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这样的地方是菜市场上的菜——遍地都是啊?”乔曼不以为然道,“这最起码已经缩小了范围,至少知道我们下一步该干什么了。你刚才说得对,考察这样的地方就得亲自去看,但用不着你。第一步,先发动群众......”
“发动群众?”郦颜清无语,心说乔曼也忒能异想天开,有什么群众发动啊?
“你想啊,咱们的同学朋友遍天下,基本上每个城市都有吧?他们里面总有去过此类地方的吧?就算他们没去,他们当地的朋友是不是有去的啊?然后再拜托朋友的朋友......我把这个东西他们发过去,让他们留意着,你说这办法如何?”
郦颜清听明白后叹口气,“乔曼,都说一孕傻三年,我真是笨死了,这个办法不错,我们分头行动吧......”
五分钟后,郦颜清收到了乔曼发来的邮件,几张图片是放大后然后经过处理过的,虽然可以看清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原先视频里黑暗模糊的背景只有射灯来回晃,有光线的地方刺眼,没有光线的则暗黑一片,但是,经过处理的图片可以看出来,这应该是一个比较大的包间。
包间装修是用暗金的色调,低调奢华,图片上也表明了放大的标记的地方,应该是背景墙。而且看视频的时候能看到墙壁上金光闪闪。
就图片来看,郦颜清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花纹的壁纸,形状怪了些,两只尖尖的耳朵,下面是分向两边的类似北字,乍一看像只走路的小猫;另外一张也有些古怪,上面是个A,下面是个口字向上出两头。
还真有意思,不伦不类的,不过,远看更有点象个“合”字,不过,若是背景墙整面都是这样,那看着应该很别致另类的。
郦颜清自言自语着编好了邮件,在粘贴这几张图片当附件的时候,忽然间福至心灵,“难道这些花纹根本就是字?”
这样的想法让她有些激动。
下一刻搜索引擎上显示的很清楚,那个像小猫的是甲骨文里的“鼎”字,连起来就是“合鼎”,或者是“鼎合”的字样。
当然,这只是猜测,未必有用。
因为若是甲骨文字来装饰只是对方别出心裁抑或附庸风雅的话,那么很可能会用许多其它的甲骨文字来装饰整面墙壁——起码整面墙用篆书的装修风格她曾经见过,而这样的话,光这两个字就失去了意义。
再仔细看看,标记的地方是挨着的,说明这两字挨近在一起。
先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吧,碰对了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不对的话也算是排除了可能性。
她先搜索“合鼎”。结果出来不足百条,什么真人CS、科技公司、电路公司等;好吧,再搜“鼎合”,出来的是设计、营销、机械之类的公司,这些和什么夜总会、酒吧之类的娱乐场所根本不搭界。
看来猜测是错误的,费了半天劲,线索中断。
大失所望的郦颜清呼出一口气,甩甩酸痛的胳膊,离开电脑,来到窗前。
窗外,白天的喧嚣归于寂静,夜凉如水,只有空中几颗星星向她眨着眼睛,似乎在同情地看着她。
郦颜清闭上眼睛,一边深呼吸一边给自己鼓劲,不要气馁,肯定还有办法。
再睁开眼的时候,顿觉灵台清明。
看来要么是自己的设想错了,要么是这个地方不出名,或者根本就是刻意低调,毕竟很多地方都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存在。
想了一会,终究是无果。
郦颜清也不再费神,举目看看天空,月色正合适,正想出去走走,忽觉有些奇怪,今天院子里好安静,至少她出院回来后除了佣人,路家的人一个都没见到。
恰好佣人李妈过来送宵夜,郦颜清一边吃一边问是怎么回事。
李妈顿时打开了话匣子,“郦小姐,你不知道,那天真是吓死人了,你当时就见红了。在医院里,林医生开始说孩子可能保不住了,结果路少爷又被路夫人打了一巴掌,埋怨他不懂事。路少爷也恼了,甩手跑出了医院。路夫人不眠不休地守了你一夜,最后还掉了泪呢......”
郦颜清吃着宵夜的手停了下来,从佣人的话里也能听出那天场面的混乱和惊心动魄,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怔怔道,“我婆婆她——哭了?为什么?”
“谁知道呢,夫人这个人,面冷内热,一贯是刀子嘴豆腐心,而且有事都爱闷心里。”李妈说着叹口气,“郦小姐,说实话,跟夫人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夫人那天对少爷生那么大气呢,夫人一向性格刚强,可那天居然......唉,幸好孩子保住了......”
沉默了一会,郦颜清问道,“他们怎么都不在家?”
“我也不清楚,反正这几天路董和夫人好像很忙的样子,前天一早就出去了,说要几天才能回来,让我照顾好你。路少爷嘛,自那天和夫人闹别扭后,一直没有见影,不过他下午打电话来了,只是问路董和夫人回来没有......”
郦颜清将剩下的宵夜吃了,嘱咐李妈,“告诉爸妈,我很好,孩子也好,叫他们不要挂念......”
吃完饭躺下来,看看日历,已经快九月了,孩子也已经近七个月。
她抚摸着隆起的肚子,柔声道,“孩子,咱们就快要见面了,这几天妈妈会忙一些,你千万要乖噢......”
......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郦颜清每天都要几次地上电脑查看邮件。
没有了路远舟的骚扰,她乐得清闲。
偶尔会和母亲林宁通电话,听郦颜清说起正在前些日子路方重无意中过问郦家的事,林母显然有些惊讶,“你公公之前真不知道咱家的事?”
郦颜清想想路方重那天的表现,确实不像装的,而且和路方重碰面的机会也少,偶尔见面说两句,不过是长辈和晚辈间的一两句寒暄而已。
“哦,”林宁思忖了一下,“看来你婆婆瞒得很紧,而且你公公他平素忙,不知道也有可能。那他知道后怎么说?”林宁问道。
“这么大的事,他能怎么说?”郦颜清不以为意道,“当然是宽慰为主,说有困难一起想办法呗。我公公为人宽厚,但路家是我婆婆当家作主,我婆婆不点头的事他想帮也帮不了......”
提到自己的婆婆,不由想起佣人李妈说住院期间周文青曾经不眠不休地照顾自己还对她掉了眼泪,郦颜清心底蓦然有些复杂。
怔了会,她迟疑开口,“妈,你说我的婆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