不是公主自身所能决定了,要站在国家的位置上考虑婚事,在前朝里,多数长公主的毕生使命就是和亲和亲再和亲,而自己这一回直接告诉父皇他的宝贝女儿要跟谁成全,直接绕过了帝皇,这位是她的父皇,也是全天下百姓们的主宰,叫他一个大陵皇帝作何感想?

  “母后,对不起,是儿臣对不起您。”赫连宸潋的一滴眼泪落在筱萝皇后的腮帮上,不过筱萝皇后真的太累了,太累到了她暂时听不到女儿的呼唤了。

  不行,我一定要去找太医。不那么劳师动众得去找一个太医来为母后整治不就行了么?

  想到这里,宸潋长公主殿下又嘱咐了若竹宫人几句,就往太医院。

  宸潋长公主殿下的手段不是盖的,没有多少工夫,她就把一个资历尚且实习小太医韩书抓了过来。

  椒房殿内若竹昏倒在贵妃榻前,不省人事。

  沐筱萝半窝着身子,面带几分愠色得盯着眼前的男人,“胥华,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打晕若竹?还有陛下有没有发现你贸贸然得入宫,本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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