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党也得培养了!”
看着孟德斯鸠那茫然离去的背影,杨皇帝满脸深沉地在那里自言自语着。
的确,带路党也该培养了。
未来对欧洲的征服过程中,也必然少不了这类人,实际上就算现在他去侵略欧洲,也同样会有带路党来为王师前驱,这个时代的欧洲人可没有那么高觉悟,当然就算他们有足够觉悟,也一样少不了干这个的,带路党是一个任何时代都有可能出现的物种。更何况除了一个荷兰,这时候欧洲其他都是些君主国,好点的如英国还算君主立宪,其他那些国家根本和中世纪在制度上没什么区别,法国原来还有一个三级会议,但自从半个世纪前路易拎着马鞭把那些议员赶出法国议会大厅后,也就彻底回到了纯粹的君主du裁时代。
至于其他国家……
其他国家和中世纪没有区别。
国家不是老百姓的国家,而是那些封建君主和世袭贵族的,民族问题这时候才刚刚开始有点苗头而已,绝大多数老百姓没什么国家民族的概念,谁给他们好日子他们跟谁混,而大明,哪怕是大明属国老百姓生活水平和欧洲之间也不是一个级别,这一点每年往返大明与欧洲之间那一艘艘商船上的欧洲船员都很清楚。
如果让他们在杨丰和国王们之间做一个选择,他们当然会选择杨丰。
这是毋庸置疑的。
看看那些不惜主动皈依圣教来获得大明属民资格的白人,还有莫桑比克那些宁可留下来做二等公民也不愿意回欧洲,去给他们那些国王当牛做马兼炮灰的葡萄牙人,就知道这时候欧洲人的节操没那么高,话说现在莫桑比克的大明白人属民,在拆教堂烧经书甚至吊死传教士时候,那可是绝大多数都没有丝毫犹豫的,不过他们还缺一样东西,那就是一个伟大而崇高的理想……
或者说一个麻zui剂。
一个麻zui自己良心的麻zui剂。
比如自由民主什么的。
为了自由民主,站起来欢迎王师吧!让神皇的圣光,驱散欧洲天空中专zhi的阴云吧!让圣教的大军,荡涤欧洲土地上封建统治的污垢吧!让自由民主的春风吹开千年的冰冻吧!
呃,杨皇帝不会让他们吃共和面的。
“朕就喜欢这调调!”
杨皇帝得意地说。
而就在此时,遥远的金山城。
这座建筑在金山湾入口南岸的小城,虽然仅仅只有不到一万居民,但却是大明永平省省会。
而且这里还是大明帝国在殷洲大6唯一的军事据点,不但驻有一个6军守备队,甚至还有一支常设舰队,拥有四艘排水量三千吨的大型巡洋舰,连6军带海军加起来总兵力过五千,同样这座城市也是一座真正的坚固堡垒,用岩石和从国内运来钢筋水泥筑成的大型明式棱堡,保护着城内所有居民。
也保护着北殷洲西岸,最重要的一处商业中心……
和某种特殊的贸易。
“三十龙元,三十龙元!”
城中一处高台上,一个壮硕的男子一手皮鞭,一手铁皮做成的喇叭筒高喊着。
而在他身旁,站着一个只穿粗布裤衩的白人男子,看上去十六七岁,带着一脸茫然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天空,在后面还有二十多个同样肤色的男女老幼,不过年轻姑娘是没有的,这些人也和他一样,穿着最劣质棉布的简单衣服,在那里茫然地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看看吧!”
拿皮鞭的人扳着他脑袋说道:“”看看这细皮嫩肉,看看这浓眉大眼,多么俊俏的后生,这要是拿到应天去,怕是一百龙元都不成问题,你们还等什么?转手就三倍的价钱啊!三十龙元,童叟无欺,三十龙元!”
“三十龙元!”
他说完之后,台下一个男子举手喊道。
“三十一。”
紧接着又一个人喊道。
“三十五,我喜欢他的pi股!”
