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青沉着脸,命令李妈,“再打!”
十分钟过后,李妈惊慌跑来,脸色煞白,声音都变了调,“啊啊啊,不好了,夫人,小左终于接电话了,说刚才在地下停车场被人打昏了,他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见了,郦小姐和陈老师也联系不上了!”
周文青霍然起身,“什么?!”
一阵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叫他立即去商场保安部报案,要求查看所有的摄像头,我随后就到!”
周文青就要走出客厅的功夫,李妈更加惊慌地回来,“夫人,小左刚说——说不能报警!”
周文青马上明白了,只觉得眼前一晕,心说路家这回摊上大事了,她赶紧道,“远舟,马上通知你爸爸,说家里出事了.......”
从周文青凝重的神色上,路远舟也觉得事态严重了,但转念一想,劝慰道,“妈,你别紧张,兴许小左被人打昏是他和别人有什么恩怨呢?要不就是有人图财!”
周文青神色凝重,心里更是乱成一团,她可不会像路远舟想得那么简单,社会上的事情复杂着呢,“那小清呢,还有陈老师呢?她们出去那么久,要是回来看到车没有了,司机被打昏了能不打电话回来询问?”
一句话问得路远舟噎住,“这个这个......兴许、兴许还没逛完呢.......”
——
车子很快到达商场,小左正在焦急地等待着周文青。
见到周文青后,将当时的情况简单一说,又赶紧上前将手里的手机递过去,表情惶恐,“夫人,你看——”
一个陌生的手机号,“告诉周董,不要报警,否则后果你懂!”
不详的预感变成了现实,周文青心底重重沉了下去,脸色也变得苍白,颤抖着声音,“这么说,我的儿媳妇——被人绑架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
商场保安听说有孕妇在这里走丢了,连忙吩咐商场进行寻人广播。
很快,商场的扩音喇叭里甜美的声音迅速传遍商场的每一个角落,“请在商场的郦颜清小姐听到广播后马上和家人取得联系,您的家人找您有急事......或者有看到孕妇郦小姐的请马上向商场报告。”
广播的时候,又开始按照时间段查看监控录像。
果不其然,还真是发现了郦颜清进入商场电梯的画面,一个小时后,又看到了两个人拎着东西出电梯的画面。
但是,后面的所有录像里两个人都再也没有出现过。
保安人员赶紧去两个人上下电梯的地方一看,我去!那里唯一一个对着商场电梯井的摄像头竟然是坏的。
再然后,商场地下停车场收费出的监控画面显示,路家的车已经交费离开,由于玻璃全是黑膜覆盖,很难看到司机的面目。
原来一切都是预谋好的。
甚至那一刻,她都能猜到是谁干的了!
顿时一阵天旋地转,千防万防,到底还是被人盯上了,。
路远舟也看到了监控录像里诡异的情形,连忙上前扶住,急道,“妈——”
周文青两眼发直,气得直哆嗦,不由分说给了路远舟一个巴掌,“你非得气死我才好是不是?!我早就说过,最近让小清安心养胎,你不要随便去和她见面!你就是不听,就是不听!她现在出事了,你舒心了?!”
路远舟捂住自己的脸颊,大声道,“妈——这关我什么事?是她自己要出去的!”
周文青不再理会败家的儿子,强迫自己淡定下来,指挥司机,“你马上回信息,只要人平安,一切都可以商量。”
——
阴暗潮湿的铁皮屋里,闷热异常,一盏低瓦数的灯泡鬼火似的照着狭小的空间。
郊外的风透过铁皮屋的缝隙吹进来,发出凄凉的“呜呜”声,令人毛发倒竖。
郦颜清从被惊吓的昏迷中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旁边是抱着膝盖低低哭泣的陈老师。
见郦颜清醒了,早已经吓得体若筛糠的陈老师是又惊又喜,赶紧抹把涕泪,小心扶起郦颜清,又哭又笑,“郦小姐,你可算是醒了?”
郦颜清想说话却觉得喉咙冒烟,陈老师赶紧去旁边拿来矿泉水,拧开递给郦颜清。
郦颜清喝了点水后总算舒坦了,四下看了看,“这是在哪里?”
“我哪儿知道啊?刚才我也是被蒙着眼,车子七拐八拐,估计挺远的......”陈老师心惊胆战、愁眉苦脸,“郦小姐你说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呀?呜呜......”
陈老师哭开了。
“要钱......”郦颜清简单说了两个字。
习惯性摸摸肚子,胎动还在,她放心地站起来,在铁皮屋里四处看着,不时贴着铁皮屋的缝隙看向外面。
“......”
都这时候了,郦小姐竟然如此淡定,陈老师哭了一会,情绪总算慢慢稳定下来,她可真是被刚才那雪亮的匕首吓破胆了。
没有亲身经历过绑架的人根本不知道其中的恐惧,刚才她都险些崩溃,现在好了。郦小姐醒了,而且还很淡定,让她安心不少,至少能够相互有个依靠。
其实她刚才最担心还不是被绑架,而是担心郦颜清一旦醒了受不了这种惊恐进而情绪失控导致早产,那就是真出大事了。
陈老师见郦颜清看得认真,心底松了口气的同时绝望道,“唉,别看了,没用,我都看过了,一片荒草坡地......”
心说这表面令人艳羡的豪门日子也不是那么舒坦,家庭关系各种复杂不说,一不小心还被人惦记上了,连带着自己受这种担惊受怕的洋罪!
她心里暗忖着,只要平安回去,她立马辞职!
“郦小姐,你害怕吗?”陈老师抽噎着问道。
郦颜清正在看外面的环境,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只能借着天边的微亮看到一片荒草地,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土坡相连,阻挡了外面的视线。
她也不再看了,走回来挨着陈老师坐下,撕开眼前绑匪事先扔进来的面包,困难地咀嚼着,“怕也没用,先吃点吧......”
陈老师哪里吃得下,同时还真有点佩服郦颜清的胃口,她有气无力道,“你得多吃点,我是真吃不下......”
郦颜清就着水吃了几口面包后,看看陈老师的愁眉苦脸,歉意道,“陈老师,你受连累了......”
“唉,有钱看来也未必是好事......”陈老师仰头看天,愤愤道,“这些狗东西一定是盯着路家许久了,否则哪里那么巧?也不知道他们把司机小左怎么样了?”
说着,她霍然紧张起来,“郦小姐,你说他们不会将咱们关个几天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