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咋没瞅着有婆子相随呢?”侍卫自言自语的嘀咕,作势就要走上来探个究竟。
慕大小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下真是骑虎难下了,二十几号人团团围着,若是被人发现她从宫里偷走奴婢,任凭她三寸不烂之舌绕出几朵金花都难以自圆其说。
“怎地才出来呢?累得本王久等了。”正是千钧一发的时候,昭浩康的马车来了,他自马车上跨了下来,丝毫没将旁人瞧在眼里,揽过大小姐,侧身护住了丁三娘,一前一后就跨上了马车。
众人见是六王爷来了,纷纷垂首行礼,一时间到也忘了追究婆子是谁。
反正也是无关紧要的人,众人只管着轮班交接。
“幸亏王爷来得及时!”跨上马车,慕大小姐拍了拍心口,直呼好险。
“本王见你们迟迟未归,担心出了事儿,所以赶来看看。”忧色还未彻底从他眼眸里散去。
“王爷有心了!”慕大小姐应道,转过头瞧着丁三娘后背的血迹越染越大,刚才脱险而出的窃喜立马抛到了九霄云外,她担心极了:“咱们赶紧地往柳宅去,三娘受了伤!”
昭浩康也随之吩咐马车加快了行程。
今日的安排,柳阳早已知情,这会儿他见到昏迷不醒的哑婆子并不奇怪,随口问了一句:“这便是宫里偷出来的哑婆子?”
说罢,他欲伸出指尖搭在哑婆子的脉搏上。
不晓却被慕大小姐喝止了:“柳舅父,哑婆子的事不急这会儿。三娘受了伤,你先替她瞧瞧。”
“丁姑娘受了伤?”柳阳眸色跟着一紧。
“不碍事,一点皮外伤!”丁三娘笑了笑,前后一折腾,她有些疲惫,笑得很牵强。
“伤口若是感染就可大可小了,我先替你包扎伤口。”柳阳将丁三娘扶进内堂,将余人都遣开了。
与柳阳相熟也不是一天两天,上次受伤连胸前的位置都被他瞧光了,这会儿若是再遮掩,未免显得矫情。故而丁三娘坦坦荡荡的解开了衣裳,露出了后背受伤的地方。
“丁姑娘?”柳阳怔住了。
这那是寻常姑娘家的肌肤?深深浅浅、长短不一的伤痕布满了整个后背,最长的一条从肩胛一直到腰际,足有十来寸,伤口愈合了,但是狰狞如一只张牙舞爪的蜈蚣。
“吓着你了?”丁三娘苦笑,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习武之人,受伤难免的。”
柳阳心里有些涩意,好一会才挤出一句话:“康儿他们身为朝中权贵,身边危机四伏,若不是你三番两次舍命相救,只怕……”
话没说完,就被丁三娘打断了:“三娘身为大小姐的随从,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需不着见外。”
柳阳听得出,丁三娘有着很明显的抗拒之意。
她不愿意提及过往,更怕人深问。
柳阳就闭口了,沉默着替丁三娘包扎好伤口。
“多谢了,柳舅父。”丁三娘穿好衣服,为刚才的冷言道歉:“刚才三娘说话粗鲁,柳舅父别挂在心上。”
柳阳便又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味深长,顿了一下才回应道:“留着伤痕对姑娘家始终不是好事,我这里自行配置了雪花膏,是去痕润肤的,你拿些去。”
没料到柳阳竟然会开口说这话,丁三娘微楞,片刻后才回过神来,红了面颊:“那多谢柳舅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