另外一个人喊道。
然后周围立刻一片哄笑,台上的白人虽然不明白他的话,但就在两人目光相对时候,仍旧不由得***一紧。
“三十五,三十五,还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了?”
拿鞭子的男子喊道。
这下子没人再加价了,这些家伙都是二道贩子,他们购买白奴是回去转卖的,三十五龙元再加上他们运回国内的运费,还有交的特许经营税,回去至少卖两倍的价才行。但七十龙元就是过去七十两银子,白奴虽然比较受欢迎,但那得是白人少女,实际上有白人少女也不会放到人市上,那个大牌的贩子直接就内部抢走了。至于男人就差一个档次了,毕竟爱好特殊的只是少数,而且西班牙白人也不是很白,都被北非的摩尔人串种了,大明有钱人喜欢的是那种标准金碧眼的,这个只能算是串子,卖不上什么价钱,真要值钱也不会在这儿。
“好吧,三十五龙元,成……”
那男子高喊道
“威尔!”
然而就在这时候,人群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叫,然后在他愕然的目光中,一个美丽的白人少女冲过来,一头扑到了台前,用痛苦的目光看着台上那个白人美少年。
“伊丽莎白,救救我!”
后者同样扑过去,跪倒在台上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抓住她的手说道。
“呃,斯万小姐,你和他认识吗?”
拿鞭子的男子愕然说道。
“张先生,他是我小时候的朋友,您能放了他吗?”
伊丽莎白用期盼的目光看着他说道。
“这个,斯万小姐,虽然我很乐意为你效劳,但问题是这个人并不属于我,他只是我们拍卖行接受委托拍卖的货物而已,他的所有权归尊敬的杨酋长和他的部落,所以我是无权处置的,当然以我们之间的友谊,我是还可以为你争取一下的,杨酋长,看在我们之间多年友谊的份儿上,您能将这个奴隶赠送给美丽的斯万小姐吗?”
张先生回头说道。
在那些白人身后,一张铺着熊皮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穿大明服饰的印第安中年人,就像个地主老财一样四平八稳地坐着,手中还端着茶杯,身后站着两名腰上插着短枪背后背着砍刀的护卫,他很有气派地吹了吹茶水,用依然有些生硬的汉语说道:“不行,他是我们部落公有的战利品,就算我是酋长也不能送给别人,这位姑娘想要可以掏钱,当然她要是愿意为我服务一下也可以。”
“呃,那我就没办法了。”
张先生很是无奈地对伊丽莎白说道:“斯万小姐,或许您可以支付过三十五龙元,然后把他买下来。”
伊丽莎白赶紧拿出自己的小钱包,倒出一堆银币和龙元钞票然后一脸紧张地数起来,而她的青梅竹马也趴在那里一块儿数。
“四十龙元!”
但就在这时候,喜欢威尔pi股那家伙突然喊道。
正在数钱的伊丽莎白立刻傻了。
“我有四十一龙元。”
她突然惊喜地喊道。
“四十五!”
那人轻蔑地喊道。
“我,我去找我父亲!”
伊丽莎白眼含泪水说道。
“伊丽莎白,作为朋友我需要郑重地提醒你,你的这位朋友已经进行过手术了,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么你最好慎重考虑一下,六十枚银币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据我所知以令尊的薪水,至少得三个月才能赚到这么多,而他还有包括你在内八个孩子需要养活,如果给你掏了这笔钱,很可能你弟弟的奶粉钱就不够了,那么你确定这段残缺的友谊还值这个价钱?”
张先生说道。
伊丽莎白痛苦地纠结着。
威尔用希冀的目光看着她。
“伊丽莎白,你要学会长大!”
张先生把威尔挤到一边,蹲在台上伸出手,拍了拍伊丽莎白的头,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
然后伊丽莎白哭着跑开了。
“伊丽莎白,伊丽莎白!”
