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原来应该是给困在府中的耿仲明,却是突然出现在了标兵中营附近。他竞然府中也有暗道,通过暗道潜了出来,这是要做什么?
不久后!
只听到那边军营里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声震全城。
潜伏在城中的朱家军夜不收临时小队长江海,脱口而出脸‘色’一变:“火光是从东边城‘门’附近传来的,半夜发变令炮,有人兵变。”
很快,那边军营附近杀声震天,南边城‘门’内各处火头蹿出,在一片漆黑底‘色’中分外显眼。
一些休息的士兵也纷纷穿起衣服,他们没有足够的信息,很多人还以为是单纯的失火。加上许多士兵的营养不良时间很久,他们也是有夜盲征。
紧接着,城墙轰一声巨响,外边的光线一亮,很快又黯淡下去,大家都听出是红夷炮,这下,就是猪也知道情况不对了。
同时,一些‘乱’军的间谍开始四下奔走,并大叫:“城破了,城破了!”
此时东‘门’的火枪火炮声更加‘激’烈,密集得如同过年的鞭炮,城中情况开始越发的‘混’‘乱’起来。
就在这边,城内‘乱’军有内应开始攻城时。
远处几十里外的朱家军也到了路上,只是听到夜不收来报,以及天空中的巨鹰小弟鸣叫通知,朱子龙却又是让人放慢了行军速度。
边上一个军官诧异道:“侯爷,咱们可别到晚了,否则登州糜烂……”
朱子龙微笑的看向那名自己人军官,道:“不记的计划了?我要的就是登州糜烂才好!”
部队开始缓慢行进,马小三悄悄过来侧耳问道:“师傅,是想给‘乱’军一个晚上抢劫和清洗,城中大户的时间?会不会一个晚上久了点,半个晚上也差不多了吧?”
朱子龙点头回答:“你说的对,半晚就够了。李九成今晚破城,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咱们在栖霞。这里到登州只有二十里,咱们便让他们多闹半晚。有了夜幕掩护,城头的红夷炮也打不准。只要咱们能隐蔽到达平山,一切主动便都在咱们手上。”
“明白了。”马小三等人立刻点头。
几小时后。
当天‘色’距离放亮不久前,城池果然不出所料的,还是给‘乱’军破了。
登州城喊杀之声震天而起,一重重黑烟在城池上空飘动,街巷之中充斥着城民的哭喊声。
满眼血丝的李九成站在城楼上,看着眼前的情景‘露’出残忍的笑意。
城中大量的东江兵临阵叛变,正兵营在几倍的辽兵攻击下已经溃散,还有部分投降,孙元化大势已去。
内应耿仲明来到李九成边上,哈哈大笑道:“李兄不但战阵无敌,连计谋也如此了得,竟然真的将登州攻下。佩服,佩服!”
不过,李九成的儿子李应元这时候倒还冷静,对李九成提醒道:“父亲,城是破了,但咱们可不是鞑子,抢一把可以有回老家的机会。以后这城里靠谁来管,对孙大人该如何对待?还是要早些拿个主意为好!”
李九成嘿嘿冷笑一下,回答儿子道:“此刻全城还不算都入我等之手,还要攻打,稍时再说。”
耿仲明在边上附合,满是戾气的脸上现出扭曲的冷笑:“首要便是要抓住孙元化,让他拿出巡抚关防,让登莱各州县向府城运钱粮,城里的大户老子早看他们不顺眼,连带那些本地人一并抢了。”
李九成没什么文化,虽然现在造了反,但对于如何控制这么大一片地区没有什么信心,想了想突然说道:“东江的兄弟你们都知道,怕只有‘毛’帅能让他们都服,也别推老子为王。要是孙大人愿意,还是让他做个名义上的头领,帮着咱们管着登州附近的地盘,咱们管着所有的兵,也不怕他能闹出啥事。这叫那个啥?架天子以令诸侯?对吧!”
边上一干同样没什么文化的‘乱’军军官,听了李九成的话,纷纷点头。
然而,这些人显然高估了自己对军队的掌控能力。
少时,入城的做‘乱’军队越跑越散,后面入城的大多是在山东投靠李九成的山贼土匪和青皮,另外还有几千名抓来的壮丁。这些原本朴素人正在慢慢向兵痞转变,看见城破了,可以抢东西了,一下子全‘乱’了。
眼看军不成军,都去自己抢自己的东西了。
李九成他们却也只能是郁闷的没法子,毕竟那些刚投靠的辽兵是不会听令的,包括他自己的手下也是如此,搞不好还要造成内讧,让他们抢个一两日后才好说后面的事情。
这就是无组织,无纪律‘乱’军的无奈之处。
眼下城中仍有抵抗,但是他们‘乱’军的战斗力,却有一半倒在了抢东西的糖衣炮弹上面了,不得不说,真是让人感觉蛋痛!
少时,李九成刚到‘春’生‘门’大街,一名家丁策马赶来大声汇报道,“抓到孙巡抚了!”
李九成等人大喜,哈哈一笑,带着几人快速往前赶去,此时大路两边已经倒满尸体,流出的血水顺着青石路面的缝隙在街道上延伸。无数‘女’子的哭声更充斥街巷四周,惨无人道!
看到不远处,满身血污的孙元化给带过来了。
李九成和心腹们对视了一眼,装模作样的上前。要解开孙元化身上的绳索,一边对那些押送的叛军士兵假怒道:“谁叫你们如此对待孙大人,还不快解开。”
孙元化多少还是有些节‘操’的,挣扎的反骂道:“李九成,你就不要假惺惺了。你临行在本官面前口口声声要痛击建奴,原来是如此痛击法?只怨本官当初好心收留了你们这帮狼心狗肺的东江兵,现在以致登州生灵涂炭,本官活该啊。”
李九成等人感觉自己做这事,确实是有些不地道,此时也不好发作。更感觉脸皮多少有些发烧,都扭转了头不去看孙元化!
不过,作‘乱’之人的节‘操’早就为负数了。
几分钟过去,就脸皮又硬了,李九成想了想,突然冷笑道:“某在辽东便曾整村整村的杀人,原本就不是啥好人。但孙大人何必说得如此大义凛然,朝中各位大人满口道德,却暗中贪污成风,有何正义可言?”
节‘操’还算有的孙元化,一听李九成这话,再想想自己也贪污过,一时口塞。
见下马威已有效果,李九成和心腹们对视了一眼,开始实行计划,对孙元化说道:“某知道孙大人平时并非贪婪,留下银子也是要讨好上官,大人对辽人的情义,咱们都记在心里。如今,只要孙大人愿意,咱们愿继续奉你为主,请孙大人在登莱称王,我等跟随,岂不爽妙也?”
大明朝文官造反的人极少,孙元化心想张大可那边还有军队在城中对抗,我且等待一二。
只是,就在这时。
一个‘乱’军响马骑马过来,他大声道:“报李大人,张大可在自家住宅杀死妻妾,上吊后放了一把火,已是死了。城中正营已‘乱’,不足为敌!”
当下,李九成略带兴奋的转头对孙元化再道:“张大人是条好汉,不过死得却是无益。还连累了家小,孙大人请好生想想下官方才的提议。现在可是你唯一的机会了!”
孙元化只是沉默不语,不于回答。
李九成强忍着想杀人的冲动,心想:这些文官就是如此模样,也不过是‘色’厉内荏,或许过两天便想通了。
于是,下一分钟,他令人先将孙元化关押进了大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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