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刚破晓,山东省和其它省份接壤的地方。
一群又一群衣衫褴褛、风尘仆仆的难民,数量大约在数千近万人左右。他们皆是带着或麻木或疲惫或凄凉的神色,正相互扶持着,沿着道路向前走去!
队伍之中,不时又有孩童哭声响起,以及一些人饥饿的晕厥过去。
大旱,蝗虫灾,山贼,气温突变,官府和地主欺压,苛捐杂税猛于虎,让他们失去了家园,变的已是一无所有。
但也正因为一无所有了,所以他们选择了到处流浪。
早在灾区时,就隐约听到有人时不时讲到,山东有位四海龙侯,对难民一向心善。所以,众人相互扶持,决心向山东来撞撞运气。
此时此刻,行程千里以上,没钱住店,没钱买吃的,更没钱雇用马车,一路上风餐露宿,靠着自己的两条腿走到了山东边缘地区。
他们究竟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或许连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
活下去,他们的愿望如此简单,只为能活下去而已。不求富贵,只求能活下去!
眼看离山东不远了,他们更是没吃早饭,天未亮就出发了,好不容易坚持到了临清附近。
然而,实在已是到了极限。
难民之中,一个大约八岁的小男孩,正牵着他爷爷的手蹒跚向前走着。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摊铺正卖着早餐,阵阵蒸馒头的香味传来,引起这男孩腹中阵阵空鸣。
下一秒,他忍不住摇着他爷爷的手,轻声说道:“爷爷,我好饿”
男孩的话,立时引起了边上其它儿童们的共鸣。
男孩的爷爷,是一位年龄五十有余的老人,遍布皱纹的脸上,满是灰尘与沧桑。听到孙儿的轻唤后,见孙儿正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脸庞瘦小泛黄,眼中带着些许泪迹。
老人的眼中湿了,犹豫了一下,解开了背上的包裹,用颤颤巍巍的手寻摸了半天,掏出了半块干馍面。又犹豫了一下,将半块干馍面掰成两半,却是硬如干铁一般的,然后将其中一块递给孙儿。
“虎儿,先吃块干馍压肚,咱们一会就到临清四海龙侯的封地了。听说那里会开办粥棚,到时候爷爷给你领热粥喝。”
虎儿看到爷爷递来的小半块干馍面之后,知道这是全家最后的粮食。却是眼眶一红,突然推开了爷爷的手,然后摇头道:“爷爷,虎儿突然不饿了,留着咱们以后再吃吧。”
见虎儿如此懂事,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擦了一把空空的眼睛眼泪,他早已哭的没有眼泪存在了。沉默片刻后,把干馍馍收到包裹中,叹息了一声,继续上路。
其它难民见了,也是叹息一声,拉紧了自家的小孩子,再也不看那摊位一眼,只是默默的走着。
去临清,进山东,去四海龙侯的封地,活下去。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希望所在!
难民的情况,引起了周围行人的注意,当他们看到一众难民的惨状后,皆是忍不住摇头叹息。一些好心人知道自己提供不了帮助,但是当个带路党还是合格的。
于是,当地人纷纷给这些难民们,指明了去临清四海龙侯的封地方向。
不多时。
当难民们到达距离朱子龙在临清的封地不远,差不多巳时,忽然眼前,一个庞大的城寨,远远的耸立在众人眼前。上方有几个大字:
四海龙侯,临清封地
这城寨跨越拒马河两岸,站在岭上道路看去,隐隐可以看到,寨墙后方,沿着河水两岸,还有山边,房屋连绵不断,一排一排的,不知有多少间。
城寨上空,一杆金龙五星红旗迎风飘扬,霸气十足。
在接X处,亦然只见前方,早就有所准备。
只见,现场架起了几百口大锅,百多十个当兵的负责维持秩序。有好些人举着喇叭在大声喊:“招铁匠!”“招木匠!”“招瓦匠!”“招矿工!”“招青壮!”“招水手!”“招后勤人员!”“招田户!”
“入籍者,儿童免费一日两餐,观察期过后,优秀者,可入学堂!”
看到前方的大山寨,再看着那迎风飘扬的金龙五星红旗,一众难民们激动了。
很快的,他们就到达寨墙寨楼之下。只见,寨墙上,一些头戴帽儿盔,穿着精良罩甲的士兵,也正在看着他们。
这些士兵,个个强壮彪悍,眼神锐利,充满了压迫力,比起外界的大明官兵,似乎就像是老虎和土狗的区别。
一个个军官身旁,还停着一只又一只凶猛的猎犬。
进入到寨门附近,只见门的两旁,还站着数排手持鸟铳的士兵。他们个个脸色严整,目不斜视,从他们身上,可以感觉一种难以形容的锐气,流民们有种进入不同世界的感觉。
真仍精兵强地也!
山寨外面是一个极大的平场,容纳万人没有问题。
众流民们在士兵们的指点下,有条有次序的开始排队,准备领取食物。
一个帮役叫道:“不必担心,龙侯封地,粥饭全部免费。”
“免费施粥?”难民们一听,立时感觉精神一振。
“娘亲,那军爷说,吃饭不要钱。”队伍中,一个枯黄瘦弱的小女孩激动的对父母说道。
“丫丫乖,等会丫丫就可以吃饱饭了。”小女孩的父母刹那间感动的泪流满面。
类似的场面很多,不过哭过之后,难民脸上都带有一丝难得的笑容。
很快,排成长队的难民,缓缓的朝前移动,每个领取到食物的人,都会本能的向朱子龙的画像下跪谢恩。
在拿了食物后,一众难民刚刚狼吞虎咽的吃完。
就会有人过来轻声的说明,想要工作和更多食物的,可以做工。于是,难民们又给引导到了另一边。
“姓名?哪人?年龄?以前做什么的,做多久了?”各个招人处,一个个记录员重复的说着。
记录完毕,朱子龙的手下工作人员们,会递给他们一块牌子道:“收好牌子,带上你的家人,去那边先体检!”
然后,打发走这一位,又喊一嗓子:“下一位。”
以次类推的画面场景,一个接一个的重复着,重复着。
很快,体检处。
或站或立,黑压压的满是各种口音的流民,各人身旁,什么行李都有,当然,大体以破烂难看为主。
“随身大件物什,放处原地,本处负责看管,不会遗失”现场,一个个的帮役重复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