可怜的威尔傻了眼,趴在台上伸着手,悲凄地喊着自己的青梅竹马,后者回过头,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哭着跑开了。
“巡抚阁下,我再次强烈抗议你们的这种贸易,他们都是我们西班牙王国的公民,不是非洲部落里的黑鬼,你们无权把他们变成奴隶,更无权对他们实施那种不人道的手术,这是对西班牙国王陛下极其不尊重的行为!”
就在此时,距离拍卖场不远的一处楼房二楼的办公室里,一个中年白人看着这一幕,对大明永平省巡抚说道。
“斯万领事,他们是殷人的战俘,出售他们的也是殷人,我们没有义务为你们解救他们,事实上如果不是我们的商人购买了他们,这些人的下场更凄惨,他们会被殷人以货物交换方式出售给其他部落,这些部落里面很可能有些还保留着食人传统,所以我们这是救了他们,你是愿意他们在大明作为某一个富商的随从享受和平生活呢?还是愿意他们成为食人族果腹的食物?至于说对他们进行的yan割,那是殷人自己干的,他们据说有这样对待战俘的传统,所以这个同样与我们无关。”
巡抚大人说道。
好吧,这就是美洲的情况。
欧洲各国正在拼命开他们的美洲殖民地,无论英国法国荷兰西班牙统统都将全部精力转向了美洲,同样他们和印第安人之间的矛盾也日益激化,后者拿着大明产钢铁武器,不断袭击着欧洲殖民者的定居点,抓走那些没被杀死的,然后运到金山港交给拍卖行卖给那些奴隶贩子,换来龙元购买他们需要的一切包括枪支弹药,接着再回去继续抓欧洲殖民者出售。
这都已经成了一项繁荣的贸易。
反正这与大明无关。
人是印第安人抓的,也是印第安人yan的,金山城只是一个交易市场,至于那些大明奴隶贩子购买他们……
这个是合法贸易,你们欧洲人要是可怜那些白奴,也完全可以自己过来掏钱买嘛!我们熟归熟,但也没熟到可以把人买了然后给你们放了的地步,我们也不可能干涉印第安人抓白奴。话说算起来我们和印第安人关系更亲近好不好,甚至现在很多印第安人都开始皈依圣教,尤其是那些当年去过大明的,现在都已经把我们皇帝陛下当作神灵膜拜。而那尊当年皇帝陛下赏赐给他们的铜像,更是成为了圣物,我们为他们提供点交易场所,向他们出售点武器,那都是完全可以说无可厚非的。
至于他们抓白奴……
那个,谁让你们去他们地盘的?
“斯万领事,说到底还是你们自己的问题,如果你们不去他们的地盘,抢占他们的家园,他们怎么会抓你们的人?据我所知你们好像还经常杀他们的人,甚至整个部落整个部落地杀,这样看来他们抓你们的人也没什么,你们要是跟他们相亲相爱就不会出这种事情了。你看我们之间就完全和平相处,金山城里有三分之一的印第安人,他们知书达理与人为善,我在他们身上没有看到任何你们所说的残暴,事实上我觉得他们甚至比你们的那些水手更像一个绅士。”
巡抚大人说道。
你们那不是相亲相爱,你们那明明是狼狈为奸好不好!
斯万领事腹诽道。
然而他也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有结果的,他们和这些明人不一样,后者跑到金山来纯粹只是为了贸易,现在的大明就不缺殖民地,光一个澳大利亚就填不满呢,更何况远隔重洋的北美,所以明人和印第安人之间没有生冲突的基础,到现在不过才一万移民和一座金山城,再就是有一个淘金点和一块面积不大的农垦区,不但不会抢印第安人的地盘相反还给印第安人带来无数急需的东西。
这才是双方相亲相爱的基础。
但他们不行啊!
他们是在国内混不下,所以才来北美活命的,他们只能从印第安人手中抢夺地盘,他们只能从印第安人手中抢夺财富,否则他们就活不下去,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同样他们和印第安人之间的关系也只能是互相残杀。
这就是命运啊!
斯万领事忧郁地看着窗外。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