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康王府大门的时候,凑巧遇到了跨下马车的昭浩康。
“入宫一趟有收获吗?”昭浩康望了一眼慕大小姐似喜非喜的神色,不觉诧异的开了口。
憋了一肚子的疑惑正愁没人倾述,这会儿慕大小姐很干脆利落地把入宫的情况都一一讲了。
“朱皎月当真半路拦截你去寝宫作客?”昭浩康这话不是疑问,而是太过吃惊。
他跟慕大小姐一样,认为朱皎月前后的反差太大了。
“那朱皎月的话你信了几成?”稍冷静后昭浩康又问。
慕大小姐沉吟:“七成!她说不知收留的宫女便是容兰,这话应当不假。”
忆起朱皎月的紧张与惊惶,那断然不是伪装出来的。
“但她说因为怜悯而收留容兰,这个理由站不住脚。”慕大小姐头头是道的分析,“朱皎月深谙宫闱生存的法则,她绝不会轻易犯险。”
“如此看来,她是有很特殊的理由,亦或者是受人威胁?”昭浩康猜测。
这个想法与慕大小姐不谋而合。
但除非朱皎月亲口说出原因,否则很猜到。
“王爷呢?有什么发现没有?”一路并肩往里走,慕大小姐开口问道。
昭浩康摇头,说起了整个经过。
朱皎月的双亲辞官归隐田园,居住的地方距离京师城外不过十里地,一来一回也不需二个时辰。
查到朱家的落脚地,昭浩康便亲自率兵去了一趟。
朱皎月的老爹叫着朱兴德,曾是朝中的四品要臣。
“你是六王爷?”朱兴德见到昭浩康很欣喜。
“正是!本王来得唐突。”昭浩康微笑着打了招呼。
“六王爷驾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朱兴德笑脸相迎,他吩咐夫人端出茶水做招待,“山野人家粗茶淡饭,只怕六王爷不习惯。”
朱兴德与夫人隐居田园,过上了男耕女织的生活。屋里的一切陈设都很简陋,似乎主人并没有长久定居的打算,除了必须的生活用品,别无他物。他二人凡事自己亲历亲为,身边连一个伺候的婢女也没有。
“贱内的手艺登不得大雅之堂,徒惹六王爷见笑了。”朱兴德很谦虚的请昭浩康用茶点。
“朱夫人好手艺。”昭浩康品了一块茶点,发自真心给了称赞。
“六王爷客道了。”朱兴德受落,笑眯眯的与昭浩康拉起了家常,“老夫一别朝中将近十年,没想到六王爷都长大成人,还出落得这般俊朗。”
十年前,朝野上下皆知,六王爷就是一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
如今再见昭浩康,虽不是高大魁梧,但是眉目俊朗、面如冠玉。
朱兴德心道:不愧是柳惠妃的儿子,当真是举世无双的翩翩美男子。
昭浩康谦和的笑了笑。
聊了几句家常,昭浩康就把话往辞官的事上引,但朱兴德很警惕,笑着打哈哈:“老夫年纪老迈,上阵杀敌力不从心,朝廷的栋梁还是要靠小辈了,老夫只想趁有生之年贪图田园之乐。”
话说得在情在理,昭浩康也不好追问。
但是他却肯定这是朱兴德的违心之言,朱兴德很关心朝野动向,昭浩康有意无意试探了几次,每每提及朝中之事,朱兴德都了若指掌。
这断然不是一个归隐田园之人应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