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来的这女人跪在言秋滢面前大哭大叫:“言夫人!言夫人!您救救我老公吧!他是听了您的吩咐,才去给大小姐偷照片的啊!您救救他吧!我给您磕头了!”说着,扑通扑通磕得额头都红肿了。
紧接着,从门外呼啦啦跳进来更多的媒体,拿着照相机和摄像机啪啪啪对着言秋滢和那磕头的中年妇女猛拍。
言秋滢愣了半晌,才认出那中年妇女是那四个人其中之一的妻子!
“你说什么呢?这件事我很抱歉,是我女儿肆意妄为,牵连你家先生了。”言秋滢立刻哭了起来,见势不妙的窦豪言挤了过来,将言秋滢护着带走了。
……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跑到孤儿院去求你?!”窦首相惊怒交加。
他是选举上台的,比别人都清楚公众形象的重要性。
他的妻子多年来从事慈善工作,给他加了不少分。
这一次,恐怕会拖后腿,甚至连以往那些给他加分的慈善活动都会被人拿来质疑。
“这是意外,谁都没想到这件事会被别人知道。”窦豪言苦恼地撑着头,坐在沙发上,看一眼哭泣的母亲,再看一眼暴怒的父亲,劝道:“爸,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善后吧。一定要控制媒体,不能让他们把这些未经审查的录像播出来。”
窦首相虎着脸离开家,去自己的办公楼,跟幕僚商议这件事。
经过紧急公关,华夏帝国的几大电视台和报刊杂志答应不播出这一次的录像,也不会报道,但希望首相给他们别的机会作为补偿。
就在窦首相一家以为这件事已经平息的时候,社交媒体上突然爆出一段手机拍摄的视频,图像虽然不太清晰,但谁都看得出来视频上那个大家人人熟悉、温柔贤淑的女子是谁。
首相夫人因为跟着首相竞选过两次,曝光度和国民度都是很高的。
她出身富贵的商人之家,嫁给平民出身的窦首相,在家相夫教子,辅佐他登上首相宝座的故事,曾经被媒体一再渲染,在帝国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是都压下去了吗?怎么又播出来了?”言秋滢看见自己出现在视频上的形象,气愤得不得了。
首相命人去质问,人家却说这是社交媒体,不是电视台和报刊杂志。
首相只要求他们不在电视台和报刊杂志里播出,可没有要求他们不在社交媒体里播出。
窦家人这时知道是有人故意在整他们了,但他们的政敌太多,一时想不到是谁做的,所以没办法第一时间掐灭源头。
比如上一次那个被窦首相用黑料出局的首相竞选人,知道真相后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还有窦首相平时打击的几个潜在的竞争对手,都是有嫌疑的。
在他们还没有想好要如何打击这些公开首相夫人视频的社交媒体账号的时候,这个视频已经在全国范围内不胫而走,转发量惊人地高,瞬间成为了社会热点。
电视台和报刊杂志再也忍不住了,不肯放过这一波热潮。
没过几天,首相千金和首相夫人合谋,以权谋私的事,就在各大媒体传开了。
这个消息放得很微妙,并没有说出具体事项,只是捕风捉影说了首相夫人找属下以权谋私,导致重大后果。
现在属下被抓,锒铛下狱,首相千金也判了无期徒刑,但是始作俑者的首相夫人却能逍遥法外。
再配上首相属下的妻子向首相夫人在孤儿院里磕头的视频,对大众的冲击力十分惊人。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首相!”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首相是选民选出来的,真当自己是高人一等的皇帝吗?”
“想当皇帝,他也配?!”
被激怒了的民众的扒皮能力是无穷的。
很快,窦首相和首相夫人娘家被扒了个底朝天,很多在大选时候错过的蛛丝马迹都被大家联系起来了,再看窦首相,活脱脱是个伪君子。
“他就是岳不群!应该叫他窦不群!”
文学作品中出了名的伪君子岳不群就成了窦首相的绰号。
一连好几天,窦首相被整得焦头烂额,就差被议会逼着要辞职了。
这天晚上,他灰头土脸回到家里,看着豪华的首相官邸,想到自己一辈子的努力和梦想,就要被这件事给彻底毁了,难过得一个人在厨房喝闷酒。
他的小女儿窦爱言悄悄走了进来,坐在他对面,低声问:“爹地,如果这件事恶化下去,后果会是怎样?”
“恶化?还能再恶化吗?!你爹地都快被议会逼着辞职了!”窦首相给自己灌了一杯威士忌,高浓度的白酒总是能麻痹人的神经,可以暂时躲避一下,不去面对那样的后果。
窦爱言吓了一跳。
如果爹地被逼辞职,她还有什么呢?
她再不是首相爱女,出去也没人捧着她了。
这一刻,她很是对姐姐不满,太任性了,为了她所谓的“爱情”,将整个家都快整垮了。
郁闷中的窦爱言晚上睡不着,拨通了温守忆的电话,向她倾吐自己的心事,难过地说:“现在我们家的情况,温教授知道了吧?唉,其实我妈咪真是无辜的,都是我姐姐……如果不是她,我们家也不会落入这样的困境。”
温守忆静静地听完窦爱言的牢骚,低声道:“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如果不是我劝你姐姐回国,并且把她带回来,你们家也不会有这种事了。说来说去,都是男人不好。爱言,你看,男人一变心,就能这么狠毒,郎心似铁啊……”
“你是说,霍少将?”窦爱言皱了皱眉,“可是霍少将从来就不喜欢我姐姐啊?都是我姐姐自己送上门倒贴人家都不要。”
她气愤地捶了捶床,“还有没有一点廉耻!”
“呵呵,爱言,你太年轻了,你真以为,霍少将真的对你姐姐一点感情都没有,你姐姐就能爱得死去活来吗?爱情这种事,从来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温守忆语重心长地提点窦爱言。
窦爱言沉默了一会儿,依然摇头道:“不会,温教授,您不知道我姐姐,她就是这样一个一厢情愿的人,而且她也不是不知道霍少将不喜欢她,不然她怎么会又割脉自杀,又偷照片远走异国他乡呢?”
“啊?你姐姐自杀过?”温守忆不是很清楚当年窦卿言跟霍绍恒的细节,因此听见这个消息,心里不由一动。
“当然啊,那时候我才十二岁,但是也记得清清楚楚,她先是让我爹地去军部要人,想让霍少将到爹地的内阁任职,军部不放人,她就去找霍少将,想让他亲口提出调任。霍少将当她神经病,将她赶走,当时很多人都看见了,她面子上过不去,回来就割脉自杀。到现在她的手腕上还有一道伤疤呢,温教授没有见过吗?”
温守忆这时想起窦卿言手腕上一直戴着的一支扁平宽大的金手镯,原来是为了遮挡伤痕。
“也是可怜人啊。”温守忆感叹了一声,对窦爱言温言道:“爱言,她好歹是你姐姐,你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再大的不满,也不能在人前说,知道吗?”
“我知道,我就是向温教授发发牢骚,不会在外人面前说的。我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想向您讨个主意。温教授,您是美国厉害的大律师,能不能帮我妈咪发封律师信?”窦爱言非常及时地跟温守忆套交情。
她其实是想请温守忆做她妈咪的辩护律师,发律师信告那些诋毁他们家的无良媒